她的目光充滿期待,“求求你了,你就帶我一起吧。”
“好吧。”
勉為其難蹭個馬車,自己也能輕鬆點,反正各取所需,到了目的地就散了。
馬車一路走得十分緩慢,至少比走了快了許多。
上了轎,淩之傾這才仔細端詳起眼前的少女,少女正手持筆和符紙,一臉認真的寫著,
“噥,送給你。"
淩之傾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符紙,“這是什麼?”
葉瀾瞪著圓圓的雙眸,“這你都不知道。”
“......符文,難道你是符師?”
葉瀾有些驕傲道,“也算不上吧,還是個半吊子,我爹說等我找到了那個人,我就是真正的符師了。”
淩之傾有些詫異“小小的浮雲鎮也有符師的嗎。”
葉瀾:“這有什麼奇怪的,世間各地現在哪個不是修仙煉道的。”
她有些哀愁道,“如今恐怕隻有普通人難保。”
淩之傾抬眸看著她:“為什麼這麼說?”
“世間力量不平衡,弱的人被強的人吞沒,妖
魔、鬼怪已不在自己該呆的領域生存,跑來占領世間,世界開始混亂,我爹說隻有我變強了才能活下去,也才能庇佑家族。”
她微怔,“世間已經這樣了嗎,可看著......”
風輕輕將暮簾掀起。
淩之傾安靜地聽著,麵色突然有些憂鬱,師傅讓她尋找天書碎片,是守護世間還是為了獲取力量。
“是啊,你不知道嗎,出來混至少得知道如今的局勢。”
“你這是什麼鳥,好可愛,”說完,葉瀾一把抓起正在吃東西的小吉,撫摸著油光鋥亮的羽毛。
小吉不滿地扭頭,你才是鳥。
淩之傾,“.......”
葉瀾拎著它左看右看,“好有靈性,不會要修煉成妖了吧。”
小吉不滿地瞪著她,你才是妖。
而此刻的墟妄之地,這裡如同黑夜一般,隻有一籠月亮高高地掛在天空之中,唯一月光隱隱約約照亮這片如同廢墟的大地。
無冥殿內......殿中央是露空的,月亮此刻在詭異不斷變大。
麵前站著一個身著一襲精致的黑色長袍,若隱若現,仿佛隻是虛影,氣質高貴而清冷,他雙手優雅地交搭在手杖之上,手背上隱約可見的青筋,訴說著他隱藏神秘的力量,身形若隱若現,似乎隨時融入黑暗之中。
錯綜複雜的星陣以他為中心圍繞在他身邊,點點星芒和月光映射在深幽綠色的地麵上,他的眼前浮現一本金光閃閃的古老卷書,在這片黑夜裡顯得格外刺眼,他微微昂首,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指,卷書在他指尖翻閱著。
然後“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仿佛置身於虛幻怪誕的世界中。
之後,不知道怎麼的,通體烏黑夾帶金邊的手杖已經在手中撐開成一把傘,遮蓋住殿空中刺眼的光線,他仿佛又融入到黑暗中。
忽然,殿外傳來一道通報聲,“報!世間的太子殿下已經在尋找天書碎片了。”
蘇玄緩緩轉過頭,隱藏於昏暗夜色之下的雙眸,襯著他那一張棱角分明,氣勢淩人的臉。
他唇角一揚,“哦?那就讓他們慢慢找。”
“不阻止他們嗎?”
殿外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他跟前,他微鞠著身體,不敢抬頭看眼前的男人。
他微眯著眼,嘴角依然含著笑意,聲音慵懶而漫不經心,“阻止什麼?我倒要看看有多少想要這股平衡之力”
墮鄔看著地上的殘卷,已經失去了原本金黃色的光芒,上麵還有類似燒焦的痕跡。
“這.......這不是要找的天書碎片嗎?”
墮鄔急忙趴在地上撿起來。
他垂眸,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急什麼。”
墮鄔捧著天書,可是上麵一字全無,他著急地翻了翻,顯然和普通的書籍並無不同。
蘇玄眼眸深沉無比,黑瞳裡藏著無底暗河,低聲笑,“你的欲望我已經看到了,我就喜歡看你們貪婪充滿欲望......”
......
馬車一路上搖搖晃晃,很快就在一處熱鬨的街道上停下。
葉瀾掀起幕簾,望了望周圍,“到了嗎?”
車夫摸了摸馬頭,似在安撫般,來到她們跟前說,“葉姑娘,我們隻能送你到這裡了,這匹馬好像走不動了,這裡距離霧月之都還有一段距離,也算是邊際範圍了。”
“艾艾艾,我付的可是到霧月之都全程的錢”葉瀾下了轎,連忙伸手攔住他。
車夫地無奈解釋道“實在是走不了,你看這馬醫治也得需要花錢啊,萬一治不好,我們也是虧了”
他們周璿了一陣,“好吧好吧,那就算了。”
那馬耷拉著腦袋,身體搖搖欲墜,確實是走不了,隻能算自己倒黴。
不過好心的車夫還是退了點銀子給她們。
這裡是桑陽鎮,霧月之都的邊際,地處廣闊,比浮雲鎮還要熱鬨,聚集了世間各地的人,有獵妖師、巫師以及各種修道之人。
葉瀾看向她,“天色已晚,我們先找個地方先住下來吧。”
淩之傾點頭回應。
她們一前一後地走著,期間葉瀾還好奇地逛了一下。
路上的行人怪異地看著淩之傾,她不解地問
葉瀾,“他們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葉瀾一頓,同樣看著路上的行人,“我也不知道。”
隨後發現他們眼睛直溜溜地看著淩之傾的肩膀上“他們好像在看你的寵物。”
小吉一驚,麻溜的鑽進她懷裡。
葉瀾隨手畫了個符文,消無聲息地附印在一個路過的孩童身上。
一股奇怪的文字浮現在她腦海裡,她閉著眼眸,嘴唇輕啟,“這裡的原居民好像最討厭妖類,估計以為小吉是妖,但是又察覺不到妖的氣息,所以一直好奇地看著你 ”
話說完,她立即睜開雙眼,瞪著小吉,卻發現它躲起來了。
“它頂多是個靈寵,怎麼就是妖了。”還是藏起來好一些吧,一路上盯著她,怪緊張的。
小吉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上,街上的人總算沒有再看著她了.
忽然,熱鬨的街頭出現了混亂的一麵,一個人形獸耳的身影從屋簷上飛過 ,後麵緊追著一個獵妖師,他停住腳步,手持弓箭往後一拉,幾支箭精準的落在那道逃跑的身影上,它重重地從空中跌落在地。
眾人紛紛圍上,“是一隻貓妖啊。”
“它怎麼能跑出來。”
“是啊,真是討人嫌,死了也好。”
......
一道道辱罵的聲音不斷響起,似乎對妖類的出現感到憤怒...直到貓妖沒了氣息,大家才相繼離去。
淩之傾這才透過疏散開的人群中,看見他死不瞑目得瞪著雙眼..
葉瀾在一旁說道,“看來這個鎮上很痛恨妖類”
她看著貓妖化成一攤血水,喃喃道“消失了,怎麼會這樣?”
“應該是獵妖師針對妖類特製的藥水塗抹在箭頭上,不然普通的皮外傷殺不死他們,還讓它們逃了,它們有能力自己修複。”
淩之傾略微遲疑,“難道見一隻殺一隻嗎”
“看樣子,估計是吧。”
明明師傅說眾生皆平等,難道妖就不能生活在世俗這下嗎。
葉瀾覷了她一眼,“你還得小心下你的那隻鳥,免得被殺了。”
淩之傾能感受到懷裡的它在瑟瑟發抖。
她們很快就找了一間客棧,剛定完房間,淩之傾清晰地感受到有一道目光緊緊地鎖定著她,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
淩之傾感覺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轉身看著門口,目光微冷,隻看見一道快速消失離去的身影,走了嗎。
葉瀾發現她的異樣,“你在看什麼?”
她回望了一眼,“沒有。”
走廊兩側,雕花的欄杆古色古香,葉瀾指著其中邊上的房間說道,“我們一個一間房間,你在這間,我在你對麵,休息好了我們明天再趕路。”
“好。”
是夜......
淩之傾的胸口又微微一痛,總是這樣子,隔幾天一次,她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可是檢查了一下一切又正常。
她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緒,隻是靈力恢複得很慢,她不免有些擔心。
淩之傾從包裹中翻出一個碧綠色的瓶子,裡麵裝得是能修複靈力的丹藥。
還好出門帶了一些,她想也不想,倒出一顆就仰頭往嘴裡送,然後再運息調整,這才感覺恢複了一些。
風吹起,窗戶微微鬆動,發出吱吱的聲響,她抬眼望去,一道紅衣豔麗的身影快速閃過。
淩之傾眸光微動,抓起桌上的劍,一把推開窗戶,緊追上去,不知道追了幾條小巷,那名女子消失在巷尾。
淩之傾在周圍查看了一圈,“奇怪,明明看見她跑到這裡來,怎麼就不見了”
她站在原地,濃厚的夜色包裹著她,跟了她一整天,究竟想做什麼。
“是在找我嗎?”
聽到聲音,她猛然轉身,如描似削的身材,一身紅衣,聲音嬌媚。
淩之傾疑惑道,“是你!”
胭脂輕笑一聲,“哎呀,你還記得我,你果然要來霧月之都。”
淩之傾目光一冷,“為什麼跟著我?”
胭脂眼波慵懶一掃,霎時妖媚得勾魂攝魄,
“我隻是想看看,能被玄篁留下性命的人會是什麼樣。”
她上下打量著淩之傾,“是有幾分姿色,可是不夠媚啊。”
胭脂微微皺著眉頭,難道玄篁喜歡這種.......
淩之傾眉目肅然,眼底有點不信任,神篁,就是神嗎,她覺得神應該是像師傅北望那樣,氣宇軒昂,正氣凜然,而不是他們像這樣一群人殺人魔
“玄篁?”
胭脂有些意外她不知道,沒有辯解,不知道該嘲笑她的無知還是愚蠢。
“我很好奇,你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