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壓的複習生活,迎來了難得的音樂課,老師給足了放鬆的機會,每個人都可以上來唱自己喜歡的歌。
不同的歌帶來不同的氛圍,壓抑很久的教室,終於燃起生氣,愛在西元前的前奏一出,韻葉就看向了嶼卉,這是她喜歡的周傑倫。
嶼卉驚喜的抬頭,“是周傑倫”,嶼卉不經意間與韻葉對視,看著嶼卉開心的模樣,韻葉眼中愛意翻騰,心中似乎做起了什麼決定。
“下一個,誰來?”老師期待的看向學生,“我可以嗎?”聞聲看去,“書記!從來沒有聽過書記唱歌……”“鼓掌!”……一陣喧囂,嶼卉注視著韻葉,“書記唱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這首歌我想送給一個人……她對我很重要……”就這樣說出口了,韻葉有些詫異自己的勇敢……伴奏響起,同學們的注意力被吸引,無暇去猜自家書記要把這首歌送給誰,嶼卉不同,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看著台上的韻葉的眼神,“這首歌是……是送給我嗎……”她已經確定。
最美好不過上午音樂課休息完,又迎來了體育課,“書記,你要送的人,是不是我呀?”嶼卉脫口而出,那樣自信的語氣,“嗯。”嶼卉沒有注意到韻葉那慌亂的內心,“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嶼卉炫耀似笑出了聲。
“那我也回給你一首吧。”操場有片塑料草坪,兩人躺下,眼前一片無際的天空,耳邊瞬間安靜,隻有遠邊打球嬉鬨聲斷斷續續傳來,“總有些驚奇的際遇~”嶼卉的歌聲縈繞耳邊。
韻葉閉上眼睛,聽著心愛的人唱給自己的專屬歌曲,她很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她很喜歡,很享受隻有她和嶼卉的兩人世界,無需言語,隻要靜靜的待在彼此身邊,就足夠了。
夜晚的蟬鳴總會讓人失眠,白天的經曆,讓韻葉有了信心,也許她可以試探一下嶼卉,她很清楚,嶼卉很喜歡她,說不定就有那麼一點點可以超越友情的喜歡,“今天可以算當眾表白嗎,太隱晦了點,她是明白我了嗎……還是不明白……那明天……”亮了好久的夜間燈,終於熄滅。
韻葉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一起走……好嗎……”韻葉靦腆的笑著,“好呀好呀,我們不是一直都一起走嘛……”嶼卉回應著,“今天的韻葉奇奇怪怪的……”
竹林間,拐角處,兩個女孩子對上了視線,“咋啦?”嶼卉對韻葉突然停止的腳步表示不解,“我……我有一個離經叛道的夢想……”“夢想為啥會離經叛道呀?是不好嗎”嶼卉眨巴著眼睛,“對彆人可能會不好……”韻葉的決定在退縮。
“離經叛道……夢想……這兩個咋掛鉤啊,實現對你好嗎?”嶼卉皺著眉,韻葉開始後悔了,嶼卉根本在狀況之外,她根本沒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就算試探也根本拿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能會不好……也可能……”“有一部分不好嘛,你再考慮考慮嘛……”嶼卉的話語冷掉了韻葉的心,她明白嶼卉並不懂她的意思,所以是在為她考慮,但是她也明白,嶼卉對她根本沒有過那種意思。
“嗯。”韻葉不再說話,看著沒事兒人一樣的嶼卉,她難過又生氣,嶼卉好像總是在撩撥自己,也許她隻是對誰都這樣罷了,但偏偏就入了韻葉的心裡,韻葉被迷住了,不停的渴望一個幻想,一個嶼卉也愛她的幻想。
經過幾天的冷靜,韻葉仿佛釋然了,既然她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想失去她,就這樣平靜的一起生活吧,不過是有的時候,要承受一些喜歡帶來的痛苦,一些吃醋,一些占有欲作怪,但比起不讓她的嶼卉為難,那些難過也就熬得過去了。
不久,班主任下達通知,高三就要搬離這個校區,韻葉很不舍,在這裡,她跟嶼卉有著太多回憶,初見嶼卉的時候,兩人一起散步,一起吃飯,一起訴衷腸,那樣短暫,那樣美好。
韻葉向著實驗室走去,一股熟悉的花香味飄來,是紫藤,操場旁邊的公園裡,有一處亭子,上麵彎彎繞繞的就是紫藤,夏季尾聲,紫藤花早已落下,哪裡來的花香呢……原來,是回憶裡飄來的……
韻葉靠在紫藤花下,貪戀著花香,儘管有螞蟻在她手上走來走去,她也享受著,這份來自大自然的親昵,她睜開眼,便是紫藤花下的嶼卉,嶼卉的睫毛垂下,眉眼間的溫柔,看起來柔軟的嘴唇,韻葉靜靜的看著……看得久了,嶼卉發覺了,略帶嫵媚的挑逗肆意展現,淺淺一笑,就這樣,韻葉的心啊眼啊就都被她偷走了,韻葉無奈的笑笑……
韻葉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又很快的前行了。晚間的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裡一陣吵鬨,一天的課業終於結束,嶼卉像往日那樣,收拾好了東西,就趕緊跑到韻葉身邊,然後兩人手牽手一起走上一段路。
嶼卉很開心,每次跟韻葉一起聊天,一起走路,她都無比的放鬆,有安全感,韻葉高高的,笑容大氣還透著可愛,就像海綿寶寶的笑容,想到這裡,嶼卉笑出了聲。
韻葉感覺今天嶼卉心情很不錯,她的心情也輕鬆起來。“走吧!”遠離了教室的熱鬨,兩人走進安靜的夜晚,一抬頭就是柔情的月色,突然間,韻葉在嶼卉手背間落下一個吻,嶼卉很詫異,但卻是驚喜的詫異。
嶼卉仿佛對韻葉的舉動並不討厭,她也沒想要什麼解釋,她隻覺得羞澀,“謝謝你……”韻葉放下嶼卉的手,“啊……”嶼卉傻傻的笑著,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她不知道,韻葉這一吻,是告彆,她要告彆那個被嶼卉牽製感情的韻葉,搬到新校區,對回憶告彆,對霸道的喜歡告彆,對暗戀告彆。
嶼卉從來沒想過同性之間還有愛情這一說,自然不會多想韻葉的舉動,她一直覺得好朋友之間抱一抱,打個屁股,很是正常,她喜歡肢體接觸,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接受了韻葉的暗戀,又懵懵懂懂的告彆了韻葉的暗戀,而韻葉,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暗戀,激烈的內心鬥爭,終於也是敗下陣來了。
高三的生活更加緊湊了,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疫情突然爆發,學校開始實行封閉式管理,韻葉和嶼卉很久沒有說過話,更彆說一起走了。
兩人都在為自己的將來奮鬥著,終於疫情有所緩解,學校放學生回家休息幾日,嶼卉躺在床上,滾來滾去,好像要把家裡的舒適都繞在身上,一會又去不知翻著什麼東西了,嶼卉的箱子裡有很多寶物,撿的十分圓滑的鵝卵石,像玫瑰花一樣的枯樹枝……嶼卉擺弄著,試圖能做出點什麼東西來。
經過嶼卉三個小時的努力,一個由各種“土”特產拚湊的小花燈出現了……“送你的,不要客氣哈哈哈哈哈”韻葉看著桌麵上的禮物,“哇,你自己做的嗎,好厲害!”不停的誇讚著,嶼卉擺擺手“喜歡就好啊……”
韻葉小心翼翼的把禮物包起來,又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玻璃杯,上麵是鯨魚在海中暢遊的圖案,“這個……一人一個……”嶼卉把杯子拿起來,不停的欣……“這這這,這好好看啊,漸變色,好喜歡!書記,你也太會買了啊!情侶杯!哈哈哈哈哈”韻葉的心跳加速,她對嶼卉的打趣認真了。回到座位,勸說了自己好一會,情緒才逐漸平息下來,但是,她的暗戀好像又要開始了。
疫情更加嚴重了,所有的學生被重新要求住校,韻葉的情緒並不穩定,成績也是,長達三個月的校園生活,讓每個人都感到焦躁,無法心靜。
嶼卉的感受不像其他人那樣糟糕,她本身就愛懶在家裡,到哪裡也愛懶在哪裡,“書記最近好像心情不好啊,她咋老是悶悶不樂的……”嶼卉皺著眉,“有了!”
陽關撒下,一張便利貼躺在桌麵上,畫著一隻豬頭在比心,“是嶼卉……”韻葉看向另一個班級,心中暖暖的,因為疫情,每個班級要控製人數,一個班級由此分成了兩個班,兩個人也很難見到麵了。
第二天是頭戴玫瑰花的小鹿,第三天……第四天……就這樣,整整一個月,韻葉每天都能收到來自嶼卉的問候。
壓製的感情仿佛要徹底突破防線了……隻是……“書記,班主任叫你。”韻葉走進了辦公室,第一名怎麼會變成前十名呢?班主任不解,任課老師不解,韻葉父母恨鐵不成鋼,隻剩韻葉,獨自承受著各方的壓力,終於,韻葉的內心要崩盤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壓力這麼大,會產生怎樣的情緒,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對嶼卉發瘋,她想到一個辦法,雖然殘忍,但一定頗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