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灣抿了抿唇,心裡雜七雜八的思緒飛舞。
他剛想張開嘴說點什麼,但還是停了動作,不敢回答。
畢竟他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種事情可不是點一點頭就算了,可能還是要慎重一點才行。
但是他到底要怎麼回答江愈呢?
既不會傷到江愈的心,又能夠稍微表達一下自己的真實情感。
寧灣眉頭微皺,眼角下垂,頭頂因剛剛一連串的躲避動作翹起一根呆毛隨著主人淩亂的心緒起起伏伏。
毫無知覺、還在糾結的寧灣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太明顯。
比他高上一點的江愈早已將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表情儘收眼底,心臟隨著飛舞的羞怯睫毛、和因糾結被咬的通紅嘴唇而快要爆炸。
他輕嗅著寧灣身上若有若無的苦橘香氣,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想把寧灣融入骨髓裡的衝動。
寧灣猶豫了。
這明顯,就是動搖了。
但他不能逼的太緊。
“蛋糕到了。”
江愈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朝寧灣揚了揚手機。
“蛋糕?這麼晚了...還有蛋糕?”
寧灣心裡鬆了口氣,發蒙的腦袋為了避免尷尬,立刻順著江愈的話頭講下去。
他抬起頭來,看向江愈,但當兩人對視時,寧灣的眼神卻又有些躲閃。
自以為裝的很自然的寧灣又快把身上浴袍的帶子攥的發爛。
“這點小事還是能辦到的。隻不過不是我親手做的而已。以後我會學的,這樣不管寶寶你想給誰過生日,都可以找我。”
江愈微微頷首,靜靜地解釋著,像一個品行端正、溫良賢淑的好妻子。
寧灣聽著江愈迂回隱忍的口吻,瞥見藏在漂亮外表下有些黯然的神色,有些呆住了。
不對!江愈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但寧灣還沒來得及悟出點什麼來。
江愈眨了眨濃密的睫毛,將眼底暗色隱起,又輕聲道:“而且畢竟寶寶你每年都會給陳最過生日,今年卻因為我失誤了。我當然要負責了。”
果然是誤會了。
“我和陳最之間清清白白的,之前給他過生日是因為他是我好兄弟,而且我們也沒有每年都一起過。你知道的,他情...愛人很多,多的是人想陪他過。可最近我們因為...嗯,因為某些原因,有點鬨掰了。我怎麼可能還會給他房卡要幫他慶祝生日呢?”
寧灣連忙向江愈解釋,腦袋頂上那根翹起的呆毛笨拙地搖晃著。
“我來找你,也隻是單純因為我房裡花灑出了點問題。根本不是讓你來做什麼破蛋糕的。”
寧灣生怕江愈還在誤會,又補充道。
自己可絕對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男人。
“我相信。不過...陳最為什麼那麼說。”江愈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又道,“而且今天確實是他的生日吧。”
“他可能腦子又出了什麼毛病,不用管他。我來解決就行。”
寧灣想起之前那場真人推理綜藝裡陳最和他說的那些莫名奇妙的話。
什麼叫做穿女裝的自己勾到了他的心?
陳最難道真的對他起了興趣?
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要特地躲到衣櫃裡,玩什麼驚喜調情吧?
真的是有毛病!
“根本不用什麼蛋糕,慶祝什麼慶祝!這都便宜他了。我直接把陳最從衣櫃裡揪出來就行。”
寧灣一想到陳最這家夥躲在他衣櫃裡,心裡的火就蹭蹭直冒,立刻往外走,想把他揪出來暴打一頓,狠狠打出他腦袋裡上頭的精蟲,讓他看看自己究竟是誰。
恐同恐同!到底恐的是哪一門子的同!
“訂都訂了。寶寶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房卡究竟是為什麼會落到陳最手裡的嗎?而且你要怎麼解釋剛剛這麼久你去了哪裡?”
江愈上前幾步,拽住了往外走的寧灣。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寧灣看著江愈漂亮的淺灰色眼睛,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剛剛陳最來找過江愈了,他不能把江愈也牽扯進來。
而且小白姐讓他們保持低調,不要讓隊友發現他們的異常。
雖然他和江愈現在不是情侶關係,他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江愈的病。
但陳最那癟犢子又躲在他衣櫃裡,他不回去也不是辦法。
空著手回去,直接將陳最轟出來,自己可以不解釋,但陳最肯定會懷疑。
這一懷疑,說不定就懷疑到江愈頭上來了。
而且明天下午又要開始錄團綜了,關係鬨得太僵難免又會對他們團關係本就不好的謠言雪上加霜。
看來還是順著江愈的辦法,假裝真的是去取生日蛋糕,看一看陳最到底又要搞什麼幺蛾子比較好。
“那我去取,寶寶你或許可以換身衣服。”
江愈指了指一旁的衣櫃,又淡淡地瞥過寧灣身上鬆散開來的浴袍。
“好好...”
寧灣慌亂地點了點頭。
明明江愈隻是輕輕一瞥,他的臉卻莫名地燒的慌。
江愈開了門,腳步輕巧地走了出去。
寧灣也打開了衣櫃,胡亂地根據就近原則挑了身衣服,穿了上去。
江愈的衣服比起寧灣自己的,略大了些。
衣服上若有如無的淡香讓寧灣莫名覺得自己全身都被江愈包裹,有些不自在。
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寧灣把注意力轉移到陳最那癟犢子身上。
給他慶祝生日?
隻有他和江愈是不是有點欲蓋彌彰,怪怪的感覺。
要不再搖一個人來?
讓慶祝生日的可信度更高。
於是,寧灣拿起手機,搖來了自家溫柔可人的隊長。
但他沒想到他又搖出了跟隨隊長掉落的隨機大禮包,另一個腦子有包的於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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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灣,我來了。”溫以言溫柔地朝著站在江愈房間門口的寧灣打著招呼。
他停頓了片刻,指了指對麵,又道:“還有,奈然他剛好有空,也想來給陳最慶祝生日,湊湊熱鬨。你應該不介意吧?”
“沒關係。我們好像好久都沒一起為某個隊友慶祝生日了,這樣挺好的..哈哈。”
寧灣看向從另一邊走廊上慢悠悠朝他走來的於奈然,生硬地笑了笑,咬牙切齒地打著哈哈。
“寧灣,你這可不太厚道,光叫隊長一個人。雖然我和你關係確實不太好,但我難道不是陳最的隊友嗎?”
於奈然頗有些陰陽怪氣,狹長的丹鳳眼輕瞥了眼寧灣,沒皮沒肉地笑笑。
寧灣回了他個假笑。
而後前麵的電梯“叮”的一聲,江愈也拎著塊包裝精美的蛋糕看向寧灣三人。
除寧灣外,在場的三人呈一個完美的等腰三角形形態,互相兩兩看了對方一眼。
氣氛莫名凝滯了片刻,而重新在江愈邁出電梯的瞬間恢複如常。
“既然江愈也來了,那我們快走吧。等會讓陳最等急了。”
溫以言看向江愈,笑了笑,先行往前走,自然而然地充當起四人中領導者這一角色。
於奈然跟著溫以言也往前走著。
“我覺的得人多一點會比較好,不容易讓陳最懷疑。你這蛋糕給我拿吧。”
寧灣悄咪咪地湊近江愈的耳邊,小聲解釋道。
江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拿就行,沒有將手裡的蛋糕遞給寧灣。
終於一行四人來到了寧灣的房門前。
寧灣深呼一口氣,想要從衣服兜裡摸出房卡。
但下一秒,寧灣停滯了一瞬。
他衣服是江愈的,裡麵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
完蛋了!
他的房卡...不會還在江愈房裡吧?
莫非落在他那件濕得透透的浴袍裡?
也有可能在江愈給他穿上的那件浴袍裡!
真的是,關鍵時刻,他怎麼就掉鏈子了!
“怎麼了?”
溫以言看著突然僵住的寧灣,低聲問道。
“該不會,房卡找不到了吧?真的是丟三落四的!”
於奈然冷哼了聲。
“我去找找。”
寧灣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懊惱道。
連忙準備去找找。
“要不換個地方....”
溫以言輕輕拽住寧灣,但他的話還沒說完。
寧灣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隨意輕輕一推。
沒想到麵前的門嘎吱一聲開了。
寧灣咽了咽口水,心跳的有點快,他輕輕推開房門。
房間裡靜悄悄地,空無一人,隻有窗邊飄著的窗簾和浴室裡有些許滋溜滋溜的嘩嘩水聲。
水聲不大,但卻足以證明寧灣房內的花灑並沒有壞。
寧灣有些尷尬地看著江愈,自己到底怎麼回事!
出門時好像忘記關花灑了,這下好了!被抓了個正著!
但寧灣還來不及為這件事而腳趾抓地。
因為下一秒,寧灣衣櫃的門被從裡緩緩打了開來。
“灣灣甜心,surprise!”
一聲低沉性感的男生響起,躲在衣櫃裡麵的綠眸英俊男人鑽出了身子。
他穿著一身騷包的紅色西裝,幽暗的綠眸如璀璨的綠寶石散發著深情炙熱的光芒,藏在身後的手裡亮出了一大束熱辣鮮豔的紅玫瑰。
他嘴角擺出最勾人的笑容,與在場的四人來了個你儂我儂,一臉懵逼的五人深情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