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是來找你探討一下感情問題的,你會信嗎?”
寧灣剛被大力一扯,現在整個人坐在江愈的腰上,像一片搖擺不定的漂浮扁舟。
江愈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好吧,我實話實說。我其實是想來偷偷幫你按摩的。”
寧灣朝江愈甜甜一笑,又換了種看上去比較有說服力的說辭,試圖迷惑江愈,並嘗試著掙開他的手。
但江愈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眨著眼,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下在寧灣身上遊蕩。
“你能先鬆開手嗎?攥得我有點疼。”
寧灣被盯得頭皮有些發麻,連忙想要掙脫開江愈攥住他的手。
“彆動。”
江愈聲音有些暗啞,他確實是鬆開了寧灣的手,但很快又箍住了寧灣作亂的腰。
兩隻手,重重地鎖死在腰腹間。
下一秒,寧灣突然地感覺到剛剛被他弄亂的耳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他的尾椎旁,膈得他本就疼的尾椎微微發酸。
不是吧!寧灣想伸手去撈。
但稍微一動,尾椎就發疼,他一瞬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隻能僵在了原地,不敢亂動。
但下一秒,江愈的手從他的腰間滑下,而後竟徑直地伸向他的臀部。神態自然,麵無表情,彷佛在做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寧灣有點害怕,下意識往旁躲著,想要避開那隻手,但尾椎又被膈著,整個人被痛的顫了一下。
這一下一不小心擦過男人的手掌,雪、團輕輕一顫。
“你在乾嘛!”
寧灣嚇得聲音有些變調,連忙向下,攥開作亂的手。
“找我的耳機。”
月光下,江愈修長白皙的手中躺著一枚小巧的黑色耳機,被寧灣壓在身下的耳機。
“哦,哦。”
寧灣頓時臉色爆紅。
但他很難不懷疑江愈是不是借著這個機會在調戲自己。
果然,下一秒,江愈又把手伸向他的胸口。
察覺到自己還有被吃豆腐危險的寧灣這時候學聰明了。
他立馬一個利落的翻身,就要從江愈身上下來。
但很可惜,他又沒下來。
不僅沒下來,胸前的紐扣不知道被什麼用力一扯,崩了開來,帶著纏繞其上的黑色耳機細線,朝著江愈飛去,砸中了他的喉結,並順著流暢的線條滑了下去。
那枚紐扣,分明是先前溫以言給寧灣扣上的那顆。
寧灣被這麼一扯,胸前又露出了大片的白。
並且梅開三度,整個人直挺挺地朝著江愈倒了下去,鼻梁狠狠撞上江愈的鎖骨,疼得他狂飆生理性的淚水。
“不好意思,我有點有力。”
江愈冷淡的聲音在寧灣耳側響起,溫熱也噴撒其上。
“沒事。”
寧灣爬了起來,生氣地看著令他三番五次跌倒的,早已被江愈收束好的破耳機,咬咬牙,忍氣吞聲地說道。
“你不用偷偷地。”
終於從江愈身上下來,剛要跑走的寧灣又被江愈突如其來的冷淡聲音定在原地。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用偷偷地?
哦!思索了一陣的寧灣恍然想起自己瞎說的,搪塞江愈的話。
他真信了?
不過話從自己嘴裡出來的,自己不信看來是不行了。
“那我幫你按按?”
寧灣轉過頭來,扯出個笑容來,看向江愈。
江愈沒有說話,但他慢慢闔上了眼,用行動向寧灣表示自己的同意。
寧灣深吸口氣,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開了床頭的燈,又折返回江愈的病床邊。
“那我開始咯。”
話音剛落,寧灣的手就伸向太陽穴,開始任勞任怨地給江愈按摩。
病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細微的摩挲聲。
寧灣看著床上沒什麼動靜,好像快要睡著的江愈,惡從膽邊生。
他下手的力道重了些,使得按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些紅印。
看到此景的寧灣心裡平衡了些。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
江愈嘴唇微動,突然出聲。
被嚇了一跳的寧灣,手一個滑鏟,滑進了江愈柔軟的發絲中,黑發與十指緊緊糾纏在一起。
寧灣趕緊把手拿了開來,下一秒,就和睜開眼睛的江愈對上了視線。
他淺灰色的眼瞳裡倒映著寧灣有些驚慌失措的身影。
“哈哈,是嗎!”
寧灣悄悄避開江愈的視線,身體微微後退,手指有些僵硬,頭皮些許發麻。
這是什麼意思?是發現了他的異常,特地來試探他的嗎?
寧灣咬了咬唇,有些警惕地看著江愈。
“你不是說要和我討論情感問題嗎?”
江愈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寧灣,被揉亂的黑發壓下了他自帶的清冷氣質。
寧灣冷靜了下來,終於想起了這好像又是他的鍋,這按完摩就要開始討論情感問題,看難道是真的相信了他說的話?
反正不管江愈發沒發現異常,這最後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他就繼續裝作不知道。
“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沒想到你居然也有喜歡的人了,本來我是想幫你介紹介紹。”
寧灣順著江愈的話講了下去。
“我隻喜歡他。”
江愈淺灰色的眼睛變暗,清冷的聲音如玉石,擊中了寧灣本就忐忑的心。
“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有點好奇。”
寧灣猶豫了片刻,開始了他的試探,問出來他就馬上改。
“可愛,漂亮。”
江愈沒有思索,很快地拋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多喜歡。”
寧灣思索了片刻,抓住機會,又換了個問題,開始試探江愈對他到底懷揣的是怎麼樣的情感。
“喜歡到想要和他融為一體,把他吃、掉。”
江愈繃直的嘴角竟然浮起了一絲淺笑,淺灰色的瞳孔在燈光的映襯下漂亮到動人心魄。
“啊?喜歡不應該是這樣的。”
寧灣被嚇得手抖,他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於是寧灣默默攬好衣服,遮起了自己的胸口,又往後退了一步。
江愈眉頭微動,像個樂於學習的好學生,耐心地盯著寧灣,似乎在等他說出自己的見解。
“呃,喜歡一個人就是....要默默的付出,對方開心才是最重要的,要尊重對方的意見。哪怕對方不喜歡你。”
寧灣他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大直男怎麼會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江愈這喜歡法實在有些太嚇人了,為了自己著想,寧灣絞儘腦汁想把江愈說服。
“他開心的。”
江愈篤定至極,神色固執地沒有一絲變化。
開心個大鬼頭!
他怎麼都不知道自己很開心!
“你怎麼知道他開心的?萬一不開心呢?”
寧灣快要瘋掉,他不明白江愈到底從哪裡看出他很開心的。
“我看得出來。”
江愈表情冷淡,但語調分明上揚。
“你沒問他,你這是自己心裡臆想出來的,這是非常非常不準確的。”
寧灣立馬反駁著江愈,聲音有些大,也有些激動。
“是嗎?”
江愈突然起身下床,一步一步朝著寧灣走了過來,無聲無息,卻讓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是...是啊。”
寧灣看著江愈朝著他走來,心裡警鈴大作,背部已經靠上了身後有些粗糙的窗簾。
窗簾被風吹的不斷磨蹭著寧灣的背脊,像是調戲一般,弄得他後背一陣發癢。
但寧灣現在完全無暇顧及那破窗簾,他腦中的弦正隨著江愈的靠近而愈發緊繃。
“你的紐扣。”
冷淡的話語打破了這個房間內風雨欲來的氛圍。
江愈走到離寧灣大概十厘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伸出右手,上麵赫然躺著一顆紐扣。
“謝謝。”
寧灣鬆了一口氣,毫無警惕地伸出手從江愈手中拿過那枚紐扣。
但下一秒,氣氛驟變。
白色的窗簾被窗縫裡溜進來的冷風吹地嗚嗚作響,不斷拍打著寧灣的背脊。
紐扣沒有物歸原主,主人也被抓了去。
它分明是陷阱,是讓主人放鬆警惕的陷阱。
寧灣的手被江愈緊緊地攥住了,包裹地嚴絲合縫,就像是天生一對一般,無法掙脫。
順著緊密貼合的手向上,寧灣整個人也被江愈侵占,像條纏人的巨蟒似的死死纏住,動彈不了。
“寶寶,難道你不開心嗎?”
江愈輕輕側頭,靠近寧灣的耳側,將溫熱的氣體吐在耳垂處,紅的快要滴血的耳垂處。
“我親自來問你了。”
依舊冷淡的語氣,卻透著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