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可雪直接點明,這話也是說給後麵傻姑娘聽的。
“風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陽郡主非常合時宜湊上來,袒護夜明厲。
“厲哥哥隻是希望讓——那、那侍妾同程而已,你怎能如此吝嗇。”
雖然她驚訝夜明厲竟多了一個侍妾,但是風可雪這麼威脅她的厲哥哥,她不能忍。
“臣女見過安陽郡主。”
風可雪行禮,樓嫿也跟著:“妾身樓嫿,見過安陽郡主。”
“郡主呀,不是臣女吝嗇,隻是臣女這馬車太過寒磣,如若載了,便是失了身份。”
安陽掃一圈馬車,確實寒酸。
明明是尚書家的,卻和小侍郎家的一般,車軲轆都修好幾回,也不換個新的:
“厲哥哥,不如就坐安陽的馬車吧。安陽也想和新嫂嫂聊上幾句。”
她又鄙夷地看向風可雪以及她的馬車:“風小姐的馬車太小太舊,確實配不上。”
“這……”
樓嫿左看安陽,右看夜明厲,又偷瞄風可雪,最後隻能答應。
“那便謝過安陽郡主了。”
也罷,他們還有中策、上策和上上策。
很快,樓嫿被請上安陽的馬車,夜明厲壞掉的車子也被抬到了一旁。
而太子也適時趕來,匆匆與風可雪照麵一笑,便接走落單的夜明厲。
夜明厲與太子同乘一馬車,尤為不悅。
他始終打量著對方的麵容,他還是不明白。
為何風可雪會選上這個廢物。
長相不好,能力不行,還有口疾。
他在樓嫿述說的故事裡,也是個隻有姓名的小角色。
雖然頂著太子之位,皇位卻始終和他無緣。
最後的結局隻是枉死罷了。
若真有不同,就是反派風可雪選了他。
但他夜明厲是這個故事主角,也是最後的勝利者。
“皇兄,你相信運嗎?”
夜明厲有了主意,他也想知道得知一切的廢物能乾出什麼名堂。
“信。”夜酒樽點頭。
“嗯。這運雖然是鬼神之說,但其實——”
正要述說下一段,夜明厲突然反應過來,對方的答案不對勁。
“皇兄,你怎麼能信呢?”
“可、可——可本宮——”
聽到這結巴之語,夜明厲一陣頭疼,不想繼續下去,“信便信吧。唉——”
這人扶不起,就讓他被那風可雪玩弄吧。
風可雪得了清閒。
雙手捧著暖爐,張嘴被梅香投喂太子爺剛給她帶的糕點,很是愜意。
太子真的非常好用,她很喜歡。
樓嫿既然出現,那麼她就要開始了。
嗬,拯救者?
拯救黎明蒼生。
要犧牲她來拯救。
既要犧牲?
何來拯救!
最後的豪華馬車,兩人對坐,相互打量著。
樓嫿暗自歎氣,看著這無腦或者說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安陽郡主,頗為頭疼。
風可雪輕巧的幾句話,她便信了,典型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她的道具其實是一次性意識控製,對方的天運值越高,控製成功的幾率越低。
本來按照正常的故事流程。
她本應該附在十年後的樓嫿身上,也是樓嫿失去孩子後。
但是那樣她就得不到樓嫿的天運積分。
她可是收集狂魔,反派男主女主男配等等雜魚的天運都不能少。
她卡的故事節點便是一切開始前。
這樣誰的數值都不會漏下,都可以刷滿。
唯一不足的就是因為卡了時間點,導致係統贈送的附身機會沒有了。
隻能使用附身道具,而道具都是有一個成功率。
但女主樓嫿現在隻有八歲,還在農村拔草喂豬。
她有百分之八十幾率可以成功,刷到積分可以堆滿。
但是附身八歲的孩子,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而反派風可雪是百分之零點三,附身反派也是係統明令禁止的。
尤其風可雪的天運值是其他人的三倍,可能真的附身時成功幾率更低。
她不是賭狗,不會去賭這個虛無縹緲的幾率。
她就是沒有天運的人,才綁定了天運係統。
於是她選擇化身道具,暫借樓嫿十六歲模樣來做事情。
等真的樓嫿長大再使用附身道具附身,這樣就能完美地通關。
而還有一個令她欣喜的便是——
這個世界的積分獎勵是其他的五倍,是個不可小覷的誘惑。
隻要湊夠了,她便可以——
“樓姐姐?樓姐姐。”
輕喚聲將樓嫿的意識拉回現實,“郡主,有何要事?”
“厲哥哥,他怎麼就……”
安陽咬著嘴唇,紅著眼,攥著衣服捏了又捏,多少委屈說不出:“你們是如何相識的?”
“安陽郡主,您何必呢?”
“這娶妻納妾之事,也是尋常之事。”
樓嫿查閱著安陽的人物信息,對於她的描述隻有寥寥十幾字:
自小喜歡夜明厲,會為了他犧牲自身。
“可本郡主就是想要知道。樓姐姐,你就告訴我可好?”
安陽郡主請求得懇切,似乎是隻要知道答案便能死心。
“是妾身誤入三殿下書房,正逢三殿下酒醉哀思,才有了這場姻緣。”
話中真假各半,樓嫿小心觀察著安陽的表情變化,若有不對,她就會使用道具保命。
“既是如此,本郡主也便無事了。”
安陽郡主懸著的心放下了,她並不介意厲哥哥多幾個侍妾,隻要他的心沒有丟便好。
她一眼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是以色魅惑惑的,否則厲哥哥的性子肯定不會要她。
朝陽升起,撒下一片霞光。
落在宮門城牆,仿若鍍金。
風可雪下馬車時,就見夜酒樽在宮門口杵著。
陽光落在他身上,似一根點燃的紅燭。
他一襲棗紅常服,紫朱色龍紋金繡外襖,頭頂祥蛟金冠,溫和的眼淺淺望著她。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風可雪恭敬行禮,夜酒樽微微垂下眼簾,似乎是不喜歡她的生疏。
“你我、我之間,不、不必多禮。”
“臣女明白,隻是覺著今日的太子特彆好看,情不自禁了。”
太子淺淺一笑,霞光暈紅臉龐,想要牽手。
但又覺不妥收了回來,跟在風可雪身側,同她一同入了宮門。
可這些落到不遠處的夜明厲眼底,他黑了臉。
看著她對著彆人諂媚,他很不自在。
冬日宴在正殿舉辦。
目前還未開始,步驟也較多較為繁瑣。
第一步是先祭祖,所以所有人必須在辰時前趕到。
而後便是祈禱祭祀儀式,向上天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再是一些官場上的事情,哪些地區發生了什麼,又如何被解決的。
前世風可雪在這個步驟就會打瞌睡,夜明厲會摟住她,防止她跌倒出洋相。
等結束,便可以開始入席,一邊用膳一邊欣賞歌舞。
午後有個奪麥冠的皇家內部活動,贏家賞賜一年份的麥粉和黃金十二兩。
往年獲勝者都是夜明厲,麥粉她都讓下人做成糕點,分給各家大臣的女眷。
可如今風可雪不太想去看,若是太子殿下能贏就好了。
風可雪的歎聲落到夜酒樽的耳中,他看向她擔憂道:
“何、何事憂愁?”
“無事,隻是想著奪麥冠之事。”
“你、你希望、望、本、本宮參加、加嗎?”
“往年太子殿下沒有參加嗎?”
“嗯、母後、擔、擔心、身體。”
聽著夜酒樽這磕磕碰碰的回答,風可雪也擔心他的身體不足以支持他參加。
“可、可、本、本宮隻是、是口疾。”
夜酒樽指著喉嚨,又拍了手腳身體,表示其他部位沒問題。
“好,那臣女就恭候太子殿下奪冠歸來。”
風可雪一展笑顏,提前作揖恭賀,可不想又被無趣之人插了話。
“皇兄,今年你也要參加啊。”
側目看去,對方一身殷紅色,頭戴淺色蓮花銀冠,身披玄黑大襖,劍眉星目,眼底含情:
“這位就是未來的皇嫂風可雪小姐吧?”
“二、二弟夜、夜重臨。”
夜酒樽費力地介紹。
“見過二皇子殿下。”
風可雪對上夜重臨眉眼,心口突感悶惑之意。
為何他眼下各多一顆水滴淚痣。
明明——
明明?
“不用多禮。”
夜重臨探究著風可雪。
他好似。
好似——
但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皇兄,就算你參加,今年的麥冠也還是臣弟。”
夜重臨不和太子客套,得意樣樣地炫耀起自己的戰績。
“前兩年的奪冠這可都是本殿下的,獎賞都堆得放不下了。”
“二殿下不怕太多了放壞反而浪費了嗎?”
風可雪輕笑,眼底是調侃之意:“今年何不讓給需要的人呢?”
“風小姐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不知有何法可以解決堆不下的獎賞呢?”
夜重臨裝作恍然大悟,反問風可雪。
“二殿下可以做成一些糕點,分給下屬之類,若是府中無人會做,也可直接送到糕餅鋪子。”
“不知風小姐,喜歡城中的哪家糕餅鋪子呢?”
“雲糕坊,他們家的雲片糕很不錯。”風可雪脫口而出。
“還有嗎?”夜重臨循循善誘。
“安心閣的糯米糕、桃花酥、梨花糖也不錯。”
“風小姐對吃上確實有一番見解,不知城裡哪家的鹵味最好呢?”
夜重臨裝作苦思模樣,“本殿下舌頭起了大包,想吃些好也無法下口。”
“鹵味是千味坊的,他們家的片鵝肉食一絕。”
風可雪低著頭細數起來,“還有一品樓的鹵豬蹄,高香坊的荷葉雞也彆有風味。”
“而二殿下你的舌上的大包,還需多喝點金銀花茶。”
風可雪抬起頭望向夜重臨,再次對上那雙滿眼都是她的雙瞳後,
“不要因為苦而不喝。”
“你、你怎知本殿下怕、怕苦……”
“臣女也不喜歡。”
是啊,她怎麼會知道夜重臨怕苦呢?是夜明厲怕苦才對。
風可雪正要繼續客套,衣袖忽被扯了一下,順著視線看去,是微微不悅的太子:
“時間不早了,臣女就先過去了。二殿下告辭。”
“馬上就遇見了,何必——”
夜重臨感受到夜酒樽帶著些戾氣的視線,“未來皇嫂,皇兄,臣弟還有事情,先行告退。”
這大哥真是的,明明是他委托自己套話皇嫂的喜好,可套出來一半反而不領情。
那下午的奪麥冠彆怪他不客氣。
夜重臨雙手背在身上,似乎帶著些氣大步離開。
風可雪這才看回夜酒樽,他雖一言不發,呼吸平穩。
即使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微紅之色出賣了他的情緒。
“太子殿下,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