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流資本的投資競聘會在上午九點開始,嚴蕊和於何文來到千流的時候才八點半。
今天一起來的人還有山海居的財務部經理沈媛。
千流的工作人員接待他們來到千流的會議室,經過走廊的時候,嚴蕊看到了另外兩家公司的人。
都是酒店行業的,嚴蕊認得出來其他兩家都是熟麵孔,隻是沒有過合作交流而已。
“嚴總,你們在這裡稍等。”接待嚴蕊的是景懷的助理林特助。
嚴蕊:“好,辛苦林特助。”
說完,林特助給幾人倒好茶水,就走出了會議室。
沒想到會是林特助親自接待他們,嚴蕊和於和文都非常驚訝。
倒是沈經理一臉奇怪:“嚴總,剛剛那人,我看他胸前寫著是總裁特助,是景總的助理?他怎麼會親自來接待我們?”
“沈經理還不知道。”於和文笑笑,“咱們嚴總和景總認識,上次還一起吃飯聊股權收購的事了。”
沈經理更加震驚,緊接著臉上掛笑:“那我們豈不是有很大的優勢,嚴總您認識景總怎麼不早說?”
嚴蕊搖搖頭:“我認識景總也不能保證讓千流收購我們的股份,這次能來參加競選會,已經很不錯了。”
說完,嚴蕊又補充:“不要拿這個作為鬆懈的理由,待會還是要全力以赴。”
“明白。”於和文上次去了飯局,是清楚這些事情的。
沈經理雖然有點失落,但也點頭,保證不會掉鏈子。
這場競選會,一直開到下午三點才結束,結束後,嚴蕊幾人重新回到林特助給他們準備的會議室內。
於和文剛剛在會上說的口乾舌燥,回到會議室,抱著杯子猛灌水。
剛剛在會上,他們發揮的還不錯,嚴蕊仔細觀察了千流參會的人,反應都還可以,她稍稍放鬆了下,笑道:“今天辛苦了,做的不錯,成敗在此一舉了。”
沈經理點頭:“希望千流可以眷顧我們。”
“嚴總,你也喝點水。”於和文給嚴蕊倒了杯溫水遞過來,在會上的時候,嚴蕊一個人應對千流三個人的提問,嚴蕊鎮定解答,看得於和文膽戰心驚。
不過,嚴蕊的回答都得到了千流的認可,於和文眼帶崇拜的看向嚴蕊。
直到現在,他的心情都還沒平複下來。
嚴蕊笑著接過:“謝謝。”
話畢,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室內的三人轉頭看去,驚詫一瞬。
來人是景懷和林特助。
於和文莫名心虛,連忙收回給嚴蕊遞水的手,反應過來後,於和文心裡不解,他乾嘛這麼害怕景總?
“景總,您怎麼來了?”
嚴蕊看到是景懷後,微愣一下,隨後笑著走向景懷,“景總。”
“嗯。”景懷微微揚唇,定定的看了眼嚴蕊,“你們今天發揮的很好。”
嚴蕊不知道景懷來找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來誇他們的?
“謝謝景總,如果後期千流能夠加入山海居,是我們的榮幸,希望景總能好好考慮一下山海居。”嚴蕊說著官腔話。
景懷點頭:“這是自然。”
說完後,景懷偏頭看了眼林特助,林特助心領神會:“於總,沈總,有些資料還需要您兩位來幫忙整理。”
於和文和沈媛連忙應下,跟著林特助出了會議室。
嚴蕊看著出去的兩人,以及留在會議室的景懷,心裡開始打鼓,很明顯,景懷這是要把人支出去。
昨晚在酒吧,嚴蕊聽到盛長茗說,景懷早就喜歡自己,她當時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等景懷送她回家的時候,兩人同坐後排,她好幾次都想開口問盛長茗說的是真的假的,但轉念一想,她不向往婚姻和愛情,問出來這些又有什麼用?
而且她已經向景懷表明過自己是不婚主義,但景懷沒有什麼反應。
從領證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嚴蕊不是傻子,能感覺到景懷對她是不一樣的,她以為是景懷教養好,本著領了證就要履行丈夫的義務才這樣的。
細細想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那麼好。
但如果是對方早就認識自己,並一直喜歡自己,那這個問題就能想的通了。
沒了外人,景懷周身都鬆懈下來,褪去千流總裁的身份,邁著長腿來到沙發前坐下:“今天累不累?”
嚴蕊踱步走過去,在另外一張沙發坐下:“還好,就是腦子一直在高速運轉有點累,千流的人都是火眼金睛,一語中的,我是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應對的。”
景懷聽完,笑出聲來:“千流沒那麼嚇人,不過你應對的的確很完美。”
少見嚴蕊一次性說這麼多話,景懷盯著眼前的人,微微出神,昨晚嚴蕊明明很想問他盛長茗說的話,但好幾次都忍住,最後也沒問。
景懷知道嚴蕊在想什麼,在嚴蕊的視角裡,自己父親對婚姻不忠,因而男人都是壞蛋,婚姻也是很可怕的,因此她才會排斥婚姻。
他也知道,嚴蕊之前談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說明在她內心深處她對愛情是有所向往的,隻是沒有深入嘗試的勇氣,擔心自己也經曆和父母一樣的婚姻。
因此,嚴蕊陷入了薛定諤的愛情觀:隻要不碰,糟糕的愛情就不會出現。
景懷深深歎了呼出一口氣,重提昨晚的話題:“昨晚在酒吧,盛長茗有點醉,說的有點多,你沒有感到不舒服吧?”
兩人各懷心思,但想的都是一件事。
心有靈犀。
嚴蕊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詞,她搖搖頭:“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那就好。”景懷抿唇,“他喝多了,亂說的,你彆往心裡去。”
嚴蕊抬頭看了眼景懷,微微錯愕,她剛剛還在想,如果盛長茗說得是真的,那一切都解釋通了。
但現在,景懷這是,否認了?
嚴蕊:“沒有往心裡去。”
見嚴蕊鬆了口氣,景懷心裡又輕鬆又難受,輕鬆的是幸好嚴蕊沒把盛長茗的話放在心上,難受的是他現在還不能對嚴蕊表明心意。
他的確很早就喜歡嚴蕊,而且是一見鐘情,一年前在酒吧門口,嚴蕊撞到他,跟他說了句‘小心’。
當時的他被喝酒的客戶搞得沒有辦法,對方一再壓價,景懷無可奈何,出酒吧後,嚴蕊撞到他根本不疼,隻是一縷乾淨的氣息襲來。
他轉頭,聽到嚴蕊小聲提醒的話,聲音婉轉清澈,瞬間撫慰了他的心,也在他心底種了顆名為‘一見鐘情’的種子。
因此在相親的時候,見到來人是嚴蕊,並且還提出假結婚的想法,景懷當時的心情,就像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一樣,毫不猶豫答應了嚴蕊的提議。
會議室的機械時鐘滴答滴答作響,時針指到五點的時候,發出一聲報時的脆響。
景懷回神:“晚上要一起吃個飯嗎?”
氣氛陡然鬆懈,嚴蕊看了眼時間,婉拒:“待會要去和於總、沈總去吃飯。”
聽到於和文的名字,景懷心裡的失落情緒全部消散,轉而被一股醋意替代。
“嗯...”景懷輕輕點頭,故作失望,“你們公司的管理層都很年輕啊,那個於總今年多大了?”
沒想到景懷會突然問這個,嚴蕊愣了下,“應該不到三十歲吧,我記不太清了。”
“哦,他結婚了沒有?”
“沒有,聽說還沒女朋友呢。”
“女朋友都沒有?”
“嗯。”
“那你要小心點。”
嚴蕊再次愣住:“什麼?”
換了個姿勢,景懷身體微微朝嚴蕊傾斜:“你沒看出來於和文對你有意思嗎?”
說這話的時候,景懷的眼睛盯著嚴蕊,明明是閃著光的大眼,嚴蕊卻感覺到男人眼裡的不滿和絲絲委屈,她不明白景懷的眼裡為什麼出現這樣的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
嚴蕊回想起和於和文相處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啊,景懷是怎麼看出來於和文對她有意思的?
“有嗎?”嚴蕊否認,“於總對彆人一向很熱情,你可能是誤會了。”
景懷輕哼:“都是男人,我能看得出。”
這次,景懷的情緒更明顯,有點小委屈還有點吃醋,嚴蕊驚愕。
景懷不會真的喜歡她吧?還是說兩人已經領證,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你想多了。”嚴蕊尷尬笑笑,“我都官宣結婚了,即便是有人喜歡我也沒機會。”
這些話算是說到景懷心坎兒裡去了,聞言,他微微挑眉點頭:“對,你都結婚了,你的正牌老公在這呢。”
少見景懷開玩笑,嚴蕊聽完詫異一瞬,隨即恢複,“小心彆人聽到。”
“那你喜歡年紀大點的還是年輕的?”景懷沒忍住,再次出聲。
嚴蕊:???
“現在聊這個不合適吧?你不去忙嗎?”被景懷的問題問得一愣,嚴蕊臉上突然紅了不少,她躲避景懷帶著催促意味的視線。
景懷這是吃於和文的醋了?
“好吧。”和嚴蕊聊完,景懷心情大好,看了眼時間,“我還有會,先出去了。”
嚴蕊也跟著從沙發上起身:“嗯,好。”
送景懷到會議室門口,景懷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想起來什麼,轉而又問嚴蕊:“你什麼時候有空?”
“乾什麼?”嚴蕊好奇。
景懷抿唇,輕笑道:“我也想和你吃飯。”
“昨天不是剛一起吃了嗎?”
“我想每天都和你一起吃飯。”
嚴蕊:......
這還是身價過億的千流景總嗎?
“等我有時間吧。”盛情難卻,嚴蕊隻好先打發了景懷。
景懷出去後,嚴蕊才後知後覺,今天結婚證上的假老公好像有點不對勁,占有欲格外強,對她的男同事還帶著醋意。
嚴蕊不相信愛情,但她也很敏銳,雖然景懷沒有承認一見鐘情的事。
但她心裡已經確定,景懷對她是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