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珩受傷的消息很快傳入了京城。
"什麼,鎮北將軍受傷了,還很重?我就說不能放他一個人在外邊,來人,擬旨,八百裡加急,召他回京。"
"遵旨!"
楚玄珩很快就接到了旨意,讓雲飛羽代為擬了文書,
"我沒事,不便掛懷,邊境尚有隱患,等百姓安居,我再還朝"
飛羽寫著寫著不解道"回皇上的折子不應該文縐縐的嘛?"
"八百裡加急,他是擔憂我性命,當為家書!"
……
沒過幾天,第二道詔書便傳了過來
"為何找人代筆,還未能起身嘛?回京來,讓禦醫給你治!"
"已無大礙,尚不能長途跋涉!"
又過了一段時間,第三道詔書便傳了過來"你這用筆如此虛浮,元氣尚未恢複?朕命你即日回京,休養!"
飛羽看著一道一道來的聖旨,無奈道"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麼心細。連你氣血虛浮都看出來了,看來他這次真的擔心壞了,八百裡加急呀,真心疼馬兒?"
楚玄珩無奈的撫著額頭,這家夥真的很磨人!終是提筆寫道:
"邊境瘟疫尚未完全遏製,前期戰亂毀壞的民房還未修補完善,仁濟坊正在修建,這些政事尚需時日,你彆再下詔書了!我身邊有神醫幫助,切莫擔心!"
"為何回信裡沒有報我的名字呢?"雲飛羽不解的看著神醫二字!
"我怕他下一封詔書來的太快!"
雲飛羽無奈的笑了笑!
楚玄瑾的詔書一道一道並未停止。楚玄珩加緊了北境的重建,雲飛羽日日在難民營和仁濟坊診治病人。許是楚玄瑾懶得找理由了,隻道
"速速回京"
楚玄珩則是來一封敷衍一封,回道"好的~"
北境的重建大約進行了一個半月。許是有些勞累,楚玄珩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看著他泛白的麵色,雲飛羽氣憤道
"我再跟你講一遍,明天起,臥床靜休五日,如果不聽話,彆怪我不客氣"
"飛羽,我感覺!"楚玄珩坐在床邊,沒說完便暈倒在雲飛羽肩膀上。雲飛羽摸了摸他發燙的額頭,急忙放平他,檢查他的傷口
"壞了,傷口有炎症,這家夥竟然隱瞞病情!"
飛羽耗費了個把時辰才幫他清理完淤血,他的高熱遲遲未退,雲飛羽片刻不敢合眼!
第八封詔書已下,飛羽沒空回他,楚玄珩一日一夜都未醒,一張白紙寄了回去。傳信之人將楚玄珩的處境如實上報。楚玄瑾站在窗邊,一夜未眠。
又過了一日,楚玄珩醒了過來,口渴難耐
"水"
雲飛羽急忙拿了水喂他喝了下去
"好多了~"
見他麵色恢複過來,氣色也不錯,雲飛羽便拉下臉來
"楚玄珩,這不是戰時,不要拿你的命去駁,我一直以為問問嘮叨囉嗦,原來他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他連下八道詔書就怕你夙興夜寐,他這般用心良苦,你可有體諒!"
"對不起~"
"這句抱歉不要說給我,這是你欠問問的"
雲飛羽生氣的起身離開,楚玄珩抓住她的手柔聲道"害你擔心了~"
雲飛羽這次真的生氣了,抽走了自己的手,沒再說一句話的離開了,之後的好幾日她都沒跟他再說話,檢查傷口也隻像例行公事。楚玄珩想了好多哄女孩子開心的辦法,結果都無疾而終。他也很鬱悶,女人果然不好哄!
楚玄珩怕問問太過擔心,便急忙修書一封派人送去京中報平安,之後便老老實實的休養生息了起來
"你們將軍今日在做什麼?"
"雲神醫。將軍在睡覺"
他聽話的睡了五日!飛羽的氣終於是消了。待她檢查完他的傷口無恙,她才稍稍放心了些。待雲飛羽離開時。他自背後將她一擁入懷。那般靜靜的,兩人都未言語,卻已心知肚明,今夜的月色依舊那般清澈美麗。
次日,第九道詔書已下,與往常不同,詔書隻是簡單說了句"好好保重!",楚玄珩急忙問道送信人
"皇上,近來可有遇到難辦的事情?"
"~"那人愁眉不展,未言語
"說~"
"皇上,遇刺昏迷了,昏迷前下了這道詔書"
楚玄珩眉頭緊鎖,毫不遲疑的吩咐道"來人,即刻回京"
馬車趕得很急,雲飛羽安慰道"彆緊張,相信問問一定會醒過來!"
……
一行人馬急急忙忙的回到京師,連通報都沒有,楚玄珩帶著雲飛羽用著令牌一路來到了皇帝的寢宮。
本以為會是什麼生死訣彆的場麵,沒想到楚玄瑾正在宮中大快朵頤的吃著雞腿,他最喜歡吃的雞腿!
三人麵麵相覷,尷尬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怎麼回來也不通報一聲,這麼快嘛?賴好讓我先準備準備啊!這場麵多尷尬"
楚玄珩見他活潑的狠,心便放下了,但臉色著實鐵青的難看。
雲飛羽卻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兒。她的藥箱嘭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看到來人,楚玄瑾瞪大了眼睛說道"雲飛羽?",這可是童年陰影啊!
"堂堂皇帝,竟然誆騙臣下,你知不知道這一路狂奔,我有多累,還得擔心圖圖的舊傷複發,你倒好在這大快朵頤的吃著山珍海味!"
"誰讓八道詔書都叫不回來他,朕甚焦慮,吃頓補補怎麼啦!"他心虛的高聲說道。
"問問,你最好彆跑!"
鬼才要乖乖待在原地,之前被揍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他們一個跑一個追,好不體麵。
"雲飛羽,朕乃九五至尊,你敢打我!"
"在我麵前你還敢裝,看我怎麼揍你!"
雲飛羽一記拳頭精準的打在問問的眼睛上。
"你竟然敢傷害朕?"
"這隻是開胃菜,你彆跑"
"你信不信,朕誅了你的九族?"問問邊跑邊喊到,好久沒有這般狼狽了,也就是她,換了彆人豈敢放肆。
"我九族就我一人,想誅你便誅吧。"
"你,你不可理喻。圖圖,圖圖,救命啊~"
在一片狼藉聲中,他們結束了這次相遇。楚玄瑾第二天頂著烏青的眼上的朝。朝臣們紛紛揣測,噓寒問暖著。這麼丟人的事兒怎好意思說出口?說了幾句搪塞而過。
這朝堂之上,還有人提起了後宮納妃立後之事。這後宮空空如也,總算還有人惦記著!這可讓楚玄瑾有些頭疼。
曾經的自己以為可以逍遙一世,所以希望像父親和母親那般尋找到一個真心愛著的姑娘。可如今卻是這一朝的天子,空懸後宮,隻為一人,這怎麼可能呢?前朝已是深沉算計,難道後宮也要翻雲覆雨嗎?但就算是做做樣子,這件事還是要去做的。大不了一個都不選就罷了。
……
京城之中果然貨物齊全。雲飛羽對醫學的追求每天都有新的進展。她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收集一些新的藥方和新的藥材。
這天她去了布行,她需要給楚玄珩製幾件新衣。走至衣坊,她發現了一個氣質格外出眾的美女。就連自己也會不自覺的多看兩眼。那人一身淡粉色的衣裳,襯的她麵色似桃花。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那般落落大方,讓人移不開眼。
出了布坊旁邊就是胭脂坊。雲飛羽學著她也買了一盒胭脂。在邊塞待久了。與京中女子相比,自己還是有些粗糙的。他對著鏡子輕輕的拍打了些胭脂。果然人的氣色變得很不一樣。
"飛羽~"
楚玄珩來的猝不及防,飛羽急忙將胭脂塞進了箱子裡,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楚玄珩看著雲飛羽微微泛紅的臉蛋兒,便知道了些什麼!他走近飛羽,微微俯身,把她禁錮在自己眼前,那般直直的看著她,飛羽有些不好意思道
"有~有事嘛?"
"真好看!~"楚玄珩在她額頭落下淺淺的一吻,突然忘了來的目的,微微一笑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雲飛羽羞紅了臉。
楚玄瑾的選妃典禮在即,顯然他沒有喜悅,更多的是焦急。楚玄瑾近來經常輟朝出宮,他覺得自己經曆了選妃後,肯定就沒有自由了。趁著年輕,圖圖也回朝了,他想多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過一過那燈紅酒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