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瑾看著下麵的群臣,說道
"武侯聽到得勝的消息難道不開心嗎?"
"臣聞鎮北大將軍得勝,甚是欣喜!"武肅橫豎都想不明白,自己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北蠻,為何北蠻還是失敗了?
"陳尚書今日為何來上朝了?"
"臣慚愧,未能領會皇帝的文字之精髓,隻當是粗鄙文字,臣著實汗顏。幸得鎮北大將軍領會其要義。才不至於貽誤軍情。"
"陳尚書的反思,朕心甚慰。以後還請陳尚書多多用心才是。"
"臣遵旨"
"此次旗開得勝,還要感謝一個人。就是武侯,沒有他緊鑼密鼓的給敵人通風報信,我們還真未必能誘敵深入,是嘛?武侯!"
楚玄瑾朝堂之上直接揭露了武肅的真麵目。武肅嚇得急忙跪拜在地。連稱道"皇上此言何意?老臣冤枉啊!",武肅盤算著,可能到現在他才覺得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皇帝著實不簡單。
"武侯這麼謙虛嗎?我們取得勝利,你居功甚偉。況且,朕隻告訴了你,要在芒種之日出擊北蠻,沒想到北蠻的將領們真的早已嚴陣以待。還好你提早告訴了他們。不然朕命鎮北大將軍,引狼入室,一舉拿下的妙計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武肅這時才覺得自己行蹤早已被彆人了如指掌。這年輕的皇帝隻不過是利用自己達到遏製北蠻的目的。愚蠢的好像隻有自己罷了。不過那又如何?反正自己的結局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他還有籌碼在手,為何不搏一把?他突然桀驁的站起身。
"楚玄瑾,你竟然利用我。"
"呦,沒想到我們的侯爺連裝也不想裝了。"
"裝?皇上,論裝我還是裝不過你的。畢竟你連自己的血脈都是裝的?"
"你說什麼?"楚玄瑾微微皺眉,十分危險的盯著武肅,路正輝的臉色卻一片鐵青,急忙道"來人,把這逆賊拿下,莫要讓他傷了龍體。"
"路大丞相不敢聽了嘛?你們合謀將天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報複曾經滅了曹家滿門的楚家嗎?"
"胡言亂語"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丞相心裡跟明鏡兒一樣。我們的皇上不應該姓楚。應該姓曹才對吧?"
就連楚玄瑾都微微愣了片刻,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曾經自己對身世的疑惑便都迎刃而解了!正當滿朝文武騷動之時,堂外一響亮的聲音響起
"滿口胡言"楚聞亭徐徐走來"臣拜見皇上"
楚玄瑾回神看見了三皇叔
"三皇叔"
"王爺,王爺,他是曹家的兒子,這個皇位本該是你們楚家的。這皇位本來是像您這樣的人才配坐的呀,王爺!"武肅以為自己可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拚了命的挑撥離間。
隻見楚聞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是我與兄長親自等候降生的。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汙穢我皇家血脈。來人,拖出去!"
"你們怎麼能聽他一麵之言呢?這個皇帝根本就不是楚家的血脈。根本就不是楚家的血脈。他根本就不是楚家的血脈。"直到被拖出去,他還掙紮著呐喊著
"三皇叔"
"臣來遲,還望皇帝恕罪。"
……
退朝後,楚玄瑾被武肅的話牽動了心神。久久難以平靜。看著師傅剛才激動的神情,那仿佛在告訴自己。武肅所說的就是真相——你就是經滿門被滅的曹家的孩子。
正當思緒繞心時,楚聞亭走了過來道"皇上不便多思多慮。你父皇將你養大成人。又派路氏將你兄弟二人培養成乾材。行以至此,又何必過多思慮呢?"
"皇叔,那曹家為何會滿門被滅?"
"有些故事是淒涼的,皇上也不必追問!你父皇將這天下交給你,自是信你,切不可因他人胡言亂語而動了心神"
"多謝皇叔指點"
楚聞亭笑了笑,準備離開廊亭,楚玄瑾急忙阻止"皇叔,雨太大,你等會再離開吧!"
"雨雖大,但也阻止不了人們想要前進的決心!"
楚聞亭說罷便離開了,看著腳下汙泥濺濕了楚聞亭乾淨的衣衫,他依舊頭也不回的前行,楚玄瑾突然明白了
"儘管會滿身汙泥,也要有決心走下去!沒有哪一步走的不辛苦,但沒有哪一步會真的阻止自己!"
廊亭下,他抬了抬眉眼,又恢複了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神情。聽著雨落的聲音,他忽然想起了,到底是什麼人會誹謗皇帝呢?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北境邊地北蠻賬內
"都是蠢貨,竟會被暗算。"蕭威(北蠻王的大兒子)怒氣衝衝的將杯子砸到了地上。
"將軍息怒。這次著了敵人的道兒,純屬是因為那武肅一無是處。臣有一計,獻給將軍!"
"說來聽聽!"
"他們曾借互市暗算了您,幸好我們找了替身,這次我們也可以利用互市暗算他們。去年瘟疫橫行,屬下派了專門的人員研究死屍,得到了一種奇藥,隻要有一人接觸此藥,去年流行的瘟疫便會卷土重來。我們可悄悄派人將其投入到互市街道上的水井中,那裡人員密集,定然會給那楚玄珩帶來很大的麻煩。而解藥卻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我們想要拿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好,立刻派人去做。"
沒過多久,互市街道瘟疫流行,無論是晟國人還是北蠻人,皆有染病者。楚玄珩急忙組織了軍醫進行隔離治療,但是疫情並沒有得到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去發布通知,尋找民間神醫協助。"楚玄珩總期許著,也許雲飛羽真來了,這北蠻之地。
"是,屬下立刻去辦"
次日直到午時,也未有民間神醫前來相助的消息。卻接到了敵營送來望北樓約見的消息!
"將軍不可赴約!"
"既然他們相約,不如我們順水摸魚!"
"將軍何意?"
"找人於清晨去酒肆吃茶,輪波換人,等待我的號令,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親自送解藥,恐怕他們沒那麼好心"
正午十分,楚玄珩喬裝打扮,慢慢靠近望北樓,正當他進門之際,突然胳膊被猛的拽了一把,一個璿身,懷中已撲入一女子,她長長的秀發,盤成了一個小丸子,明眸皓齒,大大的眼睛眨動著,勾人心神,她自顧自的說著話,楚玄珩卻一句都聽不進入。她拉起他的手,將他帶離了望北樓,走了好遠,她發現並無人跟蹤,便把他帶到巷道中,從上到下的將他打量了個仔細。
"許久未見,倒是多了幾分神韻,不過這麼容易就被我控製"
她在他耳畔打了一個響指,他旋即恢複了心神,正當戒備時,他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子
"飛羽~"
"好久不見~大將軍~"她嫣然一笑。"你的防範心也太弱了,就這樣輕而易舉讓我控製了心神"
楚玄珩有一絲窘迫,心裡默默的想著,那是因為是你啊!我才會有一絲晃神,若是敵人早就成為亡魂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你腦袋進水了嘛,明知這是陷阱還要往裡跳,要不是我及時帶走你,你肯定會被埋伏了?"
"我已做了妥善安排!"
"他們手裡有人偶兵!"
"人偶兵?"
"他們會利用藥物,或者蠱術,亦或者是心術讓人喪失自我支配的能力,變成一句聽話的木偶,就是人偶兵"
"你怎會這般了解!"
"初來北境之時,曾遇到過,當時我全力救治,人雖然是活過來了。但是沒過多久,那人便自縊了。後來我不斷的鑽研才弄懂了這惑人的心術。"
"這北蠻手段狠辣,全無人道,當誅之"
言語間巷道的路口,出現了兩個目光呆滯的人。他們眼底黑青,全身似骷髏般了無生氣。他們朝巷內一步一步走來。楚玄珩看著他們的打扮裝束以及模樣。急忙將雲飛羽護在了身後。
"這難道就是人偶兵?"
"果然你還是被他們盯上了。你快走,不用管我,他們的目標是你,不會搭理我的。"
"一起走。"他的語氣堅定不容反駁。楚玄珩將雲飛羽死死的護在身後。上一次被這般護著,竟還是母親還在的時候。就算她知道自己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還是用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人偶兵朝他們襲擊而來,果然他們隻針對楚玄珩,楚玄珩一腳踹飛了其中的一個,那人偶的肋骨已經折斷,但依舊扭曲著在地上爬了起來。另外一隻人偶將劍刺到麵前時,那張容顏,楚玄珩一時間失了神。幸好雲飛羽一把把他拽開了距離。
"你怎麼了?"
"白朗,他是白朗~"
"白朗是誰?"
"父皇當年的貼身侍衛。是送我們去竹屋的那個人。"
"竟然是他。"
還未來得及多思慮。那兩人偶便又殺了過來。飛羽提劍借楚玄珩的肩膀,淩空而起,一劍砍下了其中一個人偶人的頭顱。奇怪的是白朗並未繼續纏鬥,而是轉身木訥的離開了。
望北樓的隔間裡。蕭威(北蠻軍主帥,北蠻王大兒子)正摟著一個打扮的有些異域風情的女子調笑著
"將軍可喜歡悠然的妙計?"
"喜歡,甚是喜歡,你,本將軍更喜歡"
"嗯~將軍~那你不打算打賞一下悠然嘛?"
"賞,你想要什麼!本將軍都賞"
"那就他吧,那個剛回來的人偶?"
"你要他做甚?"
"將軍~人偶當然是來玩啦~將軍又不能時時陪人家!"悠然極儘妖嬈的撒嬌道
"說的對,不過美人可彆玩壞了,他可是我們殺了楚玄珩的一張好牌"
"那時自然,將軍你讓他給我跳個舞嘛?"
蕭威吹了一個特製的哨子。白朗便生硬的跳起了舞,像極了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魅。
"哎呀,將軍他跳的真的好醜啊,都嚇壞我了呢。"
"彆跳了,滾出去!美人不怕不怕"
……
夜色已悄悄降臨。白朗聽侯指令久久的站在悠然的門外。悠然走出門外將他叫了進來。月光下她撥開他淩亂的頭發,看到瘦骨嶙峋的臉龐,悠然滿心的難過,無法言語,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悠然褪下白朗的衣衫,他滿身觸目驚心的傷痕,看的悠然全身戰栗。她的手指想要去觸碰,但是她怕弄疼他,可是她明明知道他現在已經不知道痛了。
浴桶中,悠然幫白朗洗掉了一身的汙垢。給他換了一件乾淨一些的衣服。她蹲在他的麵前,借著月光看著他那張麵龐,回想起了那個許她一世相伴的少年郎。那年他帶著自己采花戲水,他手把手的教自己持劍,可是自己太笨了。一點都沒有學會。
"白朗,我終於找到你了"她輕輕撫摸著他的麵龐"你失蹤了八年,我尋了你八年。我查遍了晟國境內所有的可能。卻沒想到在這北蠻之境找到了你。"她將他緊緊的擁入懷中,放聲痛哭。可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感覺不到悲傷感覺不到喜悅。
北境軍帳中:
"你可有受傷?"
"他們怎麼會傷到我呢?"
雲飛羽看了看楚玄珩有些難看的臉色。上手便點到了他的肩膀。他吃痛的嘶了一聲。
"把衣服脫掉。"
"不妥~"
"脫掉"
"男女授受~"
楚玄珩話還未說完,雲飛羽便上手自顧自的解他的腰帶,旁邊的一眾將士很識相的衝出了軍賬。
"這也太直接了吧。"
"這也太刺激了吧。"
"這也太猛了吧?"
將士們紛紛感歎雲飛羽的直截了當。
"雲飛羽"楚玄珩一把抓住雲飛羽在自己腰間折騰的手。
"放手!"
"賬下有隨行軍醫。請他過來看便是"
"作為一個傷員呢?不要有那麼多的要求,要乖乖聽大夫的話。不然我會揍你的。"
雲飛羽的話像有魔力一般讓楚玄珩鬆開了抓住她的手。楚玄珩不自覺的避開了她的目光。
"剛才許是閃躲的時候撞到了尖銳物,肩膀有一塊小骨有一些錯位。你需忍耐一下。"
"好~"
說話間雲飛羽便將那錯位的小骨扶回了原位。隨即將他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去。楚玄珩低頭看著她,她何時長得這般好看?竟讓自己有些移不開眼?他抬起頭來那燦爛的微笑那般閃耀。許是她大仇已報,曾經籠罩在她身上的陰霾,已然消失不見了。
次日雲飛羽便來到了隔離點,將他研究了數日的藥品一一發放。隔離點的病患有了明顯的好轉。
"你早就著手研製解藥了嗎?"
"那是自然。你召集民間神醫的文榜我看了,隻是無瑕回複你,那天好不容易研究出了藥方,去尋你,就發現你差點入了圈套!"
"你是何時來了這北境的?"
"這兒是我的家鄉。當年隨父母南下,遭遇了劫殺。再回來已是多年之後了。"
"原來如此。"
"聽說北境來了一位能乾的將軍。沒想到真的是你。能再次見到你真好。"
我也是,楚玄珩微微一笑,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