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之人 一 初遇氣質絕塵之人,定是……(1 / 1)

他清朗的聲音,隨著他手裡的錢袋被拿起一同響起道:“拿走。”

他的臉被半邊鬥篷遮擋著,隱約能看清他半邊臉,喬虞瞧不清他的麵容,但當憑他那高個子,氣質出塵的模樣,定是個有身份的。

那個胡彪壯漢似乎也沒看清他的麵容,仍喝道:“你這小白臉多管什麼閒事!你這小錢怎麼夠!”

這男人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個五文都不用的糖人可能用那男子那錢袋換都要有餘,更何況還是滿當當的。

年輕男子也不再開口,而是低下頭,去瞧那隻到他膝蓋的孩子,此刻那孩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捏著他黑白色的長袍不放,看來是忍不住要打架了?

周邊圍著的人有點多,喬虞可不想出門一趟被踩在地麵上狼狽不堪。

“這位壯漢,你說這小公子如此之多的錢財都不夠賠付你那小小的糖畫?”

那壯士見又來一個,氣勢也不減弱:“自然。”

“那應你說,該多少?”

“…這個…”看他認真琢磨的樣子,喬虞沒忍住笑出了聲,笑的奔放,這人可真是厚臉皮!

她是這麼想的,也這樣說了。

“你可還真…不要臉,原想著賠付你多點便一了百了,誰知,給你個竹竿你就越跳越起勁!”然後,撒手把剛剛握在手上的五文銅幣扔了出去,還附帶了句同剛剛年輕男人同樣的話:“拿走。”

那壯士顯然被這突然轉變的態度嚇得一愣,可手很誠實的接住了那五文銅幣,麵前人說的確實不錯,但瞧見是個婦女,還是有點不死心,正欲再開口,刹那,臉色一震,立馬像換了個人,眼睛驚恐地望著喬虞眾人。

喬虞以為他是真心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正確,可越看越覺得他臉色不正常,不止他,她發現周邊看著他們的眼神都變得很驚恐害怕。

不知人群誰大喊了聲:“快跑啊!快跑啊!是周棄!是周棄啊”

頓時,人群奔湧起來,跑的跑,拉攤的拉攤,這場麵著實滑稽好笑。

倒是這個周棄,這人誰?

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個名字,她就被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壯漢,一撞踉蹌地摔倒在地,好在手撐著後方,才沒栽在身後的小泥塘裡。

說好出來不想那麼狼狽的,這些人到底突然發什麼瘋?!

她抬眼想看個真切,就看見呆著臉上神情害怕,但是礙於主子在這,無法像旁人一樣跑走的福兒。

喬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瞧見了剛剛的年輕男子此時已經脫下了外袍,俊俏的臉龐顯露在外,頭發束的高起,掃過來看她的眼神冷淡帶著些許她也看不懂的神色,加上剛剛就感受到的氣質,頓時,他整個人像被渡上光的神仙。

他扶起被撞倒在地的孩童,輕拍了拍他的頭,遞給他剛剛拿出來的錢袋,那個小孩笑嘻嘻的向他致謝,還規矩地朝他行了一禮就跑掉了。喬虞站起身招呼福兒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擔心的拉著裙擺,似乎在下定什麼決心。

喬虞看著眼前這人,登時覺得,自己一定是遇到男主了!姓周!人美心善!簡直天助我也!她正打算搭話,同對方介紹自己,不料衣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扯,好在衣袖的質量是上好的,不然喬虞難保自己會不會在此地走光,身形被扯的退了一步,手被麵前那瘦小的手牽著,隨即,就同剛剛的眾人一樣,向身後狂跑起來。

周讓渡待在原地瞧著這一幕,雖感到疑惑,但也並未放在心上,轉身離開西街。

直到喬虞回頭再也看不見男子的身影,她才崩潰地大喊:“不是,福兒,你怎麼了,能不能彆跑了啊!”福兒聽著氣喘籲籲的主子,也緩慢停下步伐,一臉擔心地左右望,手上的力道半點沒鬆,像是那個男的再來,她還能再將自己帶著跑一大段路。

喬虞看著她這模樣感到好笑,開口道:“你怕那男…周公子乾什麼?”

福兒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等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姑娘是又忘了嗎?上回我們陪同大姑娘去參加春日宴時,你潑了杯茶水在周…小公子身上。”

春日宴?原著什麼時候提到過春日宴…好像是男女主初遇的時候,一場家宴相遇,隨後幾月定情,那場家宴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喬禮姣也不記得什麼了,隻剩零星,她潑了一杯熱茶在剛剛氣質絕塵的男主身上!

這可完了,這男主心眼小的可憐,原著裡擋一殺百,在登基路上,可沒少報以前的私仇,可能福兒也是知道男主心眼不大,所以才連扯帶跑,這樣看來,怕是原身的自己當初被殺,脫不了這件事的關係。

喬禮姣啊喬禮姣,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麼還潑他啊?!

正心頭湧上一陣不安,抬頭就看見了一道清秀的身影,月光之下,清冷的模樣,實在惹人注意,能這個時候在這裡碰上喬禮遙,喬虞也不覺奇怪,男主都出現在這裡了,那定是來尋女主的唄。

喬虞洗漱完躺在不太舒服的席上時已經是深夜了,她翻來覆去的實在睡不著,就坐起身來又寫了篇小記,寫完過後,仍是鎖在隱秘的隔子裡,算算日子,如果下月才是圍獵,那距離喬禮遙被定親可就不遠了,要是想快點回家,大概要將他倆的情感再撮合撮合,可惜,現在沒合適的機會。

喬虞卻不料,第二天就碰上了這個機會。如往日一般去喬禮遙的屋子時路過了喬府大堂,她前一段時間踩點的時候聽下人說大堂門一般不開,除非是有貴賓登府,才能打開迎客,但是她還調侃說這太浪費這佳木所做的門了,一年到頭也推不開幾次。

而此時,這木門被敞開著,甚至於大門後麵還掛上了上回沒瞧見的大金綢緞,看著貴氣登門,大堂前有道鏤空的屏風,擋住了一大部分的內樣。

但站在門口仍能聽見喬太傅和黃大娘子的聲音,卻也聽不真切。

喬虞真想越過大堂門,走近些,但又瞧見那鏤空的屏風指不定會把她暴露,所以她決定……

翻牆!

兩腳踏在木箱上,使勁向上一提,竟真讓她越過半邊的牆壁,她的額頭已有汗珠跡象,另一邊的底下並沒有草席、箱子之類的東西墊著她到地,一躍而下,必定會扭到。

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可不想躺個一百天,到時候成親女主跑了,自己又被當替罪羊。

她出門時早就遣散了跟著她洗漱穿衣的丫鬟,隻剩個福兒,但是福兒近些日子,不知怎的,又跑出去說是聽命於老爺做事去了,這些她身邊倒是真沒一個能救她下來的人。

喬虞坐在牆頭,聲音怕被喬太傅聽著,就捏著氣聲道:“有沒有人!能不能來個人在底下接我!”

半響,仍沒人過來,她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往下一躍,準備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前一刻,她被一隻有力的手捉住手臂,整個重心向後微微一靠,好一會才站穩住。

她有驚無險的望著前麵熟悉的人和熟悉的氣息,周邊的柳樹配合的打著節拍似的作響,她道:“感謝周公子救命之恩!”

周讓渡仍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在聽見她說感謝的話微不可查的一愣,也僅僅是一瞬,隨後頷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