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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抓到凶手了？”謝靈韞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是確認了一遍：“是真是假？”

“是真的。”江慕野沒有欺騙她，“你要不要過來看一看？”

“我現在過來。”謝靈韞不論如何都要去一趟確認一番的，自然不可能就這般放棄。

所以在掛了電話之後還是立即出發，周子晴屍體的情況她隻能遲點才能查驗了。

而她看了小辦公室一眼，還是沒能看見陸蘭濯，可她還是認為他就在她附近刻意不讓她知道而已。

輕哼了一聲：“真的是膽小鬼。”

說完還是離開了。

像是凶手這樣的危險人物雖然自首，但他所犯下的罪實在太嚴重了，自然被嚴加看守，以防他逃離。

謝靈韞來到刑訊室的時候，已經看見凶手被重重把關，手上腳上也戴上了鐐銬，看見謝靈韞來了，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來了。”

謝靈韞看著對方這般模樣心裡怪異，好像他認識了她很久那般，莫名透出一股熟稔。

江慕野一直守在凶手旁邊，神情也是嚴肅，看見謝靈韞來了，並沒有讓她立即去和凶手交談，而是將她帶到一邊和她說明了一些基本的情況。

“他……怎麼會來自首的？”謝靈韞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凶手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陰謀，現在陸蘭濯不在，不然她肯定要問他。

“問過他了，隻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說自己察覺出自己錯了，藐視司法什麼的，所以就來自首了。”

“他看起來的確是凶手。”謝靈韞又是看了凶手一眼，根據之前的驗屍報告以及陸蘭濯曾經告訴她的線索來看的話，的確是凶手的外形和特征無疑。

可是誰知道是不是呢？因為凶手是一個喬裝高手啊。

“但是他的身份我們還要進一步調查。”江慕野很顯然也有謝靈韞的疑慮，“不過，現在初步來看，還是吻合的。”

“……我覺得他雖然主動自首了但應該還是有陰謀的，不能掉以輕心。而且，他還和共明會有關的，這更麻煩，還要再查清楚一些為妙。”謝靈韞說出自己的疑慮。

“凶手名叫林逸風，今年32歲，身高1米78，體重80公斤，目前自主創業，做一些小生意買賣等，朋友並不算很多，昨晚的那個疑似狙擊手的人在國外呆過，懂一些槍法，讓他交代那個人的去向還沒有給出結果。”

江慕野將凶手的一些基本資料說給謝靈韞聽，光是聽這個名字真的想不到他這麼心狠手辣。

謝靈韞聽罷點頭，並沒有再多說，而是進了刑訊室坐到了凶手對麵和他交談。

“你終於來了。”林逸風表情略帶陰鷙，尤其在逆光的刑訊室之下更加是這般，讓謝靈韞看著也是有些不適。

謝靈韞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說道：“這是你的真實模樣？”

“你是一名法醫，熟知一切人體骨骼和器官，難道看不出來我這模樣是真是假？”林逸風反問。

“你易容手法高超，不好說。”謝靈韞從陸蘭濯之前說過的話來看總覺得林逸風這個凶手邪門，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敢隨意去下什麼定論。

“所以需要我讓你摸一摸我的臉去確認一下嗎？”林逸風微微靠近她，笑著對她說道，看著竟然十分從容。

謝靈韞心裡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這種自來熟的感覺是為什麼？她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啊，為什麼整得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

“林逸風是你的真名？”謝靈韞自然不會這麼魯莽就這樣上手去鑒彆，隻轉移話題去討論彆的事情。

“難道還有彆的假名？”林逸風看向她，唇邊笑容愈發深了，甚至帶了點探究：“你好像很不相信我交代的信息？”

“你每次殺人都能全身而退，我之前在街上看見你的模樣也和現在不一樣，你給了假的身份信息……不是挺正常？”說到底，林逸風本人是不是他都是個問題。

不然以陸蘭濯的本事她不認為他會落到這樣的下場，變成了屍骨還要回來向她求助。

“我倒是覺得你隱瞞了挺多事情的。”林逸風沒接腔，甚至是往後靠在椅子上仔細端詳她的模樣，想要從她身上找出一些什麼不同來。

“比如呢？”謝靈韞疑心他可能察覺出了陸蘭濯的存在，隻是現在她看不見陸蘭濯。

但是之前有所異常的話連江慕野都能看出來，凶手不可能看不出來。

即使他們並沒有怎麼正麵接觸過。

“比如？比如我昨天設計的陷阱你一點兒傷都沒受過，我可不相信當時那樣的距離和角度你能全身而退。”

“而且，當時你的運動軌跡是……被人往外推開，但是你當時隻有一個人在，我也沒有幫你，你是怎麼樣退開的？我思來想去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林逸風說著還是沒能忍住靠近她，眸光深暗，更顯陰鷙：“而且，你昨晚跳海去救人在水底呆了可不止3分鐘，通常來說一個人在水底閉氣最多也是一兩分鐘，你還要在水底救人的話，所消耗的氧氣隻會更多。這樣的情況下你安然無恙從水底上來，還不需要怎麼樣休養就出院……我也想問問你這是為什麼？”

謝靈韞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當時一直在暗處觀察他們這邊的情況，還看了時間計時，不然不可能如此清楚。

但她臉上依然情緒不變，仿佛沒聽見他話裡的試探之意，“你挺會轉移話題的，也彆告訴我這是你主動自首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問我這樣子虛烏有的問題？”

“小謝，實不相瞞，我也覺得自己經常被盯著，那種感覺……很讓人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謝靈韞聽了他的描述簡直覺得好笑，“你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會有毛骨悚然這樣的感覺嗎？”

“怎麼不能有？我也有害怕的東西啊。”

“所以你是怕被人盯著還是怕什麼？”

“我是怕被不知名的東西一直盯著，心裡會很不爽。”

“你既然不爽將那東西抓出來如何？”

“我就是找不到那東西在哪裡又看不見那東西在哪裡，所以才來找你問問啊。”林逸風終於說出自己自首的目的了：“怎麼樣？你告訴我你遇到的怪事，我告訴你我全盤計劃，我們各取所需如何？”

“不如何。”謝靈韞微微笑了笑：“就算你不告訴我司法自然會給你定罪。”

他現在根本無法逃出去了，而且陸蘭濯也說了隻有她能看見他，也隻有她能接觸到他。

謝靈韞猜測陸蘭濯能去凶手那邊察看一下情況，但是應該不能長期留在對方身邊，他更多時候隻能呆在她身邊，這或許也是遊戲規則的一部分。

但是即使他沒有在凶手麵前現身仍舊被凶手發現端倪，畢竟凶手的洞察力和反偵察能力的確極強。

所以他才能微妙地察覺出一些不妥來。

可這又如何？她定然不會這麼愚蠢去揭露陸蘭濯的存在，他也沒資格去知道。

“難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做是正確的？”林逸風看著她如此淡定甚至是篤定的模樣，倒也沒有生氣，他仿佛能猜到謝靈韞的反應，她這樣的反應也是在情理之中，還是及格的，不愧是謝明序的女兒，與他想象中優秀，且調節能力真的一流。

“正確？你是什麼人？”謝靈韞真的覺得他自大至極也好笑至極，已經不想和他繼續談下去了，他現在自首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這之後也能少死不少人了。

而她這樣也算是完成了陸蘭濯交給她的任務嗎？

謝靈韞不能確定，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的話，陸蘭濯就不會變成了屍骨還找她幫忙，這定然是情有可原的。

可現在凶手如果身份沒問題的話，那他又主動自首，這就證明這個案件真的完結了。

所以，還能出現什麼變故嗎？

謝靈韞無法想象。

她又盯著林逸風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站起來離開，江慕野一直在監控室裡看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看見謝靈韞出來立即迎上前去問道：“如何？”

“他的身份……不知真假，還需要繼續核查。”

“你認為他是假的？”江慕野聽見她這句話又是看向監控，要看對方的情況。

“不，我覺得他是真的，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更奇怪。”謝靈韞現在實在是看不出一些什麼來，“我還是先回去繼續忙，也要時刻注意彆的動向。”

後麵一句話是對江慕野說的，她還是覺得這整個案件有古怪，可現在以她掌握的線索來看……看不出哪裡有古怪。

如果陸蘭濯還在的話，或許就不太一樣了。

畢竟知道凶手最多信息的是陸蘭濯，而不是他們。

“好，你也彆太勞累了。”江慕野看著她額頭上的傷還是有所擔心，謝靈韞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擔憂，然後便離開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隱隱感覺到她身上透出的落寞，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