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 蛇蠍美人(1 / 1)

靜候佳音 懷春shao女 5470 字 11個月前

六月盛夏,天氣炎熱,太陽發出熾熱的光芒,肆意地燒烤著大地,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無形的熱浪。

殳音穿過馬路對麵。

她穿著一件墨綠色的棉麻吊帶長裙,鬆散的丸子頭隨意紮著,露出纖長的脖頸,皮膚白皙,手裡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她是出來扔垃圾的,店裡人手不夠,好在垃圾桶就在店鋪對麵的馬路邊上。

殳音想著要不要再招點人進來,不然她怕自己還沒變成B市首富,就先累死在路上了。

突然,旁邊的花壇裡隱約傳出細小的嗚咽聲。

殳音丟掉手裡的垃圾。

尋著聲音找過去,嗚咽聲越來越大。殳音蹲下身子,從花的縫隙中看到一隻小狗,渾身臟兮兮的,整個身體在瑟瑟發抖。

她皺了下眉頭,本不想多管閒事的,但走了幾步又回來了。

殳音還是心軟了。

花壇有點深,想把狗救出來的話有點難度。殳音折騰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把狗抱了出來,她乾淨的臉上出了一層薄汗,小臂也被樹枝劃了幾道口子。

唔。

好像是隻柴犬?

還是隻會通人性懂得賣慘博取彆人同情的心機狗。

一人一狗四目相對,良久,殳音泄氣,她慢慢的開口:“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跟我走吧。”

汪汪——

柴犬興奮的尾巴搖個不停。

頭頂的太陽曬得人後背發疼,殳音沒有再逗留,抱著狗匆匆地離開了。

遠處的樹蔭下。

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路邊,車窗敞開著,一隻修長,骨節分明青筋微凸的手懶懶垂在外麵,拇指和中指夾著一根煙,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動作極具張力。

靳景霖坐在駕駛室,目送女人過了馬路徑直走入一家飯店,把狗交給了店裡的服務員……

靳景霖眯著眼睛,眼底劃過一抹涼意,冷笑一聲:“原來是個蛇蠍美人。”

“什麼蛇蠍美人?”

盛柏打開車門就聽到一句沒頭沒尾的吐槽。

“我說有些人看著眉清目秀的,其實是個狗販子。”

“啊?”盛柏聽的一頭霧水。

“沒什麼。”靳景霖掐了煙,換了個話題:“問到了?”

“嗯。”盛柏點點頭,“原來就在馬路對麵,你看,就是那家。”他指給靳景霖看。

“這地方是有點難找,我剛才問過這附近的人了,他們說這家店都已經開了十幾年了,味道一直不錯,景霖你就放心吧,這回肯定不會叫你失望!”

靳景霖看著遠處的店門,沉默良久,竟然就是剛剛那個女人進去那家,天底下還有這麼巧的事。

盛柏看靳景霖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豎起三根手指發誓:“真的,我用我今後的幸福夜生活發誓,騙你我是小狗。”

靳景霖嗤笑一聲,“我勸你彆太輕易發誓,小心真的變成缸裡的金魚。”

——有得看沒得吃。

那種連狗都不放過的店家,他不信能做出什麼美食來。

“呸呸呸,你少嚇唬我,是不是真的咱們去吃一回不就知道了?走吧。”盛柏催促道。

靳景霖挑眉,算是認同了盛柏的話,單手握住方向盤駛往目的地。

飯店裡,木質的桌椅井井有條的擺放著,裝修簡樸,空間很大,上麵還有一層閣樓,擺設跟一樓差不多,隻多了兩間廂房,倒有點古色古香的韻味。

一樓大廳,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氣氛融洽。

小葉拿著抹布在桌前邊擦邊跟人聊天,好一陣後,小葉動作變得緩慢,有點詫異道:“殳音姐怎麼扔個垃圾去了這麼久?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應該是路上有彆的事情被耽擱了吧,說不定等會兒就回來了。”另一個服務員說。

正好此時,殳音抱著狗從外麵走進來,朝小葉喊道:“小葉,你過來一下。”

小葉聞言抬頭,眼神一亮,連忙迎上去,“殳音姐,你怎麼抱著一隻狗啊?”

小葉一臉新奇的上下打量著這隻柴犬。

殳音把狗遞給小葉,“我在垃圾桶附近撿的,你帶它去寵物醫院洗個澡吧,順便看一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

小葉接過狗,驚呼:“殳音姐,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殳音低頭一看,想起剛才救狗的時候手好像是刺痛了一下,說:“救狗的時候沒注意被樹枝刮到了,不要緊,你先去帶狗洗澡吧。”

小葉抱著狗從後門出去了,她們的店後麵就有一家寵物醫院。

殳音走進廚房,在水池洗完手,沒管手上的傷口,隨手甩掉水珠,抬頭望著天花板發呆,這是她緩解疲勞的特殊方式。

殳音一邊放鬆一邊琢磨著店裡的生意,自打從外婆手裡接過飯店,殳音就對自己立誓,一定要把飯店的名氣保持住,不能辜負了外婆十幾年的心血。殳音從小就跟著外婆一起生活,相依為命,外婆把廚藝毫無保留的教給了她,殳音不想讓外婆失望。

“食光小築。”盛柏看著飯店招牌若有所思。

“這名字一聽就不簡單的樣子,肯定有點東西。”

靳景霖停好車從後麵走過來,語氣嘲諷:“說不定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盛柏“嘶”了一聲:“你今天是吃了火藥嗎?說話這麼衝。”

靳景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比販狗更過分的事他都見過,怎麼看見那個女人做這種事他就莫名的來了火氣。

“進去吧。”靳景霖插著兜進了店,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小花收完桌子正打算摸會魚,一抬頭就看見門口走進來兩位高個子帥哥,眼睛一下子直了。她就是剛剛跟小葉對話的服務員,兩人是一對姐妹花,家裡親人因為地震都死了,是殳音把她們收留在飯店當服務員的。

走在前麵的男生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身材挺直而又高大,眼眸漆黑透著一股慵懶,鼻梁高聳,使他的麵容更加立體和深邃,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後麵的男生穿著件花色襯衫,眼睛細長,眼尾略微上翹,長得像男狐狸精似的,專門勾搭小女生。

兩人挑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盛柏看了一眼店內的裝修說:“環境還不錯,寬敞乾淨,挺有風格的。”

靳景霖扯了下嘴角,嗓音低沉:“還行。”

又聊了幾句沒營養的廢話,盛柏才想起正事兒還沒乾,他招手喊道:“服務員,點餐。”

小花從美色中回過神來,趕緊抱著菜單小跑過去。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盛柏接過菜單粗略地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暈,他丟下菜單乾脆道:“你們這的招牌菜是什麼?給我來兩份。”

“那就是酸菜魚了,我們老板的拿手絕活。”小花想起那個味道都想流口水。

“那就這個了,快點兒啊。”

靳景霖轉頭望著小花,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請問你們的廁所在哪?”

小花被迷的七葷八素的,說話結結巴巴:“在……在那邊。”她指著一旁的走廊,小心翼翼的,“要我帶你過去嗎?”

靳景霖看了一眼,插著兜越過小花身旁的時候,聲音清冷:“不用了,謝謝。”

*

“殳音姐,有顧客點了兩份酸菜魚,要得急呢。”小花對著廚房的出菜口朝裡喊道。

殳音從小花手裡接過單子,“好,我知道了。”

等人走後,殳音把單子夾在牆上,係上圍裙開始乾活。她從水桶裡撈出兩條魚放在案板上,手法熟練的處理魚鱗,動作利落乾脆,看不出一點慌亂。

殳音剛開始學這道菜的時候才十三歲,她拿著刀不敢靠近,漂亮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外婆站在一旁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音音乖,咱不學了,有外婆在什麼都不用怕。”

幼年殳音固執道:“不行,我一定要學會,不能讓彆人看了笑話,說彭大廚的孫女連招牌菜都不會。”

······

殳音把魚肉片成片,去完腥後醃製好放入保鮮櫃,拿出酸菜洗淨切成小段,備好小料開始起鍋烹飪……

半小時後,殳音在鍋裡撒上香菜點綴,取下圍裙把菜端到出餐口,按下鈴鐺。

“後麵還有單子嗎?”殳音看著小花,聲音略顯疲態。

小花抿著嘴搖頭,“沒有了。”

殳音微笑著說,“去吧,彆讓客人等急了”

樓下。

“不是,你便秘啊?蹲個廁所這麼久,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坐在這有多無聊。”盛柏朝著靳景霖抱怨道。

靳景霖坐姿懶散,一隻手搭在旁邊的空椅子上,“這隻能說明你爸爸我體力好,時間持久,你彆太羨慕了,”頓了一會他又調侃道,“這麼離不開我,要不今晚我就舍命陪你睡一覺?”

盛柏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少來惡心我,我筆直的不能再直了好嗎。”

靳景霖哧笑一聲,低頭玩著手機,表情冷酷。

正好小花端著餐送來了,盛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片刻後,盛柏一臉不可思議,“景霖,你快嘗嘗,這絕對好吃。”

······

因為天氣的原因,店裡生意不太好,殳音為此有點發愁,再這麼下去,外婆知道了又要擔心的睡不著覺。

殳音拿出手機漫無目的的瀏覽,腦海裡不禁幻想著,要是有什麼名人、博主可以推薦她們飯館的話······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殳音姐,剛剛那兩名顧客說要見你。”小花語氣焦急。

小花的話打斷了殳音的美夢,她熄滅手機屏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隻說要見我們店裡的掌廚,彆的都沒說。”小花也是滿臉迷茫。

“既然如此,那你帶我過去吧。”殳音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盛柏驚喜的看著靳景霖,激動道:“景霖,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靳景霖邊吃邊回答:“沒有,我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想吃東西的欲望。”

自從他母親死後,靳景霖就得了厭食症,對任何食物都提不起興趣,甚至反感,吃了藥也沒什麼作用。今天是這麼久以來,靳景霖第一次自發的對食物產生興趣,食欲大增,這讓靳景霖感到很意外,他很想見見這位大廚,好親自感謝他。

“那太好了!你的病有救了!”盛柏真心為靳景霖感到高興,他這兩年托人到處找美食,隻要一有消息,他就帶著靳景霖去試吃,雖然每次結果都不儘人意。這回總算有所收獲,盛柏也想瞧瞧這背後高人長什麼樣子。

殳音跟著小花走到一張桌前,停下腳步,問道:“是這兒嗎?”

小花點頭,“嗯,就是他們說要見你。”

“好了,你去忙吧,這裡我來就行了。”殳音低頭對小花輕聲說道。

小花神情糾結的走了,一步一回頭,生怕她姐被人欺負了,她好搬救兵。

靳景霖看著這張明豔張揚的臉,微微震驚了一下,他麵上不動聲色,“你是主廚?”

這個世界真小,半個小時以前他還在車上見過她,沒想到她就是飯店的主廚,太有意思了,這麼一想,靳景霖看人的眼神也變得玩味起來。

殳音手指微微收緊,回答:“是的,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盛柏被殳音的容貌驚豔到了,他見過的美女沒有一萬也有三千,但是長得這麼絕的她是頭一個。盛柏呆呆的看著殳音,直到她開口說話他才反應過來,急忙解釋:“沒有沒有,是你做的太好吃了,我們想感謝一下你。”

殳音看了眼碗裡的魚肉,確實被吃得很乾淨,她鬆了口氣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我……”

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打斷了她。

“彆誤會,我們隻是很久沒吃到魚了,所以才這麼激動。”靳景霖漫不經心的說道。

言外之意他們並沒有誇她廚藝好的意思,彆自作多情。

殳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兩隻手交纏在一起,稍顯局促。

盛柏一臉詫異的看著靳景霖,正準備開口說話,腳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靳景霖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腳。

盛柏捂著腿痛的齜牙咧嘴,他瞪著眼睛看向始作俑者表達他的不滿,誰知那位爺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盛柏內心抓狂,有沒有人來治治這個惡霸,隻準自己把妹,不準彆人解圍。

其實盛柏誤會了,靳景霖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人好過罷了,他把殳音當成了心狠手辣的屠狗慣犯。剛才他借著上廁所的功夫仔細觀察過了,並沒有發現狗的蹤跡,想來已經凶多吉少了。

殳音看著男人眼裡的戲謔,這才明白過來他是故意的,她氣惱,“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就先走了,你們自便。”

“脾氣還挺大,看來你們老板眼光不怎麼樣。”

殳音停下腳步,轉過去,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老板,如果你是來找茬的話,門在右邊,好走不送。”

“還有,走之前記得結賬。”殳音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