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她會這麼說,他還記得小時候的小絨毛一副乖巧樣子,甚至可以說傻乎乎的,隻是跟在身後盯著他看。
他沒再說什麼,看向自家妹妹:“其實你不想相親,就先找個優秀的男朋友,這樣媽就不會說什麼了。”
“哪有那麼容易找啊。”林芙也不抗拒找男朋友,但這是她想就能有的嗎。
“哥哥把朋友介紹給你?”
“算了吧,你朋友跟我聊不到一起去吧。”林芙沒興趣,而且他那些朋友她大都見過,是有不錯的人,但沒有能讓她心動的。
“那你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我幫你問問。”
林芙想了想,腦中閃過一個畫麵,回答:“不知道。”
她哥沒注意到她一瞬的異常,蔣絨卻注意到了,桌下的手掐了一把她的腰,給了她一個眼神。
林芙也回應她眼神,搖了搖頭。
林曜無奈了:“你這問題還真不好解決。”
“爸媽怎麼就不催你呢。”林芙覺得不公平。
“催了,我跟他們說清楚我現在要處理好事業。你要麼也像我這樣,堅定一點。”
林芙撇撇嘴,她還不夠堅定?她也有自己的事業啊,雖然是家裡安排的工作,但她還挺喜歡的,也想在時尚圈乾出一番成就來。
林曜順著這個話題帶到蔣絨身上,問她怎麼樣。
蔣絨隻給了一個笑作為答案,便走向了舞池,要去跳舞。
音響裡的低音震動著整個舞池,蔣絨跟著這股震動,和其他人一樣像海浪一般搖擺。視線很難聚焦在某個點上,鼻腔內也被各種混雜在一起的味道覆蓋,分不清什麼是誰的味道。
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眼前的雜亂。
他身上的味道也讓蔣絨眉頭一挑,清新的海鹽味,市麵上很多類似的味道,但蔣絨一聞那輕微甘甜的椰子氣味,就知道這是悅研出的一款中性香。
蔣絨看著人,歪了下頭,像是在問:找我乾嘛?
賀瑒:“開心?”
“什麼?”蔣絨聽不清,把耳朵靠近他,香甜的味道也更明顯地撲了過來。
“我說,你今天很開心?”賀瑒靠近她耳邊,沒放大音量,像是故意要讓她靠得更近。
蔣絨這下聽見了,但沒回答他,而是離開舞池,找了個卡座坐下來。
賀瑒跟了過來,也沒人要求他,很自覺地就跟在她後麵。
蔣絨有點好笑地看著他:“你不是去找彆的姐姐了嗎,怎麼又來跟著我?”
“彆的姐姐,”賀瑒頓了頓說,“都沒你甜。”
“我甜?”蔣絨嘴角勾了起來,“還是你有眼光。”
賀瑒笑了一下:“我亂說的,你還真信了。看來姐姐還挺容易騙的。”
白了他一眼,蔣絨順了順因為跳舞亂了的頭發,撥弄到一邊。賀瑒看著她的動作,和白皙的脖頸,移開視線。
蔣絨帶笑看著他:“你這香水又是什麼意思?這種小甜調的,不適合你。”
“真的嗎?我覺得我還挺甜的。”
蔣絨嫌棄臉。
賀瑒笑了笑:“隻準你裝甜,不準我裝啊?那你說,我適合什麼香水?你們公司有什麼適合我的,推薦推薦?”
“嗯……”蔣絨盯著他琢磨了一下,他總是一身黑,談不上吊兒郎當,但氣質也不正,她腦中閃過幾隻悅研產品線裡在網上被稱為渣男香的香水,“下次我直接給你帶來。”
“下次是什麼時候?”賀瑒往前湊近些,認認真真看著她的眼睛問,“你和那男的,進展順利嗎?”
“怎麼突然說到這個。”蔣絨往後靠著椅背,“跟你也沒關係吧。”
“都說了,我想幫你。”他看不出來是什麼情況。上次他給她發信息,還以為她很順利,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不然她剛才跳舞時不會時那副不太好的表情,讓他沒忍住走了過去。
“你省點力氣吧。”蔣絨站起來拍拍他的臉,一個問題也沒回答,就去找林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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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蔣絨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媽媽打來的一通電話,她懷疑是鄧璿給通風報信了。
“交男朋友了?”蔣璆一點鋪墊也沒有直接就問。
“誰?”
“我還要問你是誰,你問我?”蔣璆在電話那頭語氣不太美妙,“還是說你有很多個男朋友?”
蔣絨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讓媽媽聽到她翻文件的聲音,她說:“就沒這回事,所以我才問你聽了什麼消息。”
“一個叫賀瑒的。”
“啊?”什麼跟什麼啊。
“你董阿姨說的。”董阿姨就是林芙媽媽。
蔣絨思索,能傳這話的,大概隻有林曜了。小時候對他的濾鏡在他說“沒有男生會喜歡你”的時候就碎了一地,現在更是煩這個人了,怎麼還多管閒事起來了,看來看人還是不能單看一張臉的。
“沒有的事,賀瑒是我常去一夜店的老板,隻是認識,根本都不熟。”蔣絨還是習慣了在被老媽詢問的時候老實交代,說得一清二楚。
“行,知道了。你董阿姨還遺憾,說這樣你和林曜就沒機會了。”
“媽,我聽說你把許開誠他爸給罵跑了,我還以為你不想我戀愛結婚呢。”
“跟戀愛結婚無關,跟人有關。林曜也算我看著長大的,人還可以。”
“我覺得不可以。”
“那我明白了。”
蔣絨熟悉媽媽的語氣,她這是準備掛電話了,她以往巴不得早點結束通話,今天卻忽然叫住她:“媽媽,我有個問題。”
“說。”
“那個宋律師,就是之前我那個數學家教吧?”
那邊頓了片刻,語氣裡帶著不可思議:“你才發現?你是忘了你那時候跟我吵得有多厲害了?”
“我哪裡跟你吵了,明明是你單方麵在凶我。”蔣絨弱弱道,她怎麼可能忘了,甚至都還記得她媽是怎麼罵她的,問她腦子裡到底進了幾斤水才會上個課就喜歡上老師,還問她到底是不是她女兒。她怎麼知道這個答案,不該問她自己嗎。
那時蔣璆還說,還好宋滄是個清醒的,沒回應她,也沒自己瞎處理,而是選擇了直接切斷聯係,把問題交給大人處理。
換個人,宋滄這做法的確是對的。問題在於蔣絨,太記仇。
聽她媽罵她誇宋滄,她更是氣得牙癢癢。他背後捅她一刀,她媽還誇他?
蔣絨問媽媽:“我是以為你忘了。既然有這麼一出,你怎麼會同意公司跟他有合作?”
“他做錯什麼事了嗎,怎麼不能合作?宋律師的能力,我覺得即使是你應該也能看出來的。”
“……說這個還不忘踩我一腳,媽你可真是的。”蔣絨心塞,“我意思是說,那你怎麼又安排我來悅研,你不怕我又喜歡上他了?”
“所以呢,你又喜歡上他了?”蔣璆繼續用問題回答她的問題。
“怎麼可能。”
“那我這個安排還真是失算了。你當時喜歡他,數學好了不少,他走了之後,你數學更好了,還自願學了相關專業。我看把他安排在你身邊,你在工作上應該也能上點心。看來這樣不對嗎?”
對,簡直太對了。每次宋滄在的時候,蔣絨開會都認真不少,雖然上次睡著了,但那主要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和林芙聊到太晚。
蔣絨才知道媽媽是這麼想的。“你不覺得反而會影響我工作嗎?”
“那麼,事實上到底什麼情況?”蔣璆原本以為第一天,或最多一周,就會聽到她跟自己問起這事,沒想到這都一個多月了才來,而且她還說得含糊其辭。
“情況是……”蔣絨想了想說,“我成熟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說了聲“行”,就掛斷了。
蔣絨摸了摸鼻子,乾嘛啦,她很難把現在的情況說出口,隻能這麼糊弄一句,雖然極其答非所問,甚至像假話。
但她至少是比十年前成熟了吧?不然豈不是白長歲數了。
摸魚刷網頁時,蔣絨看到了英仙座流星雨的消息,最佳觀測日期就是明晚。
她點開和宋滄的聊天界麵,看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他的邀約,往上翻了翻,還搜索了一下記錄,根本就沒有。
該死的,不剩多少時間了,怎麼還不約她。
上次不是說好的嗎?難道說,上次說好,現在就不用說了?這不對吧,就算是約客戶見麵,提前一個月說好後,也得提前一天再提醒一次的。
蔣絨在心裡罵他,隨即又想是不是他最近太忙,忘記這回事了?
“……”她忽然對自己無語,蔣絨,這就是你所說的成熟了?一個成熟的人,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想這麼多的。
新消息彈出來,嚇了她一跳,是宋滄發來了一個小程序頁麵,讓她進去報名。說是報名,其實就是大概統計一下人頭,看看一起去觀星的人有幾個,到時候好組織。
蔣絨無語敲下回複:「麻煩死了!!」她把胡思亂想時被他消息打斷,惱羞成怒的火氣發泄出來。
宋滄:「那你彆去了。」
你以為我想去嗎?蔣絨在心裡念了一句,我還真想去。
蔣絨:「不能就我們兩個人去嗎?」
宋滄:「我怕你在荒郊野外對我做什麼,我很危險。」
蔣絨:「………………」
什麼時候科技能進化到把手穿過屏幕就能扇人一巴掌?她此刻非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