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絨被叫醒,一睜眼就看見手機上鄧璿兩個字,嚇得瞬間清醒了大半。
她從宋滄手裡接過手機,接起電話,昨晚甚至沒刷牙,嘴裡好難受,她嗯嗯幾聲,看了眼時間:“不會遲到的,我五分鐘就過來了。”
掛了電話,她皺著臉看著宋滄:“你怎麼現在才叫我?”
“叫過,你沒醒。”
“……”蔣絨完全沒有意識,她趕緊起來要去公司。大概是起來得太急,她頭暈了一下,就這樣靠進他懷裡。
宋滄愣了下,還沒來得及扶她,更沒來得及說句“你又來了”,就被她推開。
蔣絨匆匆走到門口,忽然意識到什麼。這個點了,律所外麵,不會很多人吧?
她抓了兩下頭發,穩住心神,才踩著小高跟走出去。
打算給大家一點小小的震撼,讓宋滄淺淺社死一下。宋律師,大早上的,辦公室裡出來個美女哦。
不過蔣絨開門一出去,才發現外麵人並不多,稀稀拉拉隻有幾個。他們律師辦公時間不固定,又經常要出去見客戶,這也正常。
失望了一秒,蔣絨也沒空顧及這些,趕快就要走。
她按下電梯,走進去,門還沒關上,就看宋滄跟了進來。
宋滄手裡拿著剛才從盧獻桌上拿來的麵包,遞給她:“吃早飯。剛才是不是頭暈了。”
“哦。”蔣絨接過麵包,笑了起來,“關心我啊?”
“再見。”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宋滄冷淡道。
“切。”蔣絨走了出去,把麵包扔回給他,“我不要,看起來太難吃了。下次我們再一起吃早飯。”
說完還對他眨眨眼,小跑走了。
這個人果然是又開始了。宋滄站到電梯角落,給來上班的人們讓出空間。在外麵等電梯的人都聽到了蔣絨的話,大家都向他投來異樣的眼神。
一起吃早飯,可比一起吃彆的飯,曖昧太多了。再加上她那語氣,很難不讓人多想。
宋滄麵無表情看著上升的數字。
回了律所,宋滄把麵包還給盧獻。
被搶了麵包的盧獻都在選早餐外賣了,現在麵包又失而複得,一邊感動一邊問:“怎麼不要了?”
宋滄:“看起來太難吃了。”
“……”這是他最愛吃的麵包,沒有之一!
但盧獻什麼也沒敢說,拿著自己轉了好幾手的麵包默默開啃。他的電腦屏幕就對著宋滄的辦公室門,宋律師隻要一打開就能看見他屏幕,但即使這樣,他還是要小心翼翼跟大家聊八卦。
沒有幾個老板在的群聊裡已經炸開了。
「蔣總大早上的是怎麼從宋律師辦公室出來的??」
「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蔣總昨晚就睡在……!!」
「不是,宋律師說好的潔癖呢,怎麼還讓人睡他那小床上了。話說回來蔣總也很神奇啊,人從小嬌生慣養的,睡得慣那?」
「昨天樓下健身房的瓜你們沒吃嗎?就我們樓22層那個商貿公司一男的,偷拍蔣總,宋律師昨天下去就是解決這個事的。」
「那那個人算是完了。」大家齊齊刷著這句話。
雖然辦公室人不多,但八卦已經傳遍整個律所了,就連沈修平和幾個合夥人也都知道了。
幾個人開始輪番轟炸宋滄的微信。
宋滄一個也沒回,專心工作。
蔣絨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淋浴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尹沂算是說對了,這個體能訓練還真是讓她全身都疼,但又和力量訓練之後那種肌肉酸痛不太一樣,很難說哪種更難受。
鄧璿在她出來後說:“我已經從宋律師那裡知道了昨天的情況,等會我下去處理一下,整個上午大概都不在。”
“好,辛苦你了。”蔣絨問,“我媽知道了嗎?”
“您想讓蔣董知道嗎?”
“我說不想的話,你就不報告了?”
鄧璿道:“如果您明確提出不想讓她知道的話,我可以不報告。不過我建議您告訴她。”
蔣絨想了想,覺得沒必要,還是搖了頭:“算了,彆跟她說。”說了也沒意義,還能指望她安慰她不成?反正她也不需要安慰。
“好的。”鄧璿說著就從辦公室裡出去了。
蔣絨昨天算是早退了,有一堆文件等著她處理,一上午就沒閒下來過。
中午尹沂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大意是代表健身房表示歉意,那個人違反了健身房規定,不再被允許進入,還希望她以後能繼續去他們健身房鍛煉。
蔣絨表示:“看你們處理得還算可以,我也不計較了。另外我也很滿意尹教練的課,就是為了尹教練我也不會退費的。”
尹沂愣了下,說:“好的好的,那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這兩天肯定不行了,身上太痛了,要休息休息。”
掛了電話,蔣絨給自己捏了捏酸痛的手臂,就連吃飯拿個筷子都覺得胳膊累。
到底是誰在喜歡運動啊。
處理完工作,蔣絨下單了一個舒服點的單人床,送到AX律所去。他那什麼玩意啊,睡得她腰板都疼。
蔣絨發了訂單截圖過去。
那邊冷淡送來一個問號。
蔣絨翻個白眼,不理睬,問起彆的事來:「早上我從你辦公室出來,你有沒有社死?」
宋滄:「我社死你就高興了?」
蔣絨:「當然了啊。」
宋滄:「那我死得挺透徹的。」也是實話,他現在已經聽到相當離譜的版本,說他們在辦公室激情了一夜了。
蔣絨看著他的話笑,上次她說漏嘴說成討厭他,看來他現在心裡有數了。
沒再回他,蔣絨靠在老板椅上準備小憩,恍惚間,做了個夢,夢到宋滄叫她“絨絨”,還叫她起來吃早飯了,語氣溫柔到極致。
蔣絨差點不想從夢裡醒過來。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出了會神,坐了起來。
她一眼就從電腦上精準抓到“絨絨”兩個字。
仔細一看,是林芙發來的信息:「絨絨包,今晚要回來吧?我想叫許記的菜我們一起吃。」
蔣絨:「好呀。什麼許記啊,難道許開誠家開的店?」
林芙:「啊啊啊啊你閉嘴,隻是恰好人家也姓許!」她突然都不想點了,可看在好吃的份上,原諒這個令人惡心的巧合。
晚上回家吃飯時,蔣絨接到林芙媽媽打來的電話。
蔣絨開了免提,嚇得林芙捂著口鼻都不敢喘氣。
“小絨啊,林芙昨晚沒回家,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啊,阿姨,怎麼了,一晚上沒回家很正常吧。”
“哈哈,是啊。”問題在於,她之前就算晚上不回家也會跟家裡說一聲,而現在一跟她說要和許開誠相親,她就這樣突然一聲不吭消失,但林母也不好說,“就是問問你。”
蔣絨繼續說自己不知道,就聽那邊忽然問:“她就在你家吧?”
林芙差點要衝出客廳,生怕她媽都已經到門口了。
蔣絨卻很淡定,帶上點很有真實感的急切,回:“沒有啊阿姨,到底怎麼了,肯定有事吧?跟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聯係上她。”
“嗐,沒什麼。”林母沒察覺出異常,看來真不在她家,便又聊幾句掛了電話。
林芙這才終於敢大口呼吸,她對蔣絨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你怎麼能這麼淡定的?”
“當你有一個壓迫感十足的母親,你就能培養出說謊不臉紅心跳的技能了。”
“你敢跟你媽撒謊?”
“當然了,越挫越勇。”蔣絨有點得意,“雖然每次被發現都死得很慘就是。”
林芙笑,長大之後再看,忽然就對她們以前覺得“好與不好”的母親們,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幾天後,林芙還是回家了。
總不能一直待在蔣絨這裡,而且林母也知道她是因為什麼“離家出走”的,跟她說不去相親了,她自然就回去了。
月初還完信用卡,蔣絨幾乎是一分錢沒有了。
吃飯全靠公司食堂和林芙接濟,晚上偶爾去Neon喝個小酒蹦個小迪,扣扣搜搜地過。她是有信用卡可以刷沒錯,可她一旦用信用卡就沒個數,刷出去不少,以防萬一,暫時先閹割掉了。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到發工資,蔣絨心都累了。
微信彈出消息,約她吃飯。
蔣絨:「沒錢。」
以為是那群朋友的誰,仔細一看,宋滄發來的。
蔣絨立刻撤回,沒錢怎麼了,沒錢她不是還能借嗎。
宋滄:「沒錢還給我買個將近一萬的床?」
蔣絨:「開玩笑的,我錢多著呢,隻是不想跟你吃飯而已。」
看他不回複,還以為他生氣了,蔣絨想說她這後半句才是開玩笑的,但又說不出口了。她下意識跟他抬杠,做得比腦子想得快,有點後悔。
過一會那邊又發來了信息,一個餐廳的頁麵。
蔣絨鬆了口氣,但看了眼人均,問:「你請?」
宋滄:「我們出去的時候讓你花過錢嗎?」
是沒花過,但萬一呢,蔣絨現在兜裡比臉還乾淨,手裡沒點東西,連約會都不敢。
但他肯定不覺得這是約會,蔣絨故意問:「這算什麼,維護客戶關係?」
這下那邊徹底不回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