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滄不知道她有多少備選項。

她的鼻息很近，時輕時重地落在他頸間，她拿著手機在對著天空拍照，拍完給他看，讓他誇好看。

“擋著我看路，到時候你會跟我一起摔。”

“摔就摔。”好歹是一起摔，不是他把她摔下去，她不知道他真的想過。蔣絨收起手機，卻忽然聞了聞他脖子：“你好香啊。”

“又來了。”宋滄把她往上托了托，偏頭讓她彆再貼著他聞。語氣卻不似方才那麼強硬，帶著點無奈，像是已經屈服在她堅持不懈的“騷擾”之下了。

蔣絨卻被顛得抱他更緊，沒察覺他語氣裡細微的變化，不耐煩地說：“我隻是說一個客觀事實，不是想把你怎麼樣好嗎？”

“……”

“不是要淨化我靈魂嗎，你達成目的咯。”蔣絨被他背著，更高些，視野都更廣闊了，海島上風景絕美，她還真欣賞起來了。

宋滄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蔣絨也沒有再說話，看著風景，聞著他身上和海風混合後更好聞的味道。她從來沒有被人背過，感覺很新鮮。也的確有種拍青春校園劇的感覺，這感覺比想象中好。

好到，她都不想睡他了。

反正他也不讓。

走到沙灘邊，蔣絨被放了下來。

人不算少，她朝著海邊走去，走了兩步感覺這裡的沙子軟軟的，想光腳走，脫下鞋子，正猶豫著要怎麼處理，鞋子就被勾走。

蔣絨看了宋滄一眼，收起自己想說的話，繼續向前走。

宋滄手指勾著女士涼鞋的踝帶，視線落在她白皙可愛的腳踝處，在她身後，踩在沙灘裡她落下的腳印上，一步一步。

蔣絨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發現他視線低低的，問：“看什麼呢？”

頓了兩秒，宋滄才回：“你彆踮腳走路，會傷害關節。”

“……”蔣絨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所以你走路才會累。”

“還說是吧？”蔣絨生氣。

她根本不聽，走起路來更要踮腳了，但沒走幾步就不想走了，直接坐了下來。

宋滄在她身邊坐下，把鞋子擺在她雙腳旁邊，她沒穿，腳丫在拍著不知道什麼節奏。

十秒後。

“我的腳好看吧？”蔣絨問。

“……”

“我都看到你在看了，你還想裝？”蔣絨斜過眼睛審視他，“我本來真相信你沒看那個Amy的，現在看來不太有說服力了。”

“我沒看她。”宋滄說完停頓片刻，承認道，“看你腳了，誰讓你一直動的。”

“海水一直在動，怎麼不見你看？”

宋滄看向碧藍的海麵，下巴緊繃著。

蔣絨發現自己吵得過他了，暗自竊喜。她看著他的側臉，想起一個多小時前在酒店親過的他的下巴，硬硬的，其實親起來不爽，能親他嘴就好了。

宋滄轉過頭來：“你又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好看啊。”

宋滄失語。

“說了又不愛聽。”蔣絨又甩他一個白眼，也看向大海。

落日時分，最是美景，空中仿佛有碎金在飛舞，逐漸染上一片橙紅。

“我們居然都一起看過日出，一起看過日落了。”蔣絨柔聲感歎，“好多情侶都沒有吧。”

沒有回應。

蔣絨站了起來，冷著臉：“該回去了。”

宋滄仰頭看著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又坐了下來，問：“你晚上有事？”

“怎麼，要住這？”蔣絨尖銳道，“我們什麼關係啊，單獨住一小島上？”

“你說得也是，確實不適合，那再欣賞會落日，就回去。”說完，放開了她手。

蔣絨看了一眼時間，默默在心裡計時，等待著他說要走的時間。也許這段時間的長短，會和他對她的喜歡成正比。也許不是，他隻是想看落日。

沙灘上，情侶並不少，他們似乎也混入其中，像是一對真正的情侶。

儘管他們什麼也不是，沒有身體上的關係，也沒有精神上的關係。

蔣絨在等待的時間裡，真切體會到她是喜歡他的，不然，她不會糾結他的想法，也不會傻子一樣數著時間。

可她不想承認，也絕不會說出口。說出喜歡兩個字，就是親自把能傷害自己的刀遞到對方手裡。她已經受了一刀了。

太陽一落，天黑得這麼快嗎？

他還沒說要回去，蔣絨又看了眼時間。

見她隔一段時間就看一眼手機，宋滄皺起眉頭問：“你在等電話？”

“……對啊。”蔣絨回，“這幾天加了幾個帥哥，說好聯係我的。”

宋滄站起身：“餓了，吃完飯再回去吧。”

“哦，也行。”蔣絨也站起來，穿上她華而不實的鞋子，走在他身後。時間又延長了，這要怎麼算？也許他是真的想吃飯。

他向後牽她的手，說天黑了會摔。

要摔就一起摔。

是家吃海鮮的餐廳，食材新鮮，味道就不會差。

蔣絨大快朵頤之際，放在桌上的手機還真亮了起來。

她掃了一眼，賀瑒發來的。

他說：[想姐姐了，什麼時候回來？]

蔣絨內心嘖了聲想著弟弟是真纏人，卻彆有深意朝對麵男人看了看後，拿起手機來，露出迷之微笑，作出要回信息的樣子。

宋滄淡漠看著她：“你背後玻璃反光。”

“……”蔣絨這下真在輸入框裡敲下字，五個字，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