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絨轉頭看向電梯裡下降的數字，陷入思考，所以他叫自己來酒店，也是想跟她有點什麼的，上次他也是真的想親她的，那怎麼個意思，都是被她聊爆了？

她說什麼了？蔣絨擰眉。

“你要去哪？”

“跟你有關係嗎？”

“我今天沒彆的安排，可以陪你。”沒有必須要參加的事情，可還有一堆郵件等著他回。

快到一樓了，蔣絨說不出拒絕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把衣服穿好，知道你身材好，但也彆讓所有人都看見。”

宋滄扣著襯衫問：“所以你同意了？”

“……嗯。”儘管蔣絨也不知道要去哪。本來是來當林芙助理，是該配合她的行程的。

走出電梯，正好林芙給她打電話過來，宋滄看了一眼，去前台叫車。

蔣絨接起電話，回答那邊的問題：“我在酒店。”

“那我怎麼沒看見你？”

“我沒在我們酒店，我在宋滄住的酒店。”

林芙那邊尖叫一聲：“你們這什麼進度啊？？”

“鬼知道。”蔣絨說，“但我們現在要去彆的地方，我不知道港城還有哪裡好玩，你快給我推薦一下。”

“再好玩的地方也不如在酒店玩你的白月光啊，去彆的地方乾嘛？”

“……還是你了解我。”但他們人都下來了，宋滄都去叫車了，她不能又把人拖上去吧，而且拖上去也沒用，他擺明不想跟她睡。

林芙：“對了，你走之前讓許開誠給你買東西了？他剛問我要你家地址，想把東西送過去。”

“你不會給了吧？”

“怎麼可能。”林芙懂她，她並不需要那些東西，隻是想讓許開誠這個討人厭的出點血，“我給了他孟航的地址。”

蔣絨一愣，接著差點爆發出笑聲。

“那你今晚還回來嗎？彆忘了我們明天中午的飛機。”

“飛機我肯定不會耽誤的，其它的我就不保證了。”

林芙在電話那頭笑：“好，那你好、好、玩。”咬字曖昧。

坐上出租車，司機問要去哪。

“你來安排吧。”蔣絨沒什麼想法，去哪都行，倒不如看看他怎麼安排，了解一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宋滄用粵語對司機說：“麻煩中環碼頭，謝謝。”

聽他講粵語，蔣絨不感覺違和，還有種熟悉感。

十年前的某天，蔣璆沒在家，隻有蔣絨和她的家庭教師，兩個人。蔣絨不想學習，問他：“你會不會彈鋼琴？”

宋滄還是那副“你到底想乾什麼”的眼神看著她，不過卻不像剛來時那樣完全不理她，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不會。”

“那你會唱歌嗎？”蔣絨精靈一般靈動的眸子看著他，“你的聲音那麼好聽，唱歌肯定也好聽。我會彈鋼琴，我彈琴你唱歌，好不好？”

宋滄拿起她的數學卷子：“還是聊聊你這麼簡單的題都能錯的事，好不好？”

“不好。”蔣絨的臉垮下來，“做了半個多小時題了，我都累了，在學校還有課間休息呢。”

宋滄看了一眼時間：“開始了33分鐘，學校一節課45分鐘，那也還有12分鐘。”

“……你就這麼死板嗎？”

“我是說，12分鐘後，你可以休息十分鐘，隨便你想彈琴還是乾什麼都行。”

蔣絨立刻又開心了，笑著問：“重點不是我想彈琴啦，是我想聽你唱歌。宋老師，你唱給我聽嘛，就一首歌，唱完我保證今天一天都好好學習！”

宋滄盯著桌上的時鐘過了好幾秒，說：“你這12分鐘都不好好學，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我學！”

“剛才耽誤了一分半，要補上。”

“……學法律就會這樣嗎？未來的宋律師，我覺得你應該學會變通。”

“少廢話。”

蔣絨強扭的結果，他還是唱了，唱的是一首粵語歌，風繼續吹。

蔣絨說歌太老了她不會彈，坐在鋼琴前查譜，說是熟悉譜，其實是在偷懶想延長休息時間，一邊欣賞不給她上課時，沒那麼嚴肅的宋滄。

歌隻唱了一半，宋滄說時間到了。

從中環碼頭坐上渡輪，前往榕樹灣。

炎熱夏季，海風帶來一絲涼爽，蔣絨看著掀起的海浪，哼起歌來，風繼續吹。

宋滄轉過頭，看著她被風吹起，飄揚而散的發絲落在他肩膀上。

蔣絨回過頭來一看，停下哼歌，抬手把頭發收回來：“哎呀，看來我的頭發也垂涎你，你不想被我碰到，就離遠點。”

“……”宋滄沒動，隻是轉過了頭，“我看是你比較想離我遠點。”他還記得她在電梯裡，退了半步。

“怎麼可能。”蔣絨說著，還直接把頭靠在他肩上，她抬手遮住陽光，“沒帶墨鏡出來，真曬。”

宋滄肩膀僵硬，另一側卻抬手，覆蓋在她的手上麵，她把他的手往下拉到剛好擋住的位置，放下了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務。

小半個小時的輪渡，他的手沒放下過。

這個離島和港城的氛圍不同，很是悠閒自在，卻也不乏一些好玩有腔調的店，蔣絨會喜歡。

隻是一下船，她就想回去了。

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就老要來這種地方，她喜歡的是高樓大廈，喜歡霓虹燈。

蔣絨被曬得小臉皺起：“然後呢，我們要乾什麼？”

“這裡很適合徒步。”宋滄說，“這條路線很受歡迎。”

“……”蔣絨有點生氣了，誰要徒步啊。

“也可以騎自行車。”

“……”蔣絨一口氣悶在胸口，低低地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想騎自行車。”

“是你說讓我來安排。”宋滄看樣子也不慣著她，說，“那等下艘船回去，你決定去哪。”

蔣絨清醒了點，她是想知道宋滄的想法，才讓他安排的，她問：“不要。但你得告訴我，為什麼帶我來這？難道是因為這裡人不多，我們可以不被打擾的談情說愛？”

“這裡空氣好，可以淨化靈魂。”

“……我靈魂怎麼你了？”蔣絨腳一踢，往前走去，“隨便吧，那就走唄，最好是把我腳走爛。”

宋滄走在她身側，看了一眼她的鞋子，她穿了一雙涼鞋，漂亮的腳丫露在外麵，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好走路的。

“你要是不想走了，我可以背你。”

“拜托，是在拍什麼校園青春劇嗎？我隻想跟你拍限製片。”

“蔣絨，你能把這些話都收起來嗎？”宋滄語調嚴肅，皺起眉頭，“我不想聽。”

蔣絨站定，抱起雙臂：“你還生氣了？你跟多少女的睡過了，還裝清純？”要不是看宋滄這張臉，她是一秒都忍不下去。

宋滄差點就要爆發告訴她，他就沒跟任何人睡過，但她顯然經驗豐富，他不想說。

宋滄沒回她的話，朝前走去：“去租自行車，應該有雙人的，你不用蹬。”

蔣絨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

走了一會，宋滄回過頭，靜了幾秒後，朝著她走回來。

“你真的想回去嗎？”

蔣絨推了他一把，讓他背過身，接著直接跳到他背上，讓他背著自己。她的鞋一點也不好走路，就算好走，她也不想走。

宋滄有些慌忙托住她，防止她摔下去。

蔣絨聽到他明顯歎了口氣。煩躁上來，她低頭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蔣絨！”

“你再丟下我走一次試試，我直接咬死你。”蔣絨在他耳邊威脅。

宋滄沒出聲，背著她往前走。

經過了自行車租賃的店，見他沒有要過去的意思，蔣絨問：“不是騎自行車？”

“想了一下，我想跟你去沙灘，騎自行車不方便，不如就這樣走過去。”

蔣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有種約會的感覺，但反正是錯覺。她問：“要走多久啊，你不累？”

“你太輕了。這些天去健身房了嗎？”

“你覺得呢？”

“尹教練沒有找你？”

“你以為誰的消息我都回嗎？”蔣絨嘖了聲，“我想聊天的人不給我發信息，不想有交流的人倒是給我發一大堆。”

宋滄：“你來港城，也沒給我發，而且你在秀場，也沒注意到我，你就不是想著我來的。”

蔣絨心虛了兩秒。她就沒想過他也會去看秀，現場又那麼多人，明星什麼的也一大堆，她就沒注意到。但他看見她了。

蔣絨很快收起心虛，冷笑一聲：“你以為我說的想聊天的人是你啊？還挺自戀。”

宋滄想把她從背上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