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絨一走進辦公室，就笑出聲，一笑就停不下來。
鄧璿側目看著她：“蔣總，隻是例會，沒那麼累吧？”
“你以為我累瘋了笑的？”蔣絨在椅子上坐下來回搖擺，看樣子心情妙哉，“你可真幽默。”
鄧璿抱著資料，開啟正題：“有一個事情要跟您報告。”
“你這語氣，我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
“蔣董查了您回國後的流水，發現這段時間您消費了您半年的工資，讓我提醒您確認餘額，以免還不上信用卡。”
蔣絨腳尖點地刹車，椅子轉不動了，她看著鄧璿：“什麼意思？”
鄧璿一臉平靜地丟了顆炸彈到蔣絨腦子裡：“鑒於您現在不再是學生身份，蔣董說不會再給您生活費了。
“等、等一下……工資？我工資是多少錢來著？”蔣絨知道不能違抗聖令，立刻檢查自己戶頭上的錢，“什麼？我工資就這麼點？什麼？我什麼時候花這麼多了？”
鄧璿開始提醒她今天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她卻一個字沒聽進去，敲著計算器算賬。
蔣絨心如死灰，把鄧璿轟出去之後，給蔣璆打了電話：“媽！媽媽媽媽媽……”
通話結束。
“……”蔣絨不死心又打了過去，這次那邊直接不接就給掛斷了，她發了信息過去，讓親愛的媽媽手下留情。
蔣璆：[小鄧應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蔣絨：[可是我現在還是半個學生吧！我還是公司的實習生呢！]
蔣璆：[你說得有道理，實習生工資是正式員工的80%，我等會跟你們人事溝通一下。]
蔣絨：[媽！！！]
蔣絨尖叫：[不了不了，我現在是獨當一麵的總裁了。還有工作要忙，就不耽誤蔣董時間了。]
蔣絨抱頭痛哭，這下好了，她這卡裡的錢，還完下個月信用卡，隻夠她在發工資前緊巴巴用的了。
微信上彈出新消息，宋滄發來的。
蔣絨蔫蔫地一看，那邊推來一個按摩店的地址。
快要指向大地的嘴角即刻上翹。
蔣絨回複：[不需要，我已經好了。]
宋滄：[我已經預約好晚上八點到九點，兩個人。]
蔣絨：[？其中一個是你？]
宋滄：[你不來我就約沈修平。]
蔣絨覺得好笑，有種你約個女的，約沈修平來激她，有什麼作用？
蔣絨沒回複他，把他吊著。繼續算賬，確認自己剛才有沒有算錯，她應該不會真的就隻剩這麼點兒錢了吧。
十來分鐘後，宋滄發了個問號過來。
蔣絨覺得要是再不回他估計真要換人了，這才回了個OK的小表情，儘顯冷淡。
她把氣都撒在手裡那根筆上，丟到一邊，看著自己的手掌，想起剛才他拉著自己打他的那一巴掌，和當時他隱忍的表情，突然就還想再看他那副樣子。
蔣絨的手掌扇向她自己，當然了，是輕到不能再輕的那種。她想打醒自己，現在是搞男人的時候嗎，她連錢都沒有了！
午休時間，電話那邊，有過類似經驗的林芙說：“把你不用的東西收拾收拾賣了，能回點血，對了，你上次買的那些健身衣服，吊牌還沒剪吧，看看還能不能退。”
“啊，那得多麻煩啊。”
“能有沒錢麻煩？”
“你說的也是。”蔣絨頭大，她看宋滄發來那按摩店也不便宜，按她手裡剩下的錢，有點消費不起，“那個……能商量個事嗎？”
林芙：“不借。”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把Neon的卡轉給你，卡裡有個小幾萬，八折，不，九折給你，怎麼樣？”
“沒見過你這麼反向要價的。”林芙這幾次去都是用的蔣絨的卡，看她態度也誠懇，還是說，“行，我收了。”
“那你現在就打錢，拜托拜托。”彆讓她晚上跟宋滄出去，畏手畏腳的不敢花錢。
林芙給她打了錢，問：“那你這段時間不去Neon了？”
“芙寶請客的話我當然去啦。”
蔣絨收到錢後，就給宋滄發信息：[那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宋滄秒回：[不了，晚飯要維護客戶，八點在按摩店見。]
蔣絨翻個白眼回複：[真忙。]維護完彆的客戶，又來維護她這個客戶。
她忽然想，他跟她玩這些，該不會隻是為了續約吧。接著又覺得不對，他要維護客戶，不該捧著她嗎……難道說，他手段更高，以退為進？
蔣絨晚上準時到按摩店時，宋滄已經到了，坐在前台沙發上處理事務。
蔣絨站定在他麵前。
宋滄頭也沒抬道：“等我五分鐘，有個要緊郵件要回。吃飯了嗎？”
蔣絨：“沒有。”
宋滄抬頭看著她，眼底像是無奈，他瞥向前台：“找她們要個巧克力去。”
“你打發小孩呢？”蔣絨說著，上次他買的那雙鞋尖碰了碰他的，“等會按完一起去吃。”
宋滄沒回，低頭繼續寫郵件。
蔣絨在他旁邊坐下，問：“你等會還要回去加班？”
“嗯。”
“那等會我打包個什麼吃的，陪你上去加班。”
宋滄停下動作，剛轉過頭看她，就聽她說：“彆停啊，快點回，說好的五分鐘，彆讓我多等。”
要讓他好好回消息，就彆說這種話。
蔣絨覺得他臉有點臭，想笑，沒忍住，轉頭去另一邊笑，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在對著他們拍照。她歪頭看著她，對方立刻放下手機低下頭。
蔣絨倒是並不介意被偷拍，她這個偷拍過宋滄的人也沒資格說什麼，但這個角度能拍著個什麼，得多難看。
“好了。”宋滄放下手機，兩人朝著前台走去。
剛才偷拍的女生心虛道：“請問你們是要在一個房間按，還是分開按？”
“你覺得呢？”蔣絨反問她。
女生愣住。
“你預約的時候怎麼不約好啊？”蔣絨轉頭跟宋滄抱怨了一句之後對前台說，“當然是分開。”
宋滄：“嗯，分開。”
辦手續時，蔣絨靠在一邊，看到孟航給她發來了信息。
是一張照片，跟她上次吃飯時偷拍宋滄的那張圖簡直如出一轍，行，偷拍狂都聚在一起了。
被帶去房間的路上，蔣絨問：“你剛才是和孟航吃飯？”
“是。”
“我跟孟航很熟啊，剛才吃飯應該帶上我一起。”
“要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哦，那聊完怎麼沒叫他上來一起按摩？”
宋滄在門口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她，眼神微妙，似乎覺得她的話很荒唐：“你覺得我約你按摩，是想維護客戶關係？”
蔣絨偏頭：“不然那是為什麼？”
“我看你太累了。”
“我是累，但我的累不是光靠按摩就能緩解的。”蔣絨看著他，眉毛輕快上揚一下。
宋滄冷淡盯著她，頓了兩秒後說：“那等會一起吃飯。”
蔣絨感覺，他在她一說出口時就懂了她的暗示，是在糾結，還是故意晾著她，就不得而知了。
蔣絨繼續跟著他走：“不用，我都說了，打包陪你上去加班。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工作。”
“你最好是。”宋滄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擋住她，“你還要往哪走？”
“哦。”蔣絨差點跟著他去他的按摩室，她眼神流連在他寬厚的胸口。
換好衣服蔣絨躺下來，看到來按摩的技師問：“這兒有男技師嗎？”
“……小姐，我們這裡都是同性之間服務的。”技師還以為她想換人。
“好，那我就放心了。”蔣絨安心閉上眼睛，準備好好享受。
按摩完，蔣絨走出去，看到宋滄又坐在那辦公：“這麼忙啊？要不今晚就算了？”
宋滄起身來往外走去：“你放鬆夠了？”
“那確實還不夠。”蔣絨跟上去，“你不嫌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蔣絨打包了沒什麼氣味的日本菜，跟著宋滄去AX律所。
有人在加班。那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宋律師……”視線不自覺挪向旁邊的人，這不上次在夜店見到那位？
宋滄沒事人一樣，問了他兩句工作上的事，繼續往裡走去。
宋滄是律所合夥人，有獨立的辦公室，不過空間算不上大，蔣絨一走進去，就感覺有點局促。
宋滄似乎看出了她的內心想法，開始清桌子，要給她留出一塊吃飯的地方來。
“你確定讓我在這吃飯？我可以去外麵吃啊。”蔣絨有點看不懂他的操作，這地方實在不方便就算了，她也不是非得靠他的臉來下飯吧。
宋滄動作一頓：“行。”
蔣絨走出他辦公室，環視了一圈沒人的地兒，找了個空桌子開始吃飯，一邊回複孟航的消息，問他跟宋律師聊得怎麼樣。
孟航：「我懂你為什麼喜歡他了。」
蔣絨：「？」
孟航：「我都要愛上他了！！」
蔣絨：「？你有病吧，拉黑了。」
她剛才在按摩店，聽到說同性服務還放心呢，現在看來可不敢放心。
孟航連忙喊不要，很快又發來一長串的彩虹屁，說宋滄這人專業能力多麼多麼強，對著他一個外行說明得多麼多麼清楚。
孟航：「我都想讓他來當我老師！我以前遇到的老師如果都是他這種，我成績肯定不會是那個狗/屎樣！」
蔣絨差點被壽司襲擊了，親愛的朋友，你怎麼知道宋滄以前就當過她老師呢？
那時候她的成績嘛……確實因為宋滄提高了一丟丟，隻是具體說不上來，到底是他教學能力的功勞，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