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絨想看剛才拍的合照，可惜人家說要等回去之後再一起整理。
“你跟宋滄一起來的吧，你後麵讓他拉你進群，我會發群裡。”
“行。”跟人說完，蔣絨轉頭一看，發現有個女生在跟宋滄說話，昏暗裡都能看到那女生笑得多甜多開心。
嘖。沒眼看。
蔣絨也沒去打擾人家，回她那月亮椅上半躺下，順勢抬頭看著夜空，回憶剛才宋滄說的那些，把名字和星星本星對上號，好像在複習課堂筆記。
沒一會宋滄走了過來。
賀屹拍完照就跟他們去那邊拍照了，此刻他們兩人仿佛孤立了其他人，但兩人都沒出聲。
直到宋滄也在她旁邊坐下。
“癢。”蔣絨翹起腿，往他那邊放。
宋滄拿出藥來，撩開褲腿給她一個個蚊子包擦上藥，“以後再來，就知道不能噴香水了。”
“看一次就夠了，我還來受苦呢？”蔣絨看著星光下他優越的側臉輪廓，“你跟那些人都認識吧，你們約著看過幾次了？”
“很多次了，這種地方一個人來並不安全。”
“有那麼好看嗎？我看你們不隻是來看星星的吧。”蔣絨說完，感覺他拉著自己腳腕的手用力了些，還往他那邊拉了下，月亮椅本就有些不穩，她感覺自己要摔，趕緊用手撐住他的肩。
宋滄拉過她小腿放到自己腿上，好像隻是為了方便他塗藥，他問：“那你說，還有些什麼彆的目的？”
蔣絨收回手，散漫道：“誰知道呢，但我看男男女女約著來看星星，好像不比約著去夜店跳舞單純。”
宋滄笑了聲，很難說是愉悅的笑。他把她腿挪開，把藥丟到她身上。
他沒說話，但顯然是後麵不想再幫她擦藥了。
蔣絨又把藥丟回給他：“我不要了，一點用都沒有，該癢還是癢，還不如撓撓止癢。”
宋滄：“撓破了留疤你就高興了。”
“……”蔣絨可不想留疤，但也不想自己擦藥，要是從一開始他讓她自己擦也就算了，幫她擦了兩次又叫她自己擦，她接受不了，“我不管，你得負責，是你叫我來這荒郊野外的，是你不提醒我彆噴香水的。”
宋滄把藥膏放進口袋，淡淡回她：“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你同意的，是你沒常識的？”
“……”蔣絨覺得自己不能跟一個律師吵架，她必輸無疑。
蔣絨有點氣，她感覺到宋滄也氣，但他們誰都沒站起來走掉。
氣了半天，蔣絨忽然意識到自己人設早不知道崩哪去了。她乾脆破罐子破摔：“我隻是想知道你剛才跟那個女孩在說什麼。”
“她問我們是什麼關係。”
蔣絨倒是沒想到還有她的事。
“然後呢，你說什麼？”
“我說沒有什麼關係。”
“……”去死吧。難怪她看到那女生笑得那麼甜。蔣絨站了起來：“困了，我要去睡覺。”
宋滄站起身來，走她前麵帶路去車上。
宋滄把椅背放平，拿了睡袋給她。
蔣絨嫌棄看了眼：“用過的？”
“介意的話就算了。”宋滄把睡袋丟去一邊，又把梳洗包給她，“裡麵有牙刷牙膏濕巾，自己看著辦。”
“煩死了，再也不來了。”蔣絨想洗澡，但這兒能有地讓她洗澡就怪了。
宋滄說完就要走，蔣絨一把拉住他。
“你呢？”
宋滄看著她，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一個人在車上睡？你想嚇死我啊。”這附近什麼也沒有，蔣絨能腦補出來自己的一萬種死法。
宋滄：“我在車上睡你就不怕？”
“你是律師。”
“律師就一定是正派人？”
蔣絨覷著他：“你不是正派人？”
宋滄： “有時候我不想是。”
“那你也隻是想想，不會做。誰不會想呢，我還想過殺人呢。”
“殺誰？”
蔣絨多年前在睡前許願，想要在夢裡把宋滄給剁了解恨，那天晚上他真的出現在她夢裡，帥得要死，她沒忍心下手，醒來她把他全家都問候一遍才消氣。
此刻蔣絨看著宋滄笑，不說話。
宋滄撇開視線，拿起一瓶水又放下，動作沒有邏輯：“我不可能跟你在這睡，你害怕，就跟我去外麵，或者去賀叔的房車上。”
蔣絨最後還是選擇了去房車將就。
不少人都這樣選擇，感謝著賀屹：“每次有賀叔在，我們就輕鬆多了。”
蔣絨聽著大家閒談。下午在健身房沒練個什麼但她夠累，現在肩膀酸痛起來，再加上這一路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實在撐不住，蔣絨都沒意識到自己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被人拍拍醒來，發現自己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躺在窄窄的床上，她看著來人，是那個跟宋滄說話的女生。
“起床啦，去看日出。”
“哦……幾點了？”
“四點半了。”女生遞了張濕巾過來，“擦擦臉吧，是不含酒精的。”
蔣絨接過濕巾，抬手擦臉，發現自己肩膀都快抬不起來，痛得她沒忍住呲牙咧嘴的。
“你還好吧？”女生關心問道。
“好得很。”蔣絨咬牙，“宋滄呢？”
“在外麵啊，他說不方便，找我幫忙叫你。”女生笑吟吟的，一對梨渦很是可愛，“你跟宋滄哥是什麼關係啊？”
蔣絨皺眉，她昨晚不是問過宋滄了嗎，她擦著臉，感覺自己眼睛是腫的，問：“怎麼？”
“好奇呀。大家之前問他感情生活，他都說沒興趣，現在又帶這麼漂亮的人來。”
被說漂亮蔣絨完全沒反應，抓住她的話問：“你昨晚沒問他？”
“昨晚？沒有啊。”
蔣絨瞬間不困了，他果真不是個正派人，謊話連篇，她把濕巾揉成一團，說：“我跟他的關係嘛……我是他女、神，是他追八百年也追不上的那種。”
女生絲毫沒懷疑，還點點頭說：“難怪宋滄哥跟我們說沒興趣呢，原來女神這麼漂亮。”
蔣絨一臉“已經被誇習慣了”的表情，起身下了床，走出房車，外麵有一絲絲光亮，她眯著眼睛，慢慢適應。
宋滄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在口袋裡，天邊的第一縷金絲落在他身上，好像有層金色的絨絨。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過身來，逆光而立，輪廓分明。
蔣絨呼吸都停了一下，淡然走過去。
女生也被宋滄給帥到，但看太陽快出來了，趕緊跑去最佳觀景地。
蔣絨慢悠悠走到宋滄身邊，身下還拖著他肥大的褲子，外麵套著她的半身裙，屬實有點不美觀，但足夠曖昧。
“你昨晚睡了嗎？”蔣絨問。
“眯了會兒。”宋滄看向天邊，“你睡得挺死。”
“不是上大學能通宵泡吧的時候了。”
“你就把最好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蔣絨“哦？”了聲，看向他：“你說話跟我長輩似的。那麼請問你最好的時間，在做什麼呢？”
他大學的時候，在她家裡做家教。當然，不隻是在她家裡。
宋滄沒回答她的問題，往前走去：“看日出要去前麵。”
淡淡的橙紅色讓天空變得豐富起來，太陽一點一點抬起頭，很是可愛。
大家又要拍合照。
為了莫名的儀式感，他們還按照昨晚的站位來拍。
蔣絨站在宋滄身邊，感覺臉有點腫一定不好看，她雙手捂著臉，拍完這張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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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起看星星，一起看日出，得多浪漫啊。”視頻通話那頭的林芙聽完蔣絨蒼白的描述，腦補出了一場場唯美畫麵，畢竟想一下兩人這張臉，就夠漫畫的了。
“浪漫個狗屁。”
蔣絨躺在床上回，聲音都有點沙啞，她抓了抓腿上的包，“我現在癢死了！”
“快呼叫宋老師來給你擦藥。”
“呸。”蔣絨不想說了，掛了電話，直接睡死過去。
蔣絨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晚上八點，如果不是肚子餓到不行了，她估計還能再睡會。
起來喝了點東西，蔣絨打開手機一看，看到群裡發了照片。
兩張合照已經被拚在了一起，看起來實在很有氛圍感。
蔣絨點開照片確認自己想看到的畫麵，她想留下一張宋滄盯著自己看的照片，恍惚卻看到兩張他都盯著自己在看。
還以為自己剛睡醒眼花，仔細一看，的確昨晚那張和今早那張，他都在看著她。
昨晚她是忽然抓了他手，今早她可沒動他，兩手忙著捂臉呢。
蔣絨簡直是要笑出聲來，她把這張拚好的照片發去朋友圈，還發了自己拍的星空照。
幾個人秒讚，賀瑒就是其中一個。
賀瑒很快來私聊她，問：「所以你昨晚是去看星星了，跟誰，你的crush？」
蔣絨：「多管閒事。」
賀瑒：「壞姐姐，鴿了我還凶我。今晚有空嗎，來Neon玩。」
蔣絨確實放了人鴿子，算是欠了一個人情，不去不行了，反正她剛醒也沒事做，總不能繼續睡。
那邊賀瑒看到她回複的表情，笑了起來。
他上次提出周五讓她來，就是聽見了宋滄跟他爸的對話，知道蔣絨大概率是要跟宋滄一起去看星星。
早就知道她要放他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