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天跟姚琦她們聯誼的那兩個男的。”孟航看到兩人脫口而出，那天他把三個競爭對手都仔細看了個遍。
姚琦第一次沒同意加他第二次同意了，興許是沒看上聯誼對象，不過以他男人的視角來看，這兩人都還不錯，尤其是蔣絨一直盯著的那個。
蔣絨對他比了個“噓”。
沒一會腳步聲落在了她身邊，蔣絨抬頭一看，對上宋滄那雙淡漠的眼。
主動來找她啊。蔣絨內心偷笑。
“蔣總，”宋滄口吻莊重，“無意打擾，不過關於合同的事，什麼時候能有答複？”
“哦，我還沒看。”蔣絨也嚴肅答，“跟朋友喝完這杯咖啡回去再看，周一之前給你結果。”她說起“朋友”二字時，嘴角勾著笑，往孟航那邊看了一眼。
孟航一臉疑惑，她這一眼是啥意思？
“明白。”宋滄看向孟航點頭算作招呼，走開去櫃台。
沈修平往蔣絨那投去一眼好奇，把小票遞給宋滄：“那是悅研的新總裁？看著還挺大氣的，聽說是在國外念完MBA回來的？”
“不清楚。”宋滄說著走向咖啡店另一側窗邊的位置，從這勉強能看見蔣絨和她對麵的男人。
沈修平跟過來，回頭看了一眼：“對麵是孟家的二公子，挺花一男的，那些妹妹也愛往他身上貼。”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宋滄瞥他一眼，“我說休息時間不談工作，不代表就要談這些無聊事。”
“你還說呢，你不談工作，那剛才找蔣總去乾嘛？”沈修平抓住他的漏洞吐槽一句。
宋滄默不作答。叫到他的訂單號，他起身去拿咖啡。
沈修平拿出手機刷了會朋友圈，看到上次的聯誼對象姚琦發了一張對鏡自拍，穿了身亮色的裙子，像是要去約會 。等到宋滄拿了咖啡過來，他把照片遞給他看：“看，多漂亮。”
宋滄掃了一眼：“你的新目標？”
“你的眼睛還好嗎？”沈修平關切道，“這是上次聯誼的女生啊。”
宋滄給了他一個並不關心的眼神。
“沒眼光，還沒情趣。”沈修平看著照片，“她怎麼沒看上我呢，她要是看上我，我肯定樂意跟她約會。”
“下次我不會再相信你說要見客戶的鬼話了。”
“你以為我想拉你去？那不是方然臨時有事嗎？你一去所有女生都圍著你轉，沒意思。”沈修平想起上次聯誼的氣氛就難受，“說起來，宋滄，都到咱倆這年紀了，你真沒成家的打算？”
宋滄往聊得很愉快的兩人那邊看了一眼，略微敷衍地回答：“管好你自己。”
“你眼光太高了，校花看不上，學霸看不上，富婆看不上，學妹看不上，你到底喜歡哪種類型啊？”
“你倒是都看得上，人看得上你嗎？”
“……”沈修平感覺被狠狠刺了一劍。
“我說了，管好你自己。”宋滄起身，朝外麵走去，咖啡時間還要聽廢話，不如回去繼續工作。
蔣絨餘光注意到玻璃窗外宋滄的背影，她熟悉這個背影。每次上完課，宋滄下樓的時候，她都會趴在欄杆上看著他離開她家。
“那倆都是律師啊。”孟航隨意感歎一句。
蔣絨忽然問：“你覺得他對我有意思嗎？”
“誰？”孟航感覺自己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砸了一下腦袋。
蔣絨下巴往外一點，就那個男的。
“你沒事吧？你這不叫自信，叫自戀了好嗎？”孟航嫌棄地看著她，“我就問你，他找你約會了嗎？沒有就是不喜歡。”
也是，看看孟航對那女生的態度，主動才叫喜歡。
蔣絨不甘心：“但他剛才主動找我了啊。”
“哈？那不是在說工作嗎？蔣絨，你才回國，就想吃窩邊草了？難怪你剛才跟我拋媚眼，原來看上人家了。”
對啊，怎麼了，而且還是那顆草。
蔣絨慶幸當時自己和老媽都覺得丟臉，把這事藏得好好的，也就林芙一個人知道，不然她不敢想就孟航這張嘴能把她嘲笑成什麼樣子。
“嘖。”蔣絨站了起來，也不想看他心動對象的樣子了，今天的偶遇目標已達成，完工。
孟航沒跟過去，隻是對著她背影說：“喂，我了解男人，你彆不信。”
蔣絨信，但不認。
本來打算等到周一上班再確認那合同的，卻因為做出了周一前要給他答複的承諾，蔣絨不得不大好周日在家裡看起來。
看得費勁，她跑去斜對門找鄧璿。
敲開門走進去，蔣絨看見了她媽坐在沙發上喝茶，她走過去靠她肩上：“媽，你悄咪咪來找小鄧打聽我情況啊？何必呢，直接來找我不行嗎？”
蔣璆瞥她一眼：“今天沒出去玩？”
“這不是有工作嗎。”蔣絨晃了晃合同，問起她來。
蔣璆一一回答她認真提出的問題，回答完後說：“這些細枝末節你可以了解了解，但記得你的重心不應該放在這些上。”
蔣絨“哦”了一聲，她不管什麼重心不重心的，她隻知道她要找到能跟宋滄溝通的話題。
她回了自己家，給宋滄發了信息。
等待回複期間，她第無數次點開他的頭像——他們律所的白底logo，查看他的朋友圈。
明明一條內容也沒有，能看到的信息隻有他背景的沙漠照片，以及簽名寫著兩個字：[向上。]
可她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看。
宋滄回複了她，改完了最後一點內容，他發了郵件過來。
蔣絨：[收到。]
蔣絨：[宋律師喜歡旅遊嗎？朋友圈背景的沙漠照是自己拍的吧？]
宋滄：[網上找的。]
蔣絨看到他的回信，仿佛聽到了他冷淡的聲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想想乾脆不回了，就終止在這裡。
沒過一會，那邊又發來信息：[但去過一次沙漠，很有意思。]
蔣絨“喲嗬”一聲，立刻截屏發給孟航。
孟航：[？]
蔣絨：[看他多主動，誰問他有沒有意思了。]
孟航：[不是你自己問的？人禮貌回答你問題而已。還是那句話，他沒約你出去就是對你沒意思。]
蔣絨翻個白眼，被孟航氣死，作為朋友，就不能給她點盲目的信心嗎。她又把跟孟航的聊天記錄截屏，要發給林芙讓她跟自己一起罵他。
剛好給蔣絨發了條信息的林芙被頂在了上麵。她的頭像是自己畫的簡筆畫，白底的，乍一看和宋滄的頭像混淆在一起。
蔣絨腦一抽，手一抖，截圖往宋滄那發了過去。
“…………”
蔣絨立刻就去撤回，可不敢確定宋滄那邊有沒有看到她的截圖，畢竟她剛才沒有回複，說不定他一直在頁麵裡等著她的回複。
蔣絨滿腦子瞬間被最糟糕的情況填滿，她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高冷精乾大女人形象——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成功，不會因為這張截圖全盤崩潰吧？
看到上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蔣絨緊張得心臟快從嘴裡吐出來。
那邊發過來的內容，更是讓蔣絨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意思？
宋滄：[今晚有空的話，這家餐廳見。]接著是一個餐廳的小程序頁麵。
蔣絨：[你發錯人了吧？]
宋滄：[抱歉。]
他接連撤回了他那兩條消息。
蔣絨整個人都不好了，還真是發錯了？所以他是要約誰去吃飯？她在意得不得了，但又不想問。她發送信息：[我剛回國不知道有哪些好吃的餐廳，宋律師有什麼推薦的嗎？]
很快宋滄發了一家餐廳的信息過來，和剛才撤回的那家不是同一個。
蔣絨發了個謝謝的表情過去，但心想今晚她非要去蹲蹲看第一家餐廳，看 他約誰吃飯了。
下定決心後，蔣絨又截了圖，小心翼翼點開和林芙的對話框，確認了好幾次，發了過去，還加上了他們各自撤回的解說。
林芙：[！！說不定他是看到孟航的話，想表現對你有意思，約你出去。結果你這一問，讓他又退了。]
蔣絨要落淚，還得是姐妹會說話，說的都是她愛聽的。但她覺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太低，她更傾向於是他真發錯了。
蔣絨約林芙晚上去那家餐廳。
但兩人一直到吃完，都沒看到宋滄的身影。
“我看他根本就沒約人出來，就是在試探你！”林芙更確信她的猜測了，“絨絨！時隔十年你要夢想成真了！”
“真的假的？我怎麼那麼不相信呢。”蔣絨覺得自己都還沒做什麼呢，這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林芙不解：“真有苗頭了你又退縮了？”
蔣絨隻是不覺得十年前她做不到的事情，十年後能那麼輕易就做到。而且他明明表現得很冷漠，比十年前還冷漠。
那時候他好歹不會一個字一個字回複她的話，雖然凶凶的。
周一早上，蔣絨作為悅研的頭，要去總部開季度會。
總部有自己的園區，不在市中心。蔣絨在車上打瞌睡，都不知道自己到哪了。
直到她一下車，看見從出租車下來的宋滄，她像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立刻清醒。
她踩著鞋跟瀟灑走過去，卻一不小心，絆了一跤，哎呀她也不知道怎麼平地就摔了，還偏偏朝著宋滄摔過去。她伸手，也不管他有沒有要扶住他的意思，先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