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黃管家把那些畫冊給我。”
“我琢磨透了,引導王爺來豈不是更容易。”
溫予檸說這兩句話的時候仿佛隻是在說吃飯了嗎,黃楠近乎不可置信道:“王妃,您說什麼?”
溫予檸見他的表情不對,可一時又想不到哪裡不對,隻得再重複一遍:“你把那個畫冊給我,我教王爺。”
話落,整個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溫予檸心下古怪,不就是一個類似於小黃漫的東西,怎麼這些人個個等不可置信盯著自己。
等等,小黃漫!!
對於身處現代的自己來說,不論是小黃漫還是小黃書都太過於常見。以至於她一時忘記了,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婚前給男子看得,作為女子是不能看此汙穢的東西的。
心下的古怪在這一刻得到證實。
“姐姐,你怎麼能看那種汙穢的東西!”簡白悠率先紅著臉,匆忙拉住溫予檸袖子:“不能看的,會長針眼的!”
溫予檸:………
對上簡白悠天真純粹的眼神,溫予檸難得的生出一絲愧疚。
長針眼這種話都是對你們小孩說的,想當年姐姐我啊,可是把各種動漫小說視頻都看了的。
可惜這邊不等溫予檸開口,黃楠咬牙切齒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您以前如何,我管不到。但如今您已是當今三王妃,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三王爺和三王府。”
儘管心底無所謂,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溫予檸老實點頭:“黃管家說的是,是我失言了。”
黃楠不管她的答複,自顧自的繼續補充:“您既已嫁入王府,平日裡的舉止必須保持端莊優雅。”
說著他指了指桌上那盤小菜:“就拿您剛才吃的這道菜來說,您的筷子夾了不下三次,這有失儀態。”
溫予檸:???
她溫聲道:“那我可否請問黃管家一件事?”
“這下你就做的很對,沒有打斷我說話,而是等我說完才接話。”黃楠點頭,“你問吧。”
“一道菜是隻能夾三次嗎?”溫予檸張了張口:“可我沒吃飽怎麼辦?”
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黃楠難得不解:“吃不飽?”
溫予檸本就是明知故問,所以繼續裝傻點頭,她倒要看看這個朝代所謂的規矩。
得到回答,黃楠麵色一黑,卻也沒有表現出暴躁生氣的模樣。
“王妃,作為女子,您的食量本就應受控製。桌上那麼多菜,您怎麼還會吃不飽?”
溫予檸眯了眯眼,心下大概對這些所謂的“規矩”有了些許分寸。
但為了保持自己鄉村而來的人設,她儘職儘責開口:“之前在鄉下時,我都是想吃多少吃多少的。”
黃楠皺眉,下一秒便聽溫予檸繼續道:“予檸自幼學到的禮儀不多,所以對於有些規矩依舊不太懂,但現在黃管家說了,那我定會謹遵教誨。”
一個王妃對一個奴才說出“謹遵教誨”這種話,可見此人的心性教養。
黃楠清楚兩人的身份之彆,連忙晃了晃頭:“王妃這話嚴重了,我隻是一個小小奴才。”
“三人行,必有我師。”溫予檸輕笑:“懂得比我多,還教會我規矩,不論是什麼身份,都是比我厲害的。”
眾人沒料到溫予檸竟然可以說出這樣一番話,慕凡和曲藍瓔對視一眼。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黃楠再托辭就有些矯情了,他彎了彎腰:“多謝王妃抬舉。”
簡白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此時那隻手指被一隻纖細素白的手握著。
原先他是打算開口打斷黃楠的,但溫予檸卻仿佛察覺到了他的打算,先一步握住了簡白悠的手。
長這麼大,簡白悠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子當著眾人的麵如此親密接觸。
之前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屋子,溫予檸也讓自己脫光了紮針,但他看得出來溫予檸都是公事公辦。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一個女子有身體上接觸。
雖然臉上實在是燒得厲害,但他也沒忘記要製止出聲。可結果被握著的手指便被人晃了晃,動作再一次被製止。
三番五次被打算,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其中製止的意思。
簡白悠隻好老老實實的站在溫予檸身後,可實現總是不由自主的朝桌下兩人握著的手指看去。
因為視線錯位的關係,黃楠並沒有看出對麵兩人的小動作。
怎麼說方才也算是被溫予檸誇讚了一番,他也應該跟她細細講一下規矩。
於是,黃楠便從腦中搜刮出了一堆又一堆規矩。
“王妃,您現在貴為王爺的妻,那麼一些規矩也是該知曉了。”
“首先,您的禮儀修養務必保持端莊,守宮廷禮儀,時時刻刻謹記您是王室的人。”
“其次就是,您應該有明確的時間觀念,比如您的起床時間,用餐時間等等。”
“從您進府開始,我便觀察到,您的早睡時間是不合理的,但奈何君臣身份,我一直沒開口。”
“但今日既然是您請教,那我便要說明白了。作為妻子,您應該比王爺早起一個時辰,為王爺準備好衣裳與洗漱,並………”
“………”
她隻是適當的誇讚奉城幾句,沒想到這老頭還真開始說教上了。
溫予檸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她想這怕不是娶媳婦,而是找了個貼身丫鬟。
後麵的話溫予檸沒再聽,她百般無聊的在心底打了個哈欠。
想要坐下,但卻又不符規矩。
規矩規矩,溫予檸覺得自己在學校都沒這麼多規矩。
溫予檸微微側身,這才發現剛才為了阻止簡白悠替她出頭,一時忘了放手。
她剛打算鬆開,可也就在鬆手的一瞬間,原先那隻被她握在手心的指尖,極快的反握住她。
這下不止溫予檸愣住了,就連身後的簡白悠都僵住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簡白悠耳垂瞬間爬上一抹緋紅,胸腔間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失控跳出來。
簡白悠幾乎剛碰到溫予檸,就立馬忙不慌的鬆開。
溫予檸挑眉,她和簡白悠的愣住不同。簡白悠此時的性子雖然皮,但有些規矩卻是刻入骨子的。
比如方才的事,她沒想到簡白悠竟然會反手握住自己的手。
剛想轉頭去調侃一下這小屁孩,結果入目的就是——
平常看起來乾淨清冷的俊臉此時透著紅暈,仿佛是偷嘗了眸中不為人知的禁果,在引人犯罪。
溫予檸彆開眼,在心底暗罵了一句。
根據劇情和這幾日的相處,溫予檸很清楚,無論是現在的簡白悠,還是正常的簡白悠,都是這個虐文裡的例外,他太乾淨了,恍若一張白紙。
每個人心底都藏著惡趣味,當純白無瑕的皎月墜落,誰不想讓這輪清月標記上自己的顏色?
下一秒,係統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叮——察覺簡白悠依賴值增加,嬌嬌值增加10個點,目前進度15%,請宿主再接再厲。】
隻是牽個手而已,竟然就增加了這麼多,那再做點其他的,豈不是……
溫予檸現在終於懂得了那句傳言裡的話,不過很可惜,她並沒有這種惡趣味。
那頭黃楠還在絮絮叨叨,最後不知是不是太關心溫予檸,直接下達了定論:“不行,光是說說怎麼行?這些規矩還是得要親自教才行。”
溫予檸覺得這人的思維跳脫的挺厲害的,竟然還真要當起師傅來了。
她委婉的拒絕道:“黃管家費心了,但讓您親自來教我是不是太浪費您的時間了?”
“不會啊,”黃楠寬慰一笑,隨後擺了擺手,“又不是我教你。”
溫予檸:“什麼?”
“我決定向皇上申請,讓宮裡的掌事嬤嬤來教您。”
溫予檸:………我謝謝你,但大可不必。
一但讓掌事嬤嬤教她禮儀,那就意味著溫予檸將要有一段時間需要往返皇宮與王府。
最主要的是,皇宮裡可不像三王府,皇宮規矩森嚴,再加上還有一個皇後皇帝在那兒,如果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那萬劫不複都有可能。
溫予檸說到底也隻是個大學生,她很清楚,自己怎麼可能可以忽悠得過,位居高位的皇帝和皇後。
自古位居高位者生性多疑,更何況是簡白悠如今被人下毒的情況了。
之前冒著危險戳破簡白悠被人下毒,就已經是鋌而走險。
此時如若再處理不慎,那麼恐怕下毒這個帽子被扣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
溫予檸心下的辯解還沒有說出口,簡白悠便先一步站了出來:“我不要宮裡的嬤嬤,姐姐不用學那些規矩!”
此時簡白悠臉上的紅暈已經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溫和清潤,因此黃楠也沒有察覺異常。
他歎息一口氣,也不知道如今簡白悠怎麼就這麼粘著這個王妃:“王爺,我這是為王妃好,她這什麼規矩也不懂,今後參加宴會該怎麼辦?”
簡白悠眨巴著眼睛,略微思索一瞬:“我在她身邊,不用學這些規矩。”
言外之意就是,我守著她,就算犯錯了,也沒人敢出言責怪。
黃楠有些頭疼,這是被不被人責怪的問題嗎?這明明是關乎三王府關乎簡白悠自己民聲的東西。
“王爺,其他事我們都依你。”黃楠儘可能的長話短說,“但這件事不行,貴為名門貴女這是王妃的必修課,就如同您當初要太傅教您讀書一樣。”
簡白悠皺眉:“讀書是學東西,可這隻是個規矩,並不是一定要學的啊。”
當初簡白悠五六歲已滿腹經綸,十歲便秉文兼武,可獨獨有一件事讓宮人們和皇帝頭疼,那就是禮儀。
很久以前,簡白悠是不服從管教的,也從不在乎那些規矩。
後來,是皇帝和皇後兩人陪伴了簡白悠許久,才磨得簡白悠鬆了口。
時隔多年,沒想到又再次得到了相同的答複,黃楠有些頭大。
溫予檸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彆談什麼規矩了,就連最基礎的禮儀她可能都不了解。
可現在自己的身份又放在這,她自然明白黃楠口中那些禮儀的重要。
溫予檸暗暗吐了口氣,看來這趟皇宮是必去不可了。
偌大的房間,所有人都噤了聲,氣氛頓時被壓到了凝滯。
曲藍瓔看得出來雙方的僵持,她站起聲:“行了,咱們三王府是不講這些規矩的,黃叔你彆嚇王妃了。”
黃楠看向那頭的人:“什麼叫做嚇唬王妃?是,我們王府是沒有那些規矩,可宮裡那些能一樣嗎?”
說著,他舉例道:“就拿下個月的春日宴來說,如果王妃就這樣去了,你能保證皇上皇後不怪罪嗎?”
“王爺不懂事就算了,曲娘你怎麼也跟著胡鬨?”
慕凡雖然不知道曲藍瓔的打算,但還是本能開口:“黃叔,你何不先聽藍瓔把話說完。”
黃楠看了兩人一眼,“行行行行,你們說。”
“誰說我不讓王妃學規矩了?”曲藍瓔彎了嗎下唇,“我隻是打算我自己來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