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第一天的新鮮感，禾瀟第二天隻提前了十分鐘不到。進辦公室，禾瀟看到劉老師正在打電話。彆人正在打電話，禾瀟不好意思多聽。禾瀟隻好拿起桌子桌子下麵的書，然後走到自己上課的教室去坐著玩手機。

教室離辦公室挺近的，劉老師也沒有特意不讓彆人聽見，沒關門。斷斷續續的聲音，禾瀟猜測應該是在給吉洋的父母打電話。

禾瀟沒在集中注意力聽，禾瀟隻在乎這件事怎麼解決。

年輕就是好啊，大早上也精力充沛。一群學生在教室外麵的走廊打鬨說笑，禾瀟隻會在椅子上坐著看教案，一邊哈欠連天。

上課鈴打響，還是有幾個學生在外麵說說鬨鬨，禾瀟隻得衝他們喊一聲：“上課了，趕緊會自己的教室。”

老師的號令比上課鈴有用，下課鈴比老師號令有用。

按照昨天說好的安排，禾瀟帶著學生們複習之前的古詩，已經學過的。禾瀟就講的沒有那麼細致，大概過了一下詩句意思，主旨，作者思想感情就好。

禾瀟為自己的勤懇鼓掌，按照這個總進度下去，明天再用四十分鐘就能複習完，進入新的進度。

下課，禾瀟坐在一邊玩手機。跟遇桉說說自己的上課日常，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消息頭像彈出來。十幾天沒有消息，這下又不知道在鬨什麼幺蛾子，說不準是李添說自己大喜的消息呢。

也不怪禾瀟一眼就認出來，也絕對不是天天記掛，完全是因為這個人就沒怎麼換過頭像，微信□□都是一個頭像。

想到這兒，禾瀟突然想起來之前網上說過的一句話，長期不改變自己的社交賬號頭像，久了大家會自動用頭像匹配本人，所以李添也是？應該也不至於吧？長得也不醜啊！

回了一句：“上課了。”

禾瀟就返回消息欄去看李添的消息。

李添：“你們放假了嗎？”李添的消息總是很直接，這麼一對比，每次禾瀟發消息前反複心裡建設，還拐彎抹角的就顯得有點不坦然。

禾瀟：“放了，已經回來好幾天了。”

李添：“我們也快放假了，估計再有兩三天就回來了。”

禾瀟：“哦，那也快了，快解放了。”

李添：“對，回來了找你玩。”

禾瀟：“行啊，到時候你提前發消息。”主要禾瀟怕耽誤自己上課，也不想讓李添知道自己在補課。

李添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包：“大忙人還要提前預約啊！”

看到這句話，禾瀟心理不適。如果是自己好玩的朋友，可以理解為調侃。這句話李添來說，九顯得奇怪。

禾瀟倒也是忍住了沒有直接懟過去。

禾瀟：“怕到時候有事。”

一句話，沒有表情包鋪墊和結尾。禾瀟總是用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的態度，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李添大概是沒意識到：“這樣啊，到時候我給你發消息哈。”

上課鈴響了，正好禾瀟找不到話說了，放下手機級開始上課。

沒成想，下課拿起手機一看。李添又發了消息。禾瀟先把書拿到下一節的教室，放下包，才打開手機看消息。

李添：“怎麼不說話了？早上就這麼忙啊！”

這下禾瀟是真無語了，不知道李添到底是要乾嘛。隔段時間就莫名其妙的突然發消息，看在初中同學和社交禮儀份上，才有問有答。這沒話找話，無中生有的問話是要乾嘛。

禾瀟語氣不太好：“還有什麼事嗎？”

要放假了，這麼閒。看到李添秒回，禾瀟吐槽一句。

李添：“沒什麼，就是我們好久沒聊天了。”

說到聊天，禾瀟就會想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想起那個夜晚自己當愛情軍師的樣子。又把怒火遷到李添身上，自己有女朋友還跟我聊天，不要太過分。

禾瀟：“太忙了。”

禾瀟給出一個官方的回答，又不在一個學校現在也沒有再一個地方，誰知道呢。萬能回答成功堵住了李添的嘴。

李添：“好吧，那有時間再聊。”

這樣把人懟走，禾瀟又覺得有點不得勁兒。

上課了。

也不知道劉老師怎麼和吉洋家長說了，或者是怎麼教育了吉洋。剛才禾瀟瞥見劉老師喊了吉洋，好一出教導主任談話。吉洋這一整節課都聽話，上課也不說話了，偶爾接幾句話，還是可以忍受了，至少比昨天前後左右講個不停好。

於是在今天課堂結束的時候，禾瀟特地提出表揚了吉洋。

禾瀟：“吉洋今天很聽話，以後哦度要這樣，上課好好聽講，下課再玩。以後都保持這種狀態，老師買零食獎勵你們。”

吉洋露出一個小得意的笑容：“是我的獎勵嗎？”

禾瀟點點頭：“對，其他同學上課聽話也會有獎勵的。”

沒辦法，禾瀟隻能想到獎勵零食這個辦法。很顯然這個辦法很好用，學生們都很開始。雀躍著收拾東西，然後跑下樓。

禾瀟低頭拿本書的時間，教室就空蕩蕩了。

禾瀟隻得在後麵喊一句：“慢點，注意安全。”

被哄得開開心心的學生們，連聲答應著。聲音隱沒在樓梯間。

一切都這麼順利的進行著，禾瀟和幾個老師逐漸找到了上課的社畜感。

課程過半，幾個老師都來得越來越晚。由最開始的提前半小時慢慢縮短到提起五分鐘，連著上一個多星期早八誰受得了。

就算早來五分鐘，都阻擋不了老師的八卦。

今天一早，禾瀟到辦公室。看幾個女老師都圍在那兒，這狀態不像提前五分鐘啊。禾瀟懷疑的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是還有五分鐘上課沒錯啊，禾瀟走過去，晨琳抬手招呼示意快過來，幾個人臉上神神秘秘的。

禾瀟湊過去，一聽，原來是在講八卦，講的還是學生的八卦。

陸羽娜：“就是我們班那兩個啊，下午上課我指給你們看。”

禾瀟聽了半截，沒有聽懂：“那倆怎麼了？”

張梓嘴快，沒等陸羽娜重複一遍就開口說完了：“他們倆有情況？”

有情況？有什麼情況，大早上來腦子還沒清醒完，剛要問出口，看幾個老師的八卦神情，一下又理解到了。

禾瀟來興趣了：“男生主動的還是女生主動的？”

陸羽娜：“應該是男生吧，但是男生有點靦腆，又看不太出來。”

幾分鐘很快就過去，禾瀟還想再八卦一下，結果今天學生倒是比老師積極。

林鑫欣跑出來：“禾老師，上課了。”

幾個老師這才反應過來。

陸羽娜：“先上課先上課，一會下課講。”

禾瀟帶著沒有聽完的八卦走進教室，學生都好奇地問：“禾老師，你和陸老師他們在講什麼啊？”

好樣的，學生也八卦起來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師有什麼樣的學生。

老師們喜歡八卦，還是喜歡學生的八卦，這可不能讓學生們知道，知道了麵子往哪兒放！

禾瀟趕緊含糊了幾句：“問一下你們上課的情況唄。”

這話一出，安安靜靜，也不敢多問。這就是禾瀟要的效果。

老老實實上完課，幾個老師大課間又聚在辦公室講八卦。

聽來聽去，禾瀟終於聽懂了。女同學沒有來上課，老師打電話問，男同學也湊過來問，平時看著含蓄靦腆，結果說出來的話直白“怎麼還不來，都想你了。”陸羽娜調侃幾句，沒你他連課都聽不下去了，老是走神。女生回一句：“明天就來。”

這信息量大的，禾瀟有點不敢接收。尤其是陸羽娜說那倆學生也是補語文的，禾瀟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倆學生是小升初的。

難道，是自己平時光顧著上課沒注意到他們眉來眼去啊？再說那個男生確實含蓄靦腆啊，活潑但是含蓄，居然說出這麼直接的話。

陸羽娜：“對啊，我也沒想到！看著這麼含蓄，說話還挺直白！”

禾瀟想了一下，才上初中的年紀能忍住什麼。

幾個老師講了一會，還煞有介事的分析了一會。然後又作罷，準備讓這顆幼苗自由生長。

或許是今早講了這件事，禾瀟下午給他們上課，眼神老師往女生男生那裡瞥。被今早的八卦影響，禾瀟越看越覺得有點什麼。

但還是忍住自己八卦的心沒有開口問，或許是覺察到禾瀟的眼光。女生下課就開口問禾瀟了。

李婭：“禾老師，你上課看我是有什麼事嗎？”

禾瀟趕緊搖頭，擺出老師禾瀟的眼神：“沒什麼，就是關心一下你們。”

李婭疑惑，但李婭不知道老師們都在觀察他們。

在來學生看不見的時候，幾位八卦的老師正在關注他們，還討論過。

畢竟也就是來補課，補課十五天。一段美好的遇見也不容易，十五天的相遇離彆實在在人生的漫長中掀不起波瀾。

也許補課一完，再也遇不到。也許下一個十五天之後，已經記不清回憶中的臉。又何必去強行終止這寥寥無幾的時間呢。

是溫室的小花，或是乾枯沙漠的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