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開始。

陳霖走後不久，虞冉勾了勾指尖，示意俞昭潯過來，俞昭潯自然很聽話地過去了。

“你也認為我很惡毒嗎？”她麵色不改，抬頭詢問眼前之人。

麵前之人不做回答，虞冉認為這便是默認了，心生不悅，扯住他的領口，將其拉近，“你回應我！”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中得到答案，但身前之人依舊不言，無聲地拒絕她的質問。

陳霖適時聲音響起，二人尚未分開，俞昭潯地姿態更像是強迫，外人看來那便是額外的曖昧不清，隻有虞冉知道，他們之間好像有了隔閡。

待陳霖說完，虞冉鬆開了手，準備不再糾纏，哪知俞昭潯反手按住她，俞昭潯是武將力氣自然要比虞冉那三腳貓功夫大的多，被其按壓在椅背上。

虞冉不做猶豫，伸手卡住他的脖頸，“你當真以為我會服從嗎！”

虞冉其實沒有使勁，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張聲勢，她很會演，本就是名演員，這點情緒的模仿還是會的。

俞昭潯神情絲毫不變，一隻手附上她，才開口，“我信你不會，你非是惡毒之人，口舌之快，我豈會責備你呢？”

虞冉聽聞之後，將手收了回來，嘴角冷笑，“你倒是會洞察人心，但我並非良人，若是信我，自然不允許你控製我。”

“不會。”俞昭潯出言，並未解釋。

但虞冉知曉，他的意思，他不會控製自己，不會強迫自己。

“今日多嘴的幾個奴仆，一人五個耳光吧。”雖說虞冉不願意濫用私權，但多嘴之人不罰不能消減自己的心頭恨。

俞昭潯點頭，隨即又道，“明日同我入宮。”

俞昭潯一說完此話，虞冉腦海中就傳來消失已久的係統聲，“檢測到主線任務，請宿主務必完成，拒絕將會遭到持續懲罰。請宿主考慮清楚。”

虞冉愣了片刻，這係統所言還有拒絕的餘地嗎？隻能接下。

“好啊。”

翌日。

“早安。”俞昭潯站在馬車前，不經意開口。

虞冉今天故意早起，畫了個美美的妝，穿著相對華麗，溫紫色的綺羅裙，上頭都是蠶絲繡線，被晨曦的光芒照的耀眼。

俞昭潯仿佛便是被這反光的弧度給迷暈了腦袋，主動上前牽住她的手。溫柔地將她扶上馬車，末了還不忘撩起車簾。

虞冉被他那細心地行為動作給逗樂了，搖了搖手，“王爺，快上來。”

隨即對著身後的兩人說，“竹翠今日注意一下來送玉石的人，雲秋今日同我一起進宮。”

“好的，小姐。”

“宸王，宸王妃，到！”

沒過多久，二人就抵達寧和殿。皇帝俞慕衍在場等候多時。

今日說是家宴，實際上該少的人一個沒少，大大小小的官員，隻要是在京城的人，都來了。

自然，虞泊涇和虞夫人也一同來了，就連那個憨蠢的虞翟也到位了，當然最不能忽略的就是在那擠眉弄眼的陳霖。

虞冉直接忽視了陳霖的眼神，緊貼著俞昭潯的身旁，使得二人看似形影不離。

虞冉這招就是要讓他人認為二人恩愛，外頭早已謠傳自己有名無實，這群人在這，隻要一個人傳出去了，那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俞昭潯自然不會推開虞冉的湊近，要是一個不小心將其惹惱了，還是要自己去哄。

“臣，參見皇上。”俞昭潯拉著虞冉下跪請安，虞冉僅一個眼神，便從容下跪。

“臣女參見皇上。”

此言一出，俞慕衍麵色不變，但各路臣子也麵色一驚，生恐俞慕衍發怒。

還未等俞慕衍發話，俞昭潯直接起身，俞慕衍的麵色更加不好了。

可俞昭潯這一下起身，便是給足了虞冉麵子，可謂是站在了虞冉身後，俞慕衍再怎麼惱火，也隻能憋著一口氣。

“宸王妃何出此言？”俞慕衍開口道，“你嫁與朕的皇兄，自然應當以自家人相稱，何為‘臣女’一詞？”

“還是說王妃不喜朕的指婚？”

其實虞冉不喜皇帝的指婚也是眾所周知的事，當時鬨得如此之大，裡頭的人也是心知肚明。

但是俞慕衍這一挑撥，可謂是將自己的顏麵拉了出來，俞昭潯這下挺身而出，很可能引火上身。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虞冉鎮定自若，一言一字駁斥，“非女子不認，而是有人不認臣女此身份，外頭風風雨雨，臣女再不明說，何以顏麵配得上王爺！？”

虞冉這一棋下的好，直接明麵上指名道姓某群人了，此刻虞翟虞夫人，後背發涼，甚至有些曾嚼過舌根之人也暗吸一口涼氣。

但將此事抬到明麵上來說，其實也是一種駁斥皇帝麵子的事情。

虞冉跪在原地，直直看著台階上的俞慕衍，後者威嚴大方坐在原地，並未因為虞冉的言辭所惱怒，如同審判者一般，等待著虞冉的再次言說。

然而虞冉亦保持著沉默，二人明麵著對抗，俞昭潯也未曾出言協助。

這頭的虞冉則是用餘光掃視著眾人的神情，將各個表情儘收眼底。

此時她心裡基本上有了個定數。

多年的打工演戲經驗，對人對事的分析多少有些看法，雖然很多劇本的宮鬥淺薄，但廖勝於無。

廳內沉默許久，俞慕衍才出口，“朕會給王妃一個交代的。”

虞冉心裡冷笑，這不就是將此事揭過，不再商談的意味，自己這番直言不諱到是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既然皇帝不給自己這個給他做主的棋子好處，那麼自己也沒必要將就著這人，直接扶著俞昭潯的手臂起身，因為長時間的跪地，一時沒有站穩，不慎倒在他懷裡。

俞昭潯力氣很大，反應也很快，直直攬住虞冉，也不聽俞慕衍的話，直接與她一同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番操作下來，久持冷靜的俞慕衍麵容上才出現了一絲裂縫，虞冉緊靠在俞昭潯身前，不停地顫抖。

俞昭潯還以為虞冉委屈得哭了，環抱住她的手更緊了些，甚至他都沒能察覺出自己有一絲苦澀擔憂，然而實際上虞冉她是在笑。

笑話著這個沒有實權的皇帝。

當上了皇帝還得被自己的皇兄壓著一頭。

而就因為他的這一番言辭下，虞冉決定，要給這人判個無妻徒刑。

而虞冉不知道的是，此時俞慕衍皺著眉頭看向二人，以及她身後的雲秋，雲秋被俞慕衍的威壓嚇得直哆嗦。

除了虞冉這鬨了些事外，宴會開始前都沒有其他意外出現了，要說有的話，就隻能是虞冉從入座到開宴，都沒骨頭似的貼在俞昭潯身上。

開宴前，突然響起一陣樂曲。

而癱軟的虞冉一下就坐直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次是薑欞湄的承恩之日！

就是因為陵妃因為欞與陵讀音相撞，才讓她上台頂替的，不過對她而言也算是好心辦壞事，俞慕衍此後可是很長一段時間沉迷於薑欞湄。

若不是為了平衡權利，讓其失勢，薑欞湄早就生下皇子享受半退休生活。

越回憶劇情，越讓虞冉抱不平。

“她好看吧。”虞冉戳了戳俞昭潯的手，感慨道。

俞昭潯看過去，有些為難。

在舞之人確實貌美，白皙的皮膚，手指很柔軟，看得出有功底，整個的舞姿線條明顯，嬌媚又不失力度，家裡人應當有所培養，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喜愛。

半遮不遮的麵紗增加了她的神秘感。

絲帶的環繞，雖然有伴舞，但都遜色許多，紅豔的衣物纏繞期間，更像一株高嶺之花。

虞冉這毫不懂舞蹈的人，也為之讚歎，也更加直觀感受到，為何之前當龍套的時候，有些演員明明跳的很好，但是卻被罵得一團亂麻。

這下才知道真正的藝術在何處。

隨著音樂的停止，虞冉也收回了目光，她一扭頭，便看到俞昭潯望向自己。

“怎，怎麼了？”虞冉有些不自然道。

“你也很好看，那人不如你。”

虞冉發笑，這人好似在同自己解釋。

她才沒回應他，虞冉自然知道自己也很優秀，怎麼能看低自己呢！

雖然她沒有正麵回應，但她還是在桌子底下牽上他的手，還捏了捏。

隨後便看向殿前，皇帝看著跳舞之人，令其展開麵容，薑欞湄豈敢不從，隻得慢慢解開卡扣。

虞冉明顯看出俞慕衍對麵前之人感到驚訝，瞳孔一縮，就連語氣都有些著急。

“可是陵妃安排的？”

薑欞湄請示，“是陵妃姐姐讓妹妹來的獻醜的。”

俞慕衍大笑，“豈會！大俞有此美人，是朕的榮幸。”

“家父是？”

“家父乃是河鄴郡郡守。”

“朕如若未記錯，你便是前陣子剛入宮的薑美人吧。果然美人自然就是美人稱號，不過今兒不應該叫美人，應當封為才人。”

俞慕衍實在是心悅此人，雖然第一次見，但是自己的心臟仿佛就是為這人而生的。

身邊的太監想要勸阻，但俞慕衍心意已決。

“謝皇上！”說完薑欞湄一把子跪了下去。

虞冉看著都心疼，算了算，薑欞湄這會也才剛滿十七不久。

簡直善儘天良！

而眼前的皇帝好似已經在盤算著今夜的喜事了，虞冉拉開俞昭潯，“我出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