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媽媽有些驚訝：“不會用？你沒用過電子秤？”
趙小芸搖頭：“我隻用過秤砣的那種秤。”
齊宏媽媽噗嗤笑出來：“秤砣啊？”說著露出些許懷念，“我小時候倒是用過……小芸，沒用過電子秤沒關係，這個很簡單的。”
教給趙小芸怎麼用電子秤之後，她這才又抱著秤離開。
回到家，趙小芸先把電子秤給陳翠芳看。
陳翠芳驚訝：“又買東西了？這是啥稀罕玩意兒？”
“不是買的，是借的。”趙小芸把賣菜買賣的事兒說了一遍。
陳翠芳下意識擔憂起來：“咱這邊可不興做生意啊，這是投機倒把，要是被抓住問題可就大了。”
“媽，你就放心吧，我先和村裡相熟的人家裡收菜，而且我也不用錢買，用糧食或者其他東西換，沒事兒的。”
趙小芸很有自信，在村裡換點兒東西算啥？
你缺針，我缺鹽，咱倆互相換缺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沒人會管的。
陳翠芳心裡雖然擔憂，但也沒攔趙小芸，說：“去彆人家換菜的事兒讓我去吧，我跟你那些嬸子大娘們更熟。”
趙小芸點點頭，沒說自己到時候跟著一起過去背菜。
“媽，電子秤我先放屋裡，正好這會兒也沒其他事了，我去把咱家的玻璃裝上。”
陳翠芳提醒：“把秤放櫃子裡，玲玲小宇回來彆給摸壞了……我先去做午飯。”
“知道了！”趙小芸把電子秤放好，然後開始裝玻璃。
本來覺得裝玻璃很簡單，但實際上手後發現，竟然還是有些麻煩的。
趙小芸在這裡叮叮當當，企圖把敲進木框裡的釘子翹出來，因為訂完了才發現，玻璃裝不進去。
“小芸，你在乾啥呢？”隔壁方夏生剛從地裡回來，伸長脖子探著腦袋往這邊看。
趙小芸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夏生哥，我在裝玻璃呢。”
方夏生快步跑著，一個大跨步跳躍跳過籬笆牆，咚的一聲落地：“我來幫你。”
趙小芸目瞪口呆地看著方夏生：“夏生哥，你跳的好高啊！”
方夏生眉眼都飛揚起來：“那是，我……”
“你不怕萬一沒跳過來紮住屁股嗎？”趙小芸一臉不可思議。
方夏生瞬間噎住，臉上的笑容變僵硬，走到趙小芸身邊才乾巴巴地說：“我才不會被紮到。”
趙小芸哈哈笑起來。
“哎，我幫你裝玻璃。”方夏生把趙小芸的注意力引開，從她手裡拿過錘子，悶頭開始乾活兒。
兩個人合作比一個人快多了，沒多會兒，玻璃就都裝好了。
方夏生把錘子等工具放好：“地裡的麥子都割完了，我下午有空，小芸，你還有其他事兒需要我幫忙嗎？”
“接下來地裡也還有一堆活兒呢，你好不容易休息半天，就在家休息吧。”趙小芸說。
“你這麼說……那就是有事兒要忙咯？”方夏生笑笑，“沒事兒，我也沒多累，有什麼事直接找我，咱倆還客氣啥？”
趙小芸考慮了一會兒，說：“好吧，那就辛苦你幫忙了夏生哥，我下午想去竹林裡砍些竹子。”
竹子砍回來後，先把後院的籬笆牆紮起來，這樣以後進出就不用怕被彆人看見了。
吃過中午飯，趙小芸去換了一身方便乾活兒的衣服，準備去找方夏生。
從家裡出來前，抓了一把糖揣進兜裡。
“夏生哥？”
“來了！”方夏生拉著架子車出來，看見趙小芸換了衣服，衝她一招手，“走吧！”
趙小芸跟在方夏生身邊，從兜裡掏出糖果：“夏生哥，給你吃。”
“給我？”方夏生看著趙小芸手裡的一把糖，“這是……你從供銷社買的？”
趙小芸點頭：“對呀，不是供銷社還能是哪裡？昨天不是和我爸媽一起去縣城了嗎？我順便去供銷社買了一些東西。”
“哦——”方夏生緩緩地點頭，從趙小芸手裡拿了兩顆糖果，先剝了一個塞進嘴裡。
這顆糖果是西瓜味兒的，有西瓜的清甜。
方夏生用牙齒輕輕咬著嘴裡的糖果，心想自己好久好久沒吃過這樣的糖了。
趙小芸把剩下的也都塞進方夏生的口袋裡：“拿著夏生哥，這些都是給你的。”
方夏生嘴裡嗦著糖果，略有些含糊不清地說：“行，那我就收了。”
走出村裡後，兩人一起往竹林那邊去。
方夏生見路邊也沒什麼人了，就問：“小芸，想不想吃魚？”
“魚？當然想吃了，魚也是肉啊！誰不想吃肉呢？”趙小芸側目打量著方夏生：“不過夏生哥，聽你這個語氣，你有辦法弄到魚？”
方夏生微笑點頭。
趙小芸想了一下，突然嘶了一口氣：“夏生哥，你該不會要去魚塘裡抓魚吧？那可是公家的，要是被發現，你可就遭殃了！”
方夏生擺擺手：“放心放心，不是魚塘，是河裡。”
趙小芸嘴角一抽：“河裡也不行啊！除非是村長組織，抓了魚之後大家平分，不能私下裡偷抓魚的。”
方夏生嗐了一聲：“私下裡偷偷抓的人多了，村長其實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事兒。今天晚上我和剛子吳大約好了，去河裡抓幾條魚吃，解解饞。要是抓的多，到時候我分你幾條。”
趙小芸不太敢相信：“村長真的知道有人私底下偷偷抓魚？”
“當然是真的。”
既然是這樣，那她也沒啥可擔心的了。
“那好，今天晚上我能和你們一起去抓魚嗎？”
“你也想去？”方夏生考慮起來，他和剛子吳大準備了魚食，到時候直接下食餌，然後撒網捕魚，一般不會直接下深水區，基本上沒什麼危險，“行，你要是想去就一起。”
趙小芸高興起來，她還沒抓過魚呢！
希望能多抓一些魚，這樣家裡就能吃魚了，魚肉又鮮又嫩，清蒸、紅燒、燉湯都好吃。
對了，可以去二零二三年的超市裡買一大塊豆腐，做魚頭燉豆腐。
一想到好吃的，趙小芸口水都快留下來了，去竹林裡砍竹子感覺力氣都使不完。
趙小芸和方夏生砍了一車的竹子，拉著回村裡。
……
到了晚上，方夏生躲在趙小芸家後院，喵喵喵叫了三聲，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
陳翠芳莫名其妙：“哪裡來的貓？”
趙小芸聽見貓叫，趕緊站起來：“爸媽，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兒。”
跑出來和方夏生碰頭後，兩人一起往河邊去。
到了河邊，周剛，還有和吳大都已經到了，吳大比方夏生他們大三四歲。
周剛看見兩人，說：“夏生，小芸，你們過來了……魚餌已經提前下下去了，再等會兒就撒一網試試。”
方夏生點點頭，又問：“下了幾處魚餌？”
吳大伸出三根手指：“三處，不過咱們魚餌有限，可能吸引不了多少魚。”
“沒事，試試再說，就是能撈上來一條咱們都是賺的。”方夏生說著去看漁網。
漁網是吳大家的，很破舊，不過還能用。
趙小芸也湊過來好奇地看漁網。
吳大努力瞪大眼睛看河麵：“行了不？要不撒一網試試？”
今天有月亮，月光很好，不過晚上的河邊有柳樹落下的陰影，光線不強，周剛點燃一根蠟燭照亮河麵觀察。
“應該可以了，先撒一網試試。”
吳大一手拎著網，往河裡麵走，一直走到水淹沒膝蓋上麵一點才停下，朝著他們之前下餌的地方用力一網撒出去。
大網被拋出一個大大的圓，噗的一聲落入水中，有錐形的鐵墜綴在漁網邊緣，加快漁網下沉的速度。
漁網落水後，吳大靜靜地等待，趙小芸和方夏生、周剛三人也盯著河麵，大氣都不敢出。
等了一會兒，吳大開始緩緩收網。
一邊拉網，一邊往河岸上退，手中的重量讓他心生期待。
最後，漁網被拖上岸，四個人趙小芸三人圍過來，周剛舉著蠟燭：“快看看有沒有抓到魚。”
吳大掀開漁網一角，一條小魚小蝦都沒有，隻有一些雜物，他把沾在網上的水草、樹枝摘下來，捏著漁網掀開，如同疊紙一樣落在一旁。
“魚！有魚！”趙小芸眼睛好，一眼看見一條手指長的細條小魚，忍不住小聲驚呼起來。
周剛抓起這條小魚：“這也太小了吧！”
搖頭歎氣把小魚丟進水桶裡。
這時，吳大已經把漁網翻完了，第一網總共竟然才收獲這麼一條小魚。
方夏生笑著安慰說：“沒關係，咱們也算是開門紅了。”
之後，又換了幾個地點撒網，忙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收獲五條大魚，每條至少有兩三斤重。
還有若乾小魚，如果放油鍋裡炸一炸，大概能炸出兩大碗。
還撈了一些河蚌和蝦，隻不過蝦太小了，也不多，費不著那個功夫吃，隻能拿回去喂雞。
這時已經是夜深，四個人收拾好漁網，把魚分了分。
吳大提供漁網，分給了他兩條大魚，小魚大家平分。
不過趙小芸說自己是半路進來的，本來隻是想跟著一起看捕魚，拿了一條大魚已經不好意思了，就沒分小魚。
方夏生知道趙小芸不想占便宜，從兜裡掏出今天趙小芸給他的糖果，給吳大和周剛一人分了兩顆：“這是小芸給我的糖果，算是她半路加進來抓魚的謝禮。”
吳大和周剛都不好意思。
吳大連忙推辭：“不用不用，今天晚上小芸也是幫忙了的，分一條魚是應該的。”
糖果多貴啊！況且今天捕魚就是無本買賣，也就弄魚餌費了點兒時間和功夫。
“拿著吧！不然小芸下次就不好意思再來了。”方夏生這麼說，也是想著下次再帶趙小芸一起，兩人就不會有意見。
吳大和周剛最後都收了糖果，覺得自己占便宜了，非把小魚也分給趙小芸一些。
四人提著漁網和今晚的收獲回去。
進入村子，黑夜裡，燃燒的火光格外明亮顯眼。
趙小芸疑惑地說：“怎麼有火光？”
方夏生看見那火光，臉色大變：“不好，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