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芸走路帶風,臉上的笑容陽光燦爛,一看就知道心情格外好。
方夏生看了她一眼,趁著她高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那個朋友齊宏是哪裡人?”
“他是……”趙小芸眯起眼看他,“你問齊宏乾什麼?”
方夏生爽朗一笑:“咱倆關係這麼好,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況且多個朋友多條路,我想請你介紹我倆認識認識,你覺得咋樣?”
不咋樣,齊宏和你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就算想介紹你倆認識也不行啊!趙小芸在心裡嘀咕。
趙小芸搖頭,還裝作遺憾地歎了口氣:“恐怕不行,齊宏家裡是縣城.的,距離咱們村裡太遠了,況且進縣城還得開介紹信呢。”
方夏生有點兒驚訝:“縣城.的?那你是怎麼和他認識的?”
“我住院的時候認識的,他當時有事去省城醫院,因巧合幫了我一些忙,我倆就認識了。”
方夏生若有所思。
趙小芸是在省城醫院住院,那個齊宏如果有事去省城醫院,的確有可能認識她。
趙小芸偷瞄方夏生,耳朵有些發燙,編謊話騙夏生哥讓她很心虛。
方夏生瞥見趙小芸紅透的耳垂,眉頭控製不住地緊緊皺在一起,隻不過是提了幾句齊宏而已,小芸就害羞的耳朵紅,難道真的是喜歡對方?
他心裡有些不得勁兒,偏偏還不能發作出來。
“這麼看來那個齊宏似乎的確挺好的,哪天我去縣城.的時候,你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吧!”
趙小芸笑容勉強,敷衍地回了句有機會再說。
回到家和方夏生分開後,趙小芸都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家裡,陳翠芳和趙衛國借用方夏生家的架子車,從河裡拉水回來,正給院子裡的菜澆水。
趙小芸過去一起幫忙,一邊澆菜一邊說道:“爸,媽,我昨天把那邊院子裡的雜草清理完之後,在牆角根下發現了一些磚頭,都還好好的,能用。我打算把那些磚頭運回來,把咱家的灶台重新砌個新的。”
趙衛國驚喜道:“磚頭?好好好!咱家的灶台是該重新砌新的了,我瞅見那灶膛都已經裂開兩三條縫了。”
趙小芸放下水瓢:“那我現在就去搬磚頭。”
趙小芸拎了個竹筐,穿過門直奔目的地,用竹筐運了好幾趟才把磚頭都運過來。
“終於運完了。”趙小芸捶著累的泛酸的腰,看著一堆磚頭,沒想到全收拾出來後,數量竟然比想象的還多。
陳翠芳和趙衛國都到後院幫忙搬磚頭。
陳翠芳驚訝:“這麼多磚頭?這要是花錢買,得不少錢呢!”
甚至有錢也買不來,磚窯出磚數量有限,得緊著重要建設使用,哪裡能輪得到普通老百姓買。
趙小芸口渴,去喝了點兒水,回來和爸媽說道:“我去那邊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能用的東西,還有咱家的屋頂也得修修,我看破了好幾個大洞呢。辛虧現在天氣暖和,最近也沒有雨水,萬一哪天下雨得把屋裡淹了。”
說完又穿過了門。
這次趙小芸在各個臥室裡轉了一圈,看著房間裡的床眼睛放光。
家裡現在隻有一張床,爸媽睡著。
她和玲玲小宇睡的床,其實是用幾塊木板和幾張條凳搭起來的。
趙小芸費了好大勁兒拆開了一張床,分批運回去,差點兒沒把她的腰累斷了。
陳翠芳和趙衛國驚呆了。
“這、這咋扛回來一張床?”陳翠芳說話都快結巴了,“不過這床可真好,你和玲玲小宇都隻是睡木板,現在還能湊合,等到了冬天可就不行了,會把人凍壞。現在有床睡就好了,睡床可比木板舒服暖和。”
“那邊還有三張床,我下次再弄來一張,現在不行了,快累死我了。”趙小芸累的簡直想一屁股坐到地上。
陳翠芳趕緊說:“你快去歇歇。”
“嗯,我去歇會兒。”趙小芸指著床墊說,“對了爸媽,這張床墊你們先用,我躺上去試了試,這個床墊躺著特彆舒服,連褥子都不用墊。媽你不是說每天睡的腰酸背疼嗎?試試這個墊子,看能不能好點兒。”
陳翠芳樂嗬地說道:“行,我試試。”
……
趙小芸回屋裡躺下休息,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到中午。
床被爸媽搬進了屋裡,今天晚上她和玲玲就能睡新床了。
等明天她再扛回來一張床給小宇,以後全家都能舒舒服服睡覺。
趙小芸剛睡醒眼睛有些迷糊,出來院子裡又洗了一把臉,讓自己精神起來。
玲玲和小宇也從外麵回來了,趙小芸叫上弟弟妹妹:“走,進屋裡,姐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雙胞胎兄妹倆頓時眼睛放光。
最近趙小芸拿回家的黃燜雞、大米、白麵、牛奶、奶茶,都是好東西,兩人期待地看著趙小芸:“姐,啥好東西?”
“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進到屋裡,趙晨玲和趙晨宇一眼就看見了一張大床。
趙晨玲驚呼:“哇!是床!好大的床!”
趙小芸揉揉小宇的頭,他的頭發細軟,摸起來手感有些毛茸茸的:“還有一張床,明天弄回來,到時候你也有一張又大又舒服的新床睡。”
“姐,真的嗎?我竟然自己睡一張大床嗎?”趙晨宇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再是文靜的性子,也畢竟還是個才十歲的小孩兒,激動起來也是很活潑的。
“對!”趙小芸有些遺憾家裡太小了,要是再大一些,她就可以再多扛一張床回來,到時候他們姐弟妹三人一人一張大床睡,晚上想怎麼翻身就怎麼翻。
不過沒關係,等將來她再多賺些錢,就能再多蓋幾間屋子,到時候不止是每人一張床,還可以每人一間房。
獨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房間,想想就覺得開心。
“小芸,玲玲小宇,出來吃飯了。”趙衛國在院子裡喊。
“來了!”趙小芸高聲回道,又朝弟弟妹妹胳膊一揮,“走,咱們出去吃飯。”
今天中午趙衛國做的炸醬麵。
家裡沒有肉,所以做的是素炸醬麵,用乾香菇泡發後切丁代替的肉,但聞著也特彆香。
毛豆媽賠償的倆雞蛋也都加了進去,雞蛋提前用油煎了煎,金黃的雞蛋香噴噴,瞧著就十分有食欲。
麵條是用純小麥白麵,趙衛國提前揉麵團醒發了一個小時,擀出來的麵條爽滑勁道。
午飯趙小芸吃了滿滿一大海碗,吃的肚子都撐圓溜了。
其他人也都一樣。
吃飽肚子的感覺真的特彆幸福。
剛吃過午飯,趙小芸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院門口外的梧桐樹下休息。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落在地麵,打下斑駁的光點。
趙小芸靠著樹乾正昏昏欲睡,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直接把她的瞌睡驚沒了。
來人是趙金蛋、王春花,以及柱子和他的奶奶。
趙金蛋與柱子一身泥汙,狼狽不堪。
“趙小芸!你個要死的妮子啊!”柱子奶奶上前就要戳趙小芸的頭,被她往旁邊一偏躲過。
趙小芸拎起屁股底下的板凳,與柱子奶奶拉開一段安全距離,一臉詫異地看著她:“劉奶奶,你這是乾什麼?怎麼上來就要動手打人?我雖然是小輩,但您也不能隨便動手打完成呀。”
“我呸!”劉奶奶隔空指著趙小芸的鼻子,“我打你都是輕的,你看看你乾了什麼作孽的事兒喲!你怎麼敢把我家寶貝柱子推到大坑裡,你要死啊!”
“劉奶奶,您這樣說就不對了。”趙小芸冷著臉說道,“柱子把我家玲玲小宇推進坑裡,真是該死啊!”
“你……”劉奶奶既生氣,又心疼自家孫子,腦子開始不講理,“那你家玲玲和小宇不是沒事嗎?再說又不是我家柱子推的,明明是趙金蛋推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找趙金蛋啊!憑啥欺負我家柱子?”
王春花扭頭看著劉奶奶瞪了她一眼。
趙小芸學著劉奶奶的口吻說:“你家柱子不是沒事嗎?咱們兩家就算是扯平了吧。”
劉奶奶一時急的說不出話,隻能乾瞪眼。
咋就扯平了?啥叫扯平了?
欺負了自家寶貝孫子就這麼算了?想得美!
王春花同樣一臉氣憤地瞪著趙小芸:“我家金蛋被你狠狠打了一頓,也道過謙了,你憑什麼把我家金蛋推坑裡?”
趙小芸笑臉相迎:“三嬸兒您咋生氣了?金蛋推了玲玲小宇一次,我推他一次,剛好扯平了呀!”
“另外,我還教會了金蛋知錯就改,這麼難得的品質能讓金蛋學會,我也太厲害太會教人了!三嬸兒您要是想謝我,就趕緊湊齊賠我的醫藥費給我。”
“你!你……我呸!打了我家金蛋,還想要醫藥費?做夢去吧!”王春花伸手用力推了一下趙小芸,然後拉著趙金蛋往院子裡去,“陳翠芳!趙衛國你們給我出來!”
劉奶奶也拉著柱子跟過去,要找趙小芸的爸媽理論。
陳翠芳和趙衛國出來,看著氣勢洶洶的王春花和劉奶奶,又看了一眼身上濕透帶泥的趙金蛋和柱子。
陳翠芳問:“你們想怎麼解決?”
劉奶奶大聲道:“賠錢!我家柱子可是被嚇壞了,那泥坑裡的水那麼冷,萬一感冒了呢?”
她瞥見在院子裡亂跑的老母雞,跑過去就要抓雞:“這隻雞賠給我的寶貝孫子補補。”
王春花則是說道:“小芸的醫藥費抵賬,我們算兩清,把我家金蛋丟坑裡這事兒就當扯平了。”
趙小芸從後麵迅速跨出幾步,攔住劉奶奶抓雞,無視她憤怒的嘴臉,扭頭看向王春花:“三嬸兒,你說兩清就兩清嗎?咱們直接去公安局,讓公安給咱們評評理,看能不能兩清!
“我在醫院治療的單子可還留著呢,當時醫生說了,我差一點兒就沒命。金蛋是故意推我的,也不知道公安局會不會判故意殺人?”
王春花驚恐地瞪大眼睛。
劉奶奶伸手要去掐趙小芸,這下子也嚇的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