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剛從河南巡察完今年的治水情況,黃河連年發大水,受災的幾個地區是民不聊生,百姓們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不說,更有甚者,還賣兒賣女,食人裹腹。
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連皇阿瑪也沒辦法。
畢竟國庫實在是缺錢啊。
哪怕當初雍正帝曾經抄了那麼多大臣的家,清了那麼多的欠款,背上了那麼重的罵名,可還是逃不了國庫缺錢的事實。
今天這裡要軍需,明天那裡要減稅,後天又有地方要賑災。
總共就這麼一張餅,六部都盯著,中間還有人想分一口,哪裡夠啊。
弘晝有時候都想,要是上天能給他送個財神爺就好了,等他有了錢,他一定要修最漂亮的園子,養最快的千裡馬,還要再建個戲園子,然後養上一堆愛妾。
直到他在書房無意中看到了福晉名下一家鋪子的賬本。
然後他就把“養上一堆愛妾”這個想法在他的to do list裡刪除了。
好家夥,知道福晉的母親是江南皇商出身,可沒想到竟然這樣有錢,連一個出嫁女的胭脂陪嫁鋪子,一年盈利的數就能抵得上國庫一年的收入。
弘晝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暗暗發誓要抱緊福晉的大腿,吃軟飯什麼的,他才不在乎呢。
然而弘晝不知道的是,這家胭脂鋪子是吳雨晴接手以後才這樣賺錢的。
吳雨晴在投行工作過多年,她深知,美容行業古往今來都是暴利,隻要營銷到位,沒有她賺不到的錢。
這家胭脂店原先隻是京郊一家平平無奇的鋪子,可吳雨晴把她改成了做美容美甲的店麵,什麼美白的、補水的、瘦臉的,甚至還有助眠的、療愈的,各種按摩手□□流上陣,再加上一個手繪美甲。
一下子便成為了京城的夫人小姐們心中的“明星店鋪”,再辦些會員卡,搞些優惠活動,這古代的人哪裡見過這樣的營銷手段啊。
不出小半年的時間,流水就到了二百萬兩。
沒錯,此時的國庫,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四百萬兩。
弘晝放下賬本,感受到此刻的心正在“撲通”“撲通”的跳著,好像渾身鼓足了乾勁兒,要去大乾一場。
當務之急,是得把福晉哄好了,以後福晉想要啥,他就給啥!
弘晝興致昂揚的走進了後院的正房,看到吳雨晴正和丫頭們說著話,眼神炙熱無比,像是看到了一座金山。
而屋裡伺候的丫頭們見此,也都紛紛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抿著嘴,畢竟貝勒爺看福晉的樣子實在是太“深情”了,搞得她們都不敢抬頭。
吳雨晴見弘晝這個時辰過來,也有幾分意外,匆忙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你們先退下吧。”
弘晝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丫頭們陸續退下,並且及有眼力見兒的關上了房門。
“爺,可是出什麼事了?”
吳雨晴見弘晝如此神秘,有些摸不著頭腦。
弘晝來之前便想好了一番說辭,既然福晉的鋪子這麼賺錢,那不如把自己名下的產業也交給福晉打理,連帶著自己的腰包也能鼓起來。
“爺想著,近日皇阿瑪總是給爺安排差事,平日裡忙得很,爺手裡還有些私產,是不走王府帳的,不如交給你一並打理,賺來的錢,嘿嘿,咱倆平分如何?”
吳雨晴一聽,便知道他一定是“不小心”發現了自己放在書房裡的賬本。
有句話說得好啊,最高級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看看,這麼快就上鉤了。
果然,不管任何時候,都是利益最動人心。
“這可是爺的私房錢,全都給了我,你可舍得?”
吳雨晴假裝驚訝,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弘晝。
“當然舍得!”弘晝在心裡嘀咕著,有舍才有得嘛。
“既然爺對我如此放心,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吳雨晴如願接手了弘晝的私產,仔細盤算一下,小金庫又豐富了不少。
不過,還沒等吳雨晴大展拳腳,她便被一封來自揚州的書信驚到了。
“什麼?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的夫人賈敏去世了?還有個八歲的幼女林黛玉要進京?”
吳雨晴聽到弘晝說的話之後,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原來這個清朝不是一般的清朝,是帶著紅樓夢的清朝啊,那豈不是說,自己有機會見見那謫仙一樣的林妹妹了。
“福晉怎麼如此震驚,莫非,福晉和賈敏認識?”
弘晝看到吳雨晴反應這麼大,不禁被嚇了一跳,這賈家是內務府包衣出身,難道和自己的福晉家有交集?
“臣妾母親的祖籍就在揚州,臣妾在家中時曾聽母親說起過林大人,聽說這位林探花生的一份好模樣,怎麼林夫人這麼年輕便去了。”
弘晝聽後,麵上也不禁顯出幾分陰霾,旁人不知道,他一個皇阿哥還能不清楚嗎。
這哪裡是賈敏身子不好早逝,明明是林如海擋了人的道,遭了算計,否則,他也不會寄出一封這樣有幾分托孤意味的信了。
“這兩年朝中風起雲湧,江南世家本就連根錯節,隻怕林大人還有的對付了。”
弘晝並未直接回答吳雨晴,而是轉口說起林如海的事,倒讓吳雨晴不禁生出幾分擔憂來。
看來林妹妹的處境當真是艱難,所以書中的林如海不幸亡故,也是死於朝中勢力鬥爭嗎?
吳雨晴來了這大半年,因著弘晝不在,對朝廷大事關注的並不多,而今突然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思維忍不住發散起來。
曆史的浪潮奔湧向前,那自己,是否也成了局中人呢?
弘晝見福晉麵色深沉,不由轉口道:
“林大人當年金榜題名,遊街時有不少姑娘衝他扔手絹呢,要我說,林家代代清流,娶了賈敏這個包衣出身的娘子也當真是委屈他了。不過他夫妻二人感情倒是真好,眼下這不就寫了信來,托我照顧他二人唯一的幼女黛玉。”
這話倒是點醒了吳雨晴,她這才意識到,似乎弘晝和林如海隻見並不是簡單的皇子和大臣的關係。
“爺和林大人關係很好?”
“皇阿瑪未曾登基時,林大人曾是府上的幕僚,也曾教過我一些日子,他雖年輕,卻對為官之道頗有見解,否則皇阿瑪也不會破例讓他留在府上。”
吳雨晴唏噓不已,想不到竟還有這層關係,不過這樣一來,也更方便她見林妹妹了。
“既如此,黛玉妹妹進京之後,妾身便接她來府上小住一段時間。對了,說起這賈家,爺可曾聽說,賈家有一位銜玉而生的公子?”
“銜玉而生?”弘晝冷笑了聲,“銜玉而生的公子會托生在他賈府?想掉腦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