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瑾神色不變,靜靜地看著沈溪瑜的背影,道:“沈公子此話是何意?”
好像完全聽不懂剛剛那句話似的。
“你還在這裝模作樣?”沈溪瑜扭過頭來,有些不滿地看著她,“你突然回來的那天晚上,不是問我是否喜歡景南王之女嘛,你說的卻是景南王長女的名字。”
“你這不就是故意詐我!”
沈溪瑜的語氣十分篤定。
符瑾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眸中掠過某種情緒,一板一眼道:“我離京已久,對京城之事了解甚少。”
“不過,沈公子能將心儀之人的名字記錯,著實令人驚訝。”
“符瑾你!”沈溪瑜忍不住拿手指著他,咬了咬牙,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回去。
想了半天,最後就回了句:“什麼心儀之人,我不喜歡她!”
不管是哪個姓祁的,他通通都不喜歡!
符瑾的目光在他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停留幾秒,又很快移開,道:“我知道。”
“好啊,你知道還問,果然是有心捉弄於我!”沈溪瑜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惡狠狠地剜了符瑾一眼。
他氣呼呼道:“本公子有侍衛,才不要你送我回永安侯府。”
話落,沈溪瑜徑直走向沈府的馬車,搭著小廝的手踏上馬凳。
馬車裡,沈溪瑜還在嘟囔著這件事,連往日喜歡的點心都撥在一旁。
“符瑾怎麼能這樣,真討厭,太壞了!”
“還以為她是個木頭人呢,竟敢戲弄我!”
符瑾上輩子分明不是這樣的啊,跟他話都說不了幾回,難不成她也重活了一次?
不對呀,如果對方當真死而複生,那肯定得來找他退婚,而不是咬死了婚約是事實,說什麼都不退親。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兩輩子有哪裡不一樣呢?
沈溪瑜仔細想了想,唯一的變數應該是他重生這件事……等等,符瑾也提前回來了,那她也是一個變數。
……
……
想不通,頭疼。
沈溪瑜苦惱的皺了皺鼻子,上半身伏在桌麵上。
算了,不想了。
沈溪瑜果斷放棄,不打算繼續折磨自己的腦袋。
這時,窗口的簾子被掀開一角,他聽得外麵的衫竹說道:
“公子,符小將軍正騎著馬,跟在咱們馬車身後呢。”
沈溪瑜眉峰一揚,哼了一聲,道:“當沒看見吧。”
隨她去,反正他可沒讓她送。
下車回府時,沈溪瑜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瞧見後方騎在馬上的符瑾。
兩人目光似乎對上了,但隔得有些遠,沈溪瑜不確定自己是否看清。
他很快收回視線,毫不在意地踏入永安侯府。
符瑾凝望著永安侯府大門處,等到再也見不到少年的衣角,這才策馬離去。
*
卯時。
馬車裡,沈溪瑜靠在沈主君懷中,睡眼惺忪。
沒辦法,這個時辰起對他來說還是太早了些,他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小瑜,都說了你不必過來,陛下也不會怪罪於你。”沈主君滿眼心疼地說道。
沈溪瑜小聲嘟囔:“誰知道呢……”
“你說什麼?”沈主君沒聽清。
“沒什麼。”沈溪瑜這下清醒了幾分,努力睜開眼睛。
上輩子虞帝的確沒責怪他,可是最後把沈家都給抄了,誰知道這輩子會不會因為他沒來迎接大軍而懲罰他呢?
就在昨日夜裡,出征大軍班師回朝的消息傳回京城,預計翌日清晨抵達城門外。
虞帝即刻下令群臣出城迎接,高品官眷亦是如此。
上輩子沈溪瑜躲懶沒去,這輩子倒是有些不太敢了,正好也看看那些人有多威風。
“阿爹還想著,小瑜你莫不是想看看符家那女郎吧?畢竟是你未來的妻君。”沈主君笑著打趣了一句。
沈溪瑜下意識出聲反駁:“才不是!”
“我為什麼要看她,她有什麼好看的?長得那麼凶,還捉弄我!”
就那雙下三白的眼睛,他上輩子都是看了好久才看習慣呢。
“哦?”沈主君注意到什麼,眼眸含笑,“難怪前兩日符家莫名送來一大堆禮品來,也不說個由頭,放下東西就走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符瑾專門送來哄你的呢。”
“誰要她哄了?”沈溪瑜眼睛一瞪,咋呼呼地說道,“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還送了一箱金元寶,我看著像是缺錢的人嗎?”
“傻小瑜,”沈主君摸摸自家心肝的腦袋,滿眼寵溺,“那就拿去融了打成金首飾,挑你自己喜歡的樣式不就好了。”
沈溪瑜眨眨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阿爹所言極是。”
那麼多金元寶放著也沒多大用,回府後就讓人拿去融了。
哼,符瑾人不是好人,東西倒是挺會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