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許承忘了是哪一任,但記得是個屁股特彆圓的Omega男孩,那個時候他有時間就會去對方家裡進行深層次的情感交流,有一次睡醒的時候看到人對著電視正一邊抽泣一邊看,身上就穿了件舊T恤顯得特彆的可憐。

許承這人一向沒什麼良心,難得被哭出了一點兒,穿上褲子走過去問怎麼了,隻見電視上帥氣的男演員蒼白著臉色躺在病床上,女演員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男演員高挺的鼻梁上,手上是蘸著水的棉簽輕輕的給昏迷不醒的人潤嘴唇。

男演員飽滿的唇型在水的潤澤下顯得格外好親,怪不得給人心疼的這通哭呢,後來跟那個男孩怎麼斷的許承記不清了,但當時的情節可牢牢紮在腦子裡了 。

許承讓司機去美妝店買了包棉簽,嫌醫院的有消毒水味,破壞氛圍。

他正給柏霄楊情景重現呢,柏霄楊沒有任何預兆的睜開了眼睛嚇了他一跳,棉簽差點插柏霄楊嘴裡。

“操!”許承往後一退,但又馬上靠過來,“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去叫醫生過來?”

“尚….喬…..”

許承貼近柏霄楊的嘴邊聽到他啞著嗓子說出這兩個字,“你是不是做夢了啊?可彆尚喬了,小姨明天就能回,你這樣可嚇死個人了。”

“我要見尚喬…..她來了…..”

許承翻了個白眼以為柏霄楊還沒清醒,“你想見,我他媽上哪給你找去?去跟閻王爺借嗎?死都死了還他媽惦記什麼!我真是服了你了。”

“她回來了,我….聞到了…..”柏霄楊直直的看向許承,沒有任何神智不清或者開玩笑的樣子。

許承愣住了,他動了動鼻子,似乎隱隱約約真的聞到了一股槐花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以前柏霄楊跟尚喬談戀愛的時候他們也經常一起出去,尚喬的信息素許承是知道的,而且信息素這東西,人和物能有相似,人和人一樣幾乎不可能。

他見了鬼似的使勁抽動著鼻子,看見柏霄楊看向門外的視線,許承站起身,一步一頓的往門口走去,因為隨著距離的縮短,那股槐花香越發濃鬱,許承抬手,門開了。

隻見病房外聚了不少人,許承個子高,向人多的地方遠遠看去,一個看不清臉的女孩被幾個白大褂圍著,周圍散落了不少沾了血的紗布和藥棉,接下來人被扶起來往彆的病房走去,身旁還有個Omega急的團團轉。兩個警察把一個人按在了地上,那人還在掙紮喊著什麼。

許承沒想到門內一派寂靜,門外如此精彩,醫院的隔音這麼好的嗎?

隨即而來的是空氣中那無法忽視的信息素還有淡淡血腥氣,許承的臉白了,他回過頭一看,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暈了過去。

許承顧不得再去探究,大著嗓門喊醫生,可剛剛混亂過後,根本沒人搭理他。許承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讓她去叫人,護士看著眼睛緊閉的柏宵楊也擔心病人出現問題,小跑著去叫人了。

許承呆愣愣的站在門口等醫生過來,腦子亂哄哄的,人死能複生嗎?

他看了看手上那串女朋友前幾天送他的南紅,當時怎麼說的,開過光了沒?怎麼想不起來了,這玩意兒能避邪不?

丞槐感覺三分之一的血都浪費了,平時切水果手破了流一滴她都心疼半天,多浪費啊。可剛才那一刀,好家夥,不要錢似的往外湧。保安怎麼撲上來的,警察什麼時候過來的,醫生怎麼給她縫針的,都像是一瞬間同時發生的,隻記得段佳誠破了音的嗷嗷叫了半天,那動靜了可太難聽了也。

胳膊上的傷口特彆疼,丞槐疼的想罵人,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她一把扯下後頸的貼紙,還貼個屁貼,衣服上沾了不少血,渾身上下都是信息素的味道。

“你趕緊的,給家裡人打電話啊!”段佳誠著急了。

“打什麼,傷口都處理完了,讓我緩緩。”可能是血流了太多,丞槐的嘴唇沒什麼血色,人也覺得沒勁兒。

他們倆被帶到一個空出來的病房,警察一會兒還會過來問幾句。

段佳誠看著丞槐紅色的發頂,莫名心裡有些難受,他坐到丞槐邊上,看她被醫生剪了一半的袖子。刀口的位置太往上了,袖子剪掉比較好處理。手腕上的血跡乾了,像一記暗紅色的鏽斑。

段佳誠動了動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啊,要不是因為我,今天也不能有這事。”

丞槐跟看神經病似的看向他,“你給人當三兒了?”

“誰啊!我不動有主的!”

“那不得了,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能怪我是個Omega?非要給這事兒找點原因嗎?出就出了,但是祛疤膏的錢得你掏!”

“那你彆買太貴的牌子吧?我還沒找到實習的地兒呢。”

“你有沒有良心?”

“你剛才說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呢!”

“我那是寬慰你,但是你不能太寬慰自己!趕緊給我買好了,拆線了我就得抹上,要是留疤了我就去紋身,錢也得你拿!”

一通亂七八糟的抬杠,段佳誠顯然情緒不在愧疚的板塊了,開始朝心疼錢的方向走。

丞槐不否認段佳誠感情上渣,但也從來不否認他是個好人,跟大多數人比也算的上是個好人,所以不想他因為這個愧疚。

有的人不是好伴侶,但能做好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傷,丞槐忽然之間坦然了。

來到這的幾個月她一直在適應,一直在觀察性彆變化之後社會環境的改變。雖然現在看到倆男的抱在一起還是會有些彆扭,但不得不承認正是因為生理上的變化,很多事情變的比以前公平了。

感同身受這個詞本身是沒有意義的,所謂的感同身受必須是疼過的人再看同樣受傷的才能有那麼一點同理心,而沒傷過的永遠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就像醫院裡男性Beta生理科和男性Omega生理科,這就是感同身受的開始。

丞槐想,也許這樣的世界是在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