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人群散儘,江玲玲表示自己有……(1 / 1)

偏離 辣椒泡芙 3755 字 11個月前

人群散儘,江玲玲表示自己有事要和陸明河單獨談談,要暫時把薑薛她們留在原地,秦蕊笙不大願意但被薑薛硬拽著,她們隻能在教室裡等。

“用這麼大力氣,”陸明河抬起江玲玲的手腕看向掌心,他輕聲詢問,“疼不疼?”

江玲玲愣愣地:“你不怪我嗎?”

陸明河似是覺得有些好笑,抬眼含情脈脈地望著她:“怪你什麼?”

“人算是你救的,我自作主張…”

陸明河歎了口氣,良久之後,他說:“怎麼會?我很高興成為你的底氣,還有,我救的是你不是她。”

他起身,指尖輕輕點了點江玲玲的眉心,柔聲道:“小同學,你又皺眉。”

江玲玲猛然放大了瞳孔,她愣在原地,陸明河的臉漸漸和另一個人重疊。

“林妄?”她情不自禁喊出那個久遠的名字。

“什麼林妄?”陸明河疑道,“是你朋友來了嗎?”

“我,”江玲玲忽然感覺自己和世界脫離了,路過的風聲人聲通通聽不見,隻有她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我隻是想起一個朋友了。”

“是什麼樣的朋友?”陸明河打了個哈欠,眼裡閃著淚光慢吞吞問道。

“一個對我很好的朋友。”

陸明河伸了個懶腰,輕聲說:“再好也不會比我對你好。”他才不信這世界上會有比他更關心小同學的人。

話音剛落,陸明河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時間過得很快,往日江玲玲總覺得上課的時間總是漫長而枯燥,但今天似乎是受了什麼影響,過的飛快。

江玲玲照常在講台邊等待陶小夢收拾好書包一起回家,但不清楚是東西太多了還是彆的什麼,她收拾的很慢,故意拖延時間似的。

就連動作最慢的秦蕊笙都收拾好回家了,陶小夢還在抽屜裡搗鼓著什麼。

江玲玲並不打算催促,但她實在是個耐心很差的人,還是沒忍住上前詢問:“是有什麼東西找不到了嗎?”

“沒有,”陶小夢麵上閃過一絲糾結與痛楚,她顫聲說,“玲玲,以後放學你先回家吧。”

“為什麼?”江玲玲想不明白,“你覺得我早上做的太過分了嗎?”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出任何陶小夢拋下她的理由。

“不是的……不是,”陶小夢眼眶逐漸泛紅,她低下頭,不敢再看。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讓我先走?”

陶小夢無力道:“我不配待在你身邊。”

江玲玲不懂她的邏輯,隻覺得她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有些缺乏安全感罷了:“沒有什麼配不配的,你是我的朋友。”

“走了。”江玲玲不管其他,硬拉著陶小夢一塊回家了。

她不知道的是,陶小夢眼睛裡努力忍著的淚水,在這一刻悄然落下了。

江玲玲一路飛奔回家,她心情還算不錯,解決了事情的感覺讓她很放鬆。

覃采霞這時正從廚房走至玄關,和正在換鞋的江玲玲撞了跟正著。

“媽,”江玲玲難得對覃采霞笑了。

“你還知道回來?!”出乎意料地,覃采霞不知怎的,對江玲玲得笑容無動於衷,甚至更加尖銳,“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講!”

“我還是出門的時候從你大姨那知道的!”覃采霞氣急敗壞道,“我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江玲玲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說了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你差點死外麵了你說有沒有用!!”覃采霞一把拿起桌上擺著的晾衣架,作勢就要往江玲玲身上打。

“媽!”江玲玲迅速躲開,她嘴裡不斷的大喊,“彆打!!”

“現在知道叫媽了?看我不打死你!”

“鬨夠沒啊?!”江玲玲對覃采霞吼道,眼裡滿是不甘,“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是我不想講嗎?那年我說我頭疼想回家你說什麼你忘了嗎!”

“你說我就是矯情,說我裝病!”江玲玲歇斯底裡地控訴,“可結果是什麼?是我高燒十天,整整十天,你不讓爸爸帶我回家也不讓我去醫院。”

江玲玲麵頰上淌過一滴淚,她苦澀道:“病好之後,我的嗓子就徹底壞了,媽媽,我小時候真的很愛唱歌,可是我再也不能唱了。”

覃采霞愣住了,手上動作措不及防地停下。

“你偷看過我的日記本,”江玲玲回憶起那天覃采霞滿含惡意的眼神,她閉了閉眼,一字一句道,“你應該知道,最後一頁寫的是,當一名歌手!”

“你明明知道原因,卻還要把爸爸溺愛我的原因怪在我頭上,”江玲玲一發不可收拾,指著覃采霞不顧一切地審判,“我問你,從小到大,我的事情你參與過多少?!”

“紮頭發是爸爸幫我紮的,衣服是爸爸買的,飯也是爸爸燒的……你或許是一個好的摯友,是一個好的姐姐,可你永遠也不是好的母親!”

覃采霞反駁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媽媽!我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生死有關事難道不應該跟父母講嗎?難道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江玲玲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想,她的人生真是荒謬極了:“難道那次發燒十天不是跟生死有關的事情嗎?”

她想起什麼似的‘哦’了一聲,說道:“真是的,我都忘了,在醫院照顧我的隻有爸爸,沒有你啊。”

覃采霞氣勢降了下來,終於,她輕聲說道:“媽媽太忙了,如果可以,我也想照顧你。”

“媽,我已經長大了,你騙不了我,”江玲玲不再歇斯底裡,她徹底放棄了對母寢的最後一絲幻想,“你說忙,爸爸就不忙嗎?”

“小時候,我隻是討厭你們吵架,但現在,我討厭你的不講理,”江玲玲冷冰冰地說,“每次在車裡大聲指責爸爸不好,他不說話你就吼的時候,你考慮過我們一家人的生死嗎?”

“我有時候真的不想要你這個媽媽,可我不忍心,你那麼強勢,沒有爸爸誰會慣著你的脾氣呢?”江玲玲擦過肩,抬腳走向自己的房間,“你該慶幸,我不是真的白眼狼。”

覃采霞獨自坐在客廳發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江玲玲解釋,或者說,沒什麼理由能夠掩蓋這些。

這些年,她習慣了江葉卿對她的隱忍,也就導致了她對外是熱心腸對內是……

江玲玲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母親。

沒有人比覃采霞自己更清楚,隻是從前她並不在意,在她的潛意識裡,江玲玲還很小,根本意識不到什麼。

事實上,江玲玲早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令她擺布,她在失去偽裝的同時,也失去了江玲玲的愛。

早在江玲玲回家後第一時間擁抱的是江葉卿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要失去女兒對母親的依賴了,在那時她是難過的,但很快就散去了,所以,她沒有想過挽回,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覃采霞和江葉卿開始吵架的那一年,正是江玲玲發燒事件之後,他們吵了很多年,江葉卿越是護著江玲玲,她就越凶狠。

覃采霞起身回屋,路過江玲玲房間門口時,她停了一會,良久後,她長出一口濁氣。

自從那晚過後,江玲玲幾乎是能避則避,她為了不和覃采霞碰麵,一向懶惰的她破天荒早起,天不亮就出門,晚上等著家裡燈滅了才回,甚至吃飯都不著家,這段時間找江葉卿要的零花錢都多了一倍。

好在陶小夢十分可靠,不僅陪她早起吹風,晚上還會讓江玲玲在她家待著,幫她躲避覃采霞。

薑薛和秦蕊笙不清楚緣由,想追問卻被陶小夢以期末將近,努力複習打發了。她們對此深信不疑,打心底覺得江玲玲一定是是個尖子生,太愛學習了。

隻有陸明河不信,每天早上五點在江玲玲教室門口罵罵咧咧:“躲誰呢?!天天起這麼早,走這麼晚,你不會是故意躲我吧!”

陸明河不厭其煩的每天都問,江玲玲隻得每天都解釋一遍沒有躲他。

離期末越近,這個理由就更真切了,就連陸明河都開始害怕打擾江玲玲複習,不在教室門口吵吵鬨鬨了。

這樣的日子連著過了一月,江玲玲和陶小夢兩人臉上都浮現了些憔悴,陸明河就更誇張了,他的臉連著陰沉了整整一個月,每天頂著個亂糟糟的頭發,烏青發黑的眼圈。

考試周如約而至,考試的前一天江玲玲沒忍住提前回了家。

但她沒想到覃采霞就在客廳裡等她,江玲玲在看到覃采霞的瞬間就瞪大了雙眼,轉身就要走。

覃采霞及時叫住她:“我有事要說。”

江玲玲不說話,也沒有要回過頭的意思。

“你爸爸讓你考完回西江……放假他照顧你,”覃采霞落寞道,“不用為了躲我早起,我等你走了再出來。”

聽了這話,江玲玲彆提有多開心了,她早起了一個月,都快堅持不住了,這會當然很快答應下來,隻是那西江,她是不想回去的,但現在擺在她麵前隻剩下和覃采霞待一整個假期,沒辦法,她隻能回一趟西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