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儀仗隊(1 / 1)

夏日的天亮得很早。

雞鳴聲響起時,熾熱的金光已經撒遍了大地。

一大早,長安城內靠近章城門的街道已是人山人海,萬人空巷。

因為他們兩日前聽說了一件事——

那個訓練大漢軍隊的女子,今日會在章城門外帶領軍隊進行彙演。

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彙演,總之有東西看就行了!而且他們也想瞧瞧,這個叫沈樂妮的頗得陛下器重的女子是個什麼模樣。

此時的章城門外,劉徹帶領一眾文臣武將早早就來到了此處。

看台上的劉徹頭戴冠冕,身穿玄黑色曳地龍袍,被重重華蓋遮掩。他輕闔雙目養著神思,耳邊議論之聲沸沸揚揚,喧鬨不絕。

看台四下以及馳道兩側站滿了殿衛軍,守衛著帝王的安全以及城內秩序,而那些文臣武將以及世家權貴則抱團立在看台下的左右兩側。

“可算是要見到這姓沈的女子的真麵目了。”

“據說是個美人。”

“長得美又如何?還不是個禍國妖女!”

“哎哎哎!小聲點兒,陛下在那邊呢。”

“唉,也不知咱們大漢的軍隊被她訓成個什麼模樣了,可真擔心。”

各種言論充斥在眾朝臣權貴耳邊,他們暗暗看向看台上的劉徹,卻見他始終閉著眼,麵色淡淡,似未曾聽聞。

校場外人頭湧動、人聲鼎沸,校場內將士們個個緊張到繃緊了麵容,外麵無數人的議論交流彙聚成喧鬨的嗡嗡聲透過牆壁不斷鑽進他們的耳朵裡,再怎麼也忽略不了。

沈樂妮在集合好的隊伍裡走來走去,確保每一個人都穿戴整齊,梳好了發。

走到最後一排,見有個將士緊張到抱著劍的手都在顫抖,她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溫言安撫他道:“放輕鬆,深呼吸,你越緊張反而越走不好。”

那個將士使勁點點頭,握緊劍閉上眼深呼吸起來。

見將士們外形上沒有問題後,沈樂妮走到隊伍最前麵,揚聲對眾人道:“將士們!這是你們的第一次彙演,也是我的第一次,我知道大家都很緊張,我也不例外!可你們也都聽見了外麵的聲音,想必大家都能猜到外麵有多少百姓!”

“將士們!陛下和長安百姓都在外麵等著,他們都和我們一樣,期盼著此次彙演!我們進行了兩個月的高強度訓練,為的就是這一天!諸位都是大漢勇士,上陣殺敵都毫不畏懼,這簡單的一次彙演我也相信大家也能完成得非常出色,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將士們嘶聲大吼,聲音震破雲霄,穿透高牆落入百姓們耳中。

雞血打足了,沈樂妮看還有些時間,便給了眾人一刻鐘的放鬆時間。

一刻鐘很快過去。

沈樂妮看見那根長香燃儘最後一點,繼而集合起隊伍。她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站好後,開口高聲對眾人道:“將士們!時間已至,拿出你們最好的風貌,接受陛下和長安百姓的檢閱!”

“是!!!!”

沈樂妮下令:“立正——!”

一片整齊響亮的並腳聲和抱劍聲響在校場內。

“齊步——走!”

將士們提步,動作整齊劃一地向著門口前行。

校場外,紮堆聚在馳道兩側街道的百姓們紛紛探頭朝校場大開的門內看,正議論不絕。

“哎,剛剛你們都聽見沒?他們喊得那麼大聲!”

“聽見了聽見了,不知道裡麵在乾嘛呢。”

“到底啥時候出來啊?我都來這裡站了小半個時辰了!”

“小半個時辰算啥?你看他,家裡雞剛打鳴就來這裡候著了!”

“……你怎麼就這麼想看戲呢!”

“那能不看嘛,女人練兵啊!活了大半輩子頭一遭碰見!”

在百姓們正議論地熱火朝天的時候,隻見一團密密麻麻而整齊有序的黑色人影逐漸出現在了校場大門口。

“哎哎哎!你們快看!”

“出來了出來了!”

百姓們的視線一齊向校場大門看去。

隻見將士們身著統一的服裝,手中抱劍,莊嚴肅穆,氣勢凜凜,令人一望便生出敬畏。

為首的三人中,有兩人抱劍而行,而中間那人,一手握旗杆抗於肩上,那旗杆上一麵黑色旗幟迎風飛揚,旗上一條金龍繞‘漢’字盤旋,口銜金珠,龍目生威。

有極少數人一眼認出了執旗手。

“那不是冠軍侯嗎?!”

“對!就是他!冠軍侯!大漢冠軍侯!”

“冠軍侯!冠軍侯!”

其餘的人認出了霍去病,也跟著激動的叫喊起來。

剛走到大門口的沈樂妮沒想到連校場門外都圍了這麼多的百姓,著實嚇一跳,雖努力保持冷靜鎮定,但一顆心還是不停咚咚跳動著。

將士們亦然,但他們不但沒有絲毫分心,反而更加打起了精神。

長長的隊伍如同黑色長龍一般湧上街道。

“哇!他們的動作真整齊啊!”

“他們的衣裳真好看啊,沒見過這樣式兒的。”

“天哪,他們真的走馳道啊!”

“不是說衛大將軍也在嗎?怎麼沒看見?”

“在那兒!中間!”

“哎哎你們看!站第一個那個是女人!就是她吧?”

“應該是,長得挺不錯的!”

沈樂妮麵色平淡從容,不為外界聲音所乾擾。

待走到指定位置,身後的隊伍都甩到街道上來了以後,她扯著嗓子高聲下令道:“原地踏步——走!”

口令一下,將士們便不再前進。

過了會兒,沈樂妮又下令:“立——正!”

話音才落,隻聽‘唰’聲一片,將士們落腿收手站定在原處,個個身姿如竹挺拔昂揚,雙目炯炯有神直視前方。

他們一看便是經過重重選拔脫穎而出的精銳,再經過長久而艱苦的訓練,最終成為如今這副與彆的任何軍隊都不同的新模樣。

他們隻是站在那裡,便已然讓人望而生畏、生敬。

百姓們的談論聲漸漸減弱,直到人山人海的街道,卻沒有一人說話。

安靜到呼吸可聞的環境裡,百姓們隻聽得一聲女子的高喝:“齊步——走!”

口令一出的同時,百姓們見霍去病雙手握住旗杆往前一甩,雙臂平直地將旗幟舉在身前。

風聲呼呼,旗幟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