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衣男子如看到救星,使勁撒開男子的手,朝著家丁諂媚道:“在下可是鎮關西大人的表哥,這廝欠債不還,還請大人出馬明斷。”
家丁頭子聽的與鎮關西有遠親,對那年輕男子凶神惡煞道:“汝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不還錢,這案子在下給汝判,該欠多少就多少,一分不能賴!”
那青年男子自然不依,道:“汝算哪塊田裡的蒜,此事哪輪得到汝做主?”
家丁頭子威脅道:“汝這廝不服?給吾狠狠打,看老子做不做得了主!”
家丁正要動手,尉遲行舟及時阻止,道:“青天白日,聚眾鬥毆,汝該當何罪?”
那頭子覺又來了個刺頭,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又來個不怕死的,給老子一起上!”
七八個家丁拿著棍棒開始圍毆尉遲行舟和青年,隻見尉遲行舟並未拔劍,隻用劍鞘左右旋轉,片刻功夫,那群家丁已滿地找牙,七零八落,為首的家丁按住腰,威脅道:“汝等著,待老子稟告鎮關西大人,要汝的狗命!”說罷,連滾帶爬跑回對麵,其它的家丁也跟著逃跑。
尉遲行舟將劍掛在腰側,雙手叉腰,泠然看著那群敗類,道:“汝儘管喊人來,爺爺在此等候!”
那青年眼看有人替他撐腰,頓時感激道謝:“英雄,小民感謝不儘!隻是今日為小的一點事得罪了鎮關西大人,英雄還是趕緊走吧!”
尉遲行舟不屑道:“他鎮關西再大,焉能大過王法?”
看著尉遲行舟自信滿滿的樣子,菩提忍不住提醒道:“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汝姑且小心為上!”
尉遲行舟聽到姑娘提醒他小心,以為菩提對他有好感,關心其安危,便英雄氣更足,道:“姑娘且放一百個心,來他一百個打手,在下也對付得了!”
話音未落,隻見隔壁府邸大門四開,那領頭家丁果真帶著一群持大刀紋身壯漢出來,那數量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一個渾身紋著青龍的彪形大漢,問道:“哪個不怕死的敢在此撒野?”
那領頭的家丁指著尉遲行舟道:“青龍,就是這賊廝,不僅毆打我等,還侮辱鎮關西大人!”
那大漢見尉遲行舟並不被其氣勢所迫,依舊雲淡風輕,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無事人一般,氣的腮幫子一咬,帶著眾人走上前,道:“打他丫的!”
尉遲行舟這次拔劍開戰,剛開始還能應付十幾個,隻是有壯漢抓住一旁的菩提和紫芙,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脅他道:“汝不放手,這兩個美嬌娘即將喪命於此!”
尉遲行舟隻得放下劍來,心裡悔恨隻顧自己逞英雄,沒把菩提藏起來。
四人被五花大綁,隻見那為首的家丁道:“青龍教頭,這美嬌娘正是對鎮關西大人胃口,彆浪費了。”
他又過來重重一拳打在尉遲行舟腹部,尉遲行舟早料到他會有比一招,實則屏住呼吸,轉移內力,此拳打在身上一點不疼,作用力都反在施暴者拳頭上,尉遲行舟還倒裝作被打疼,哎哎叫喚。
那家丁信以為真,解氣道:“敢跟俺鬥,都押送到鎮關西大人府邸!”
鎮關西府邸離衙門口才五十步,門前立著一對威嚴的石獅子,門口金漆招牌寫著鎮關西宅,門的木料乃是名貴的金絲楠木,刷上朱漆,門麵扣著整齊的元寶釘,一副天家富貴景象。
菩提好生好奇,以前在舅爺爺官邸也未曾有如此奢華排場,更何況鎮關西隻是一介草民,怎能逾越規律到此?
四人被推進門,紫芙身子胖,差點讓高高的門檻絆倒,菩提趕緊用肩膀擋住她的身軀。
進門是一個青磚雕龍影壁,旁邊有十來個栓馬石,清一色拴著良馬美駒。過了影壁才讓人驚訝,這是一棟五進大宅院,此之王公貴族官邸不差。
前院住著一應護院,房十間,到此處,約莫四十個打手停下腳步,進門各自修整歇息。
剩下十個打手押送著菩提一乾人等進二院,此乃會客之地,偌大的中廳能容納百人不止,廳中掛點睛猛虎皮,左右分布八張花梨木座椅,座椅後麵小凳子不下百張。
看這布置倒不像是鄉紳家,莫不如土匪窩子來的更貼切,想必這鎮關西便是頭號土匪頭子。
隻聽得一聲令下,菩提四人皆被綁在廳內柱子上,尉遲行舟怕菩提柔弱不堪捆綁,急的不行,菩提勉強忍住疼痛,一聲不吭。
此非她首次被綁,不過上次大慈恩寺尼姑綁的力氣小點,這大漢力氣太大,繩子勒得她胸骨疼。尉遲行舟先鼓氣,待那壯漢綁緊後,再吐氣,縮進肚子,為菩提的綁繩多爭得一些鬆緊,菩提才覺好過些。
外廳傳來漢子的高亢聲音:“是何人敢在此挑釁,擾老子酣睡?”
尉遲行舟一眼看過去,隻見一身高八尺壯碩大漢大胯步走來,那大漢身著紫金衣,腳踏青龍紫靴,膚色黧黑,滿麵虯髯,手持八寶琉璃珠,身挎紫金鋼鞭。
管家見到立即點頭哈腰稟告道:“大人,就是這幾個不怕死的敢來此挑釁,不過,屬下已經命人將其抓住了。”家丁接著斜眼看菩提諂媚道:“大人,這美嬌娘也被小人擒獲,還望大人笑納!”
“嗯!”鎮關西走下來,盯著菩提和紫芙的臉看了看,轉身回座位,道:“瘦的收入房中,胖的那個當丫鬟侍候!”
“是,小的立即照辦!”那管家討好到主子,很是得意,走下來命人解開繩索,眼看菩提就要落入惡人之手,尉遲行舟趁著那些打手解開菩提繩子的空隙,用內力一掙,繩子脫落,他拔劍砍向眾打手,本是武藝極為高強之人,三兩個回合便收拾了幾個,眼看寡不敵眾,他用輕功帶著菩提跑出大廳,接著上了房頂。
鎮關西大怒,拍案而起,道:“給老子追,追到重賞!”
數十個打手一躍而起,有些輕功不夠,上不了房頂,便用勾繩勾住屋頂向上爬,尉遲行舟用劍左右一劃,勾斷繩子,數十個打手掉下院牆。
驚動了前院休息的眾打手,紛紛從屋內跑出,欲上房頂,鎮關西遠遠的看著,狠狠道:“看汝這廝如何飛得過老子的五指山?”
早有三兩個輕功好的爬了上來,尉遲行舟左右一個,解決的飛快,但也架不住人多,越來越多的打手爬上來,他又擔心菩提被刀劍誤傷,心內十分擔憂。
隻聽得這時,燕三的聲音飄來:“大人,小的來遲了!”
菩提轉頭一看,燕三站在尉遲行舟身後,彎腰持刀對著上來的打手,催促道:“大人帶菩提姑娘先走,小的來殿後!”
菩提趕緊說:“紫芙還在,小女擔憂她有危險!還望大人速速營救!”
尉遲行舟未等她說完,夾住她纖腰飛奔而去,一口氣跑到城關鎮外茶攤才放下。他顯然累了,大樓喘著粗氣,對菩提道:“姑娘先喝口茶,緩緩,紫芙之事下官來想辦法!”
“大人可要說話算話,紫芙與小女自小一起長大,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姊妹!”菩提又擔憂道:“她被囚禁,大人讓小女如何偷安?”
此時燕三已全身而退至此地,累的虛脫。見到尉遲行舟,稟告道:“大人,小的無能,暫時救不出紫芙姑娘!”
“大人,那鎮關西不喜紫芙那種,諒不會強占了她,不過,那終究是龍潭虎穴,紫芙在那一天,小女擔憂多一倍,這該如何是好?”菩提手緊緊抓住尉遲行舟衣袖,擔憂哀求道。
那眼神瀲灩,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尉遲行舟心疼的不行,握住她出汗的小手,問燕三道:“如何不見小白、馬奎,司馬求文?”
燕三回道:“大人命小的幾個將女屍送至義莊,小的貼了告示,便回去找大人您,結果苦尋不到,便三人分頭問詢,若不是大人您上了房頂,小的也找不到您!”
“速速召集他們幾個過來,商量對策!”尉遲行舟命令道。
“是!”
燕三立即拿出信號彈,遠在城內四處打聽的仨人看到信號,不多時便飛奔而來,尉遲行舟問明情況。
那馬奎聽的怒火中燒,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鎮關西的底細,無人比小的知道的更清楚!”
“哦?”尉遲行舟問道。
馬奎回憶往事道:“那廝原名韓虎,西北人,乃在下同門大師兄,曾與一齊拜師清風渡獨眼龍江一刀,那廝練武極有天分,武藝得師傅真傳,自然是不差的!”
小白好奇道:“馬兄,汝之武功未逢敵手,鎮關西乃汝師兄,豈非更厲害?”
“當年不相上下!”馬奎眼露不屑,繼續道:“師父傳授武藝本為強身健體,扶弱鋤強,奈何那廝霸道慣了,整日打罵教訓眾師兄弟,唯獨對小的,他還另眼相看,未曾教訓!”
不過他對同門師兄弟欺壓日久,終有一日被告到師父那去!師父豈能容忍手下弟子為非作歹,將其逐出師門。
據說那廝後來入了匪幫,被官兵圍捕,小的以為他早已被殺,沒想到這些年混成了赫赫有名的鎮關西,不過,他對小的還算客氣,有回小的路過此地,他還邀小的當他打手班子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