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報到的時間定在早上8:30。

雲舟和何偉剛出門，與他們離得不遠的花莫語便是急切地來找“大部隊”彙合了。

“雲舟哥哥，昨晚睡得如何？”

“還好，一夜無夢。”

花莫語的視線很快被雲舟端在手上的龍須草吸引了過去。

“咦，你手上怎麼拿著一盆草？”她好奇地湊近花盆，仔細地觀察了許久，疑惑道，“這不是咱們村裡到處可見的龍須草嗎？”

她說完，就見著雲舟手裡的龍須草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她以為是錯覺，並未在意。

“這是我在祖墳挖的，留作紀念用。”

“哦，這樣啊。”花莫語了然點頭，然後，她這才轉頭看向站在雲舟身側的何偉，問道，“這位是……”

見狀，何偉立馬掛上了招牌性的溫和笑意，朝著她點了點頭，“你好，我叫何偉，三級木係異能”。

“你好，我叫花莫語，二級異能者，會些陣法符咒。”

“我知道你，你昨天救了我們。”

經過昨天的事情後，他想這一車的人，應該沒有人會不認識這個少女吧。

三人寒暄後，就一起去了餐廳用早餐。

待時間差不多後，便向著中心的方向走去了。

待他們走到中心門口時，離8:30的集合時間還差不到5分鐘，但人都基本到齊了。

看到他們過來，眾人的眼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不為彆的，因為他們三人中，有昨日表現十分驚人的花莫語。

對於這樣天才級的存在，自然會被中心重點栽培，成為整個中心以後的頂梁柱，若是提前拉攏，搞好關係，那將對以後的工作助益良多，若是有幸成為組員，那更是以後重要的性命保障，畢竟找到一個靠譜的隊員，那就是在困境中會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那對於他們來說，與花莫語打好關係，那定然是有益無害的。

所以，見到花莫語出現在麵前，眾人快速圍了上去。

“妹紙，以後進了中心，大家都是同事了，你要有什麼困難直接來找我，不論是經濟上的，還是其他的，我一定全力幫你解決。”

“妹紙，你打算去哪個部門啊？”

“妹妹，你要不要提前組隊？選我們吧，我們很厲害的。”

……

圍上來的人們瞬間將花莫語和雲舟他們衝開。

看著一個個熱情地圍著花莫語問這裡那裡的人，何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些人啊，要知道昨日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麵前的這個“撿垃圾”的存在，不知道會怎麼想。

可惜，他們是永遠沒有機會知道真相的。

正待花莫語被一眾人圍得無可奈何時，一個聲音將她從困境裡解救了出來。

“請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昨日帶他們去酒店的人事部工作人員準時出現在了中心門口。

聽到他的聲音，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看著大夥兒迅速安靜了下來，工作人員便開始向他們講解起今日的安排：“首先，歡迎大家的到來。能在眾多的報名人選中脫穎而出被選中來中心應聘，說明大家都是本領非凡、天賦異稟，這裡要恭喜大家，大家已經有80%的機會可以進入我們研究所任職。”

80%？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個數字的眾人不解地看著工作人員，他的意思就是，在場的這20個人，並不會全部被中心錄用？還會篩掉20%下去？

“至於這80%，也隻是個大概而已。接下來，我會帶大家去一個地方，那裡，業務部門的領導會對大家的能力進行現場的麵試和考核，若是通過了他們的考核，大家就可以去相應部門任職，當然，如果有兩個以上的部門領導對在座的某位同誌有意向，那麼就由該位同誌自己選擇，選拔規則就這麼簡單，我想大家應該清楚了吧？”

“那主要考核哪些呢？”

“大概包括大家的異能等級、實戰能力、團隊協作能力等，反正各花入各眼，就看大家跟業務部門的緣分了，所以在這裡，先預祝各位一切順利。”

“那像花莫語同學這樣的特招生呢？”

有人反應過來，指著站在人群中的花莫語問道。

“哦，這個啊，對於花同學這樣的特招生，中心當然是有彆的安排，她就不加入這次麵試考核了。”

“哦，原來特殊待遇哈。”雖然花莫語昨日救了大家，但是，對於中心這樣的安排，有那麼一兩個人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位先生說笑了，”工作人員看著說話的人，解釋道，“我們中心對於每一位應聘者都是公平的，對於花同學的安排，我大致知道的是，她會進入中心的特招生訓練營，接受專業培訓，但若是沒有在規定的時間達到中心的要求，她也是會被淘汰的。畢竟中心發布的任務都是事關生死，我們可不會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所以，若是沒有達到相應的考核標準，我們是不會拿大家的生命去冒險的，這是中心為大家的生命高度負責的態度。”

“哦，原來如此。”

剛才還心有不滿的人，瞬間閉了嘴。

聽到自己要和雲舟他們分開，花莫語有些不舍地看了他們一眼，向工作人員問道：“那……雲舟哥哥呢？”

工作人員向雲舟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拿起手中的文件，解釋道：“對於雲舟先生的安排，我沒有接到任何其他通知，他應該是跟大家一樣，要一起去麵試參與考核的。”

聽著這話，連一旁的何偉都忍不住好奇道：“啊？應聘辦公室也需要麵試考核啊?”

他昨晚就聽說了，雲仙君要應聘的是中心的辦公室，還以為不用考核呢？

“當然，不然誰都可以進入中心。”

“進入辦公室需要考核什麼呢？”

“這個……”工作人員攤攤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要雲舟先生去現場了。”

何偉轉頭看向雲舟，“我相信，雲舟大大，您定能通過的。”

雲舟向點頭笑了笑，“謝謝！”

工作人員招呼了另外的人將花莫語帶走，便是帶著大家朝著麵試中心去了。

麵試的地方不在中心的大樓裡，而是與中心隔著巨大人工湖的一個外表有些像是軍事基地的地方。

人工湖的名字叫“興龍湖”。

看似近在眼前，隻有三公裡直線距離，卻是因為要繞著湖邊的綠道走，眾人硬生生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達麵試考核的目的地。

但好歹眾人大多數都是練家子，個個都是經過些特殊訓練的，對於這一個小時的路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到達了目的地後，其他的人都被引去了中心訓練基地的一處露天廣場處，而唯獨雲舟被留了下來。

“雲舟先生，辦公室的麵試考核沒有專門的場地，請您跟我來，我帶您去周老那裡。”

雲舟朝他點了點頭，“多謝。”

工作人員將雲舟帶到了一處小小的辦公室。

一進門，雲舟就看到一頭發銀白、麵若重棗、穿著深藍色中山裝的老者，坐在屋子裡唯一的一張辦公桌後麵，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將雲舟帶到辦公室後，工作人員朝老者鞠了一躬，“周老，我把人給您帶來了，我還有彆的事，就先走了哦。”

沙啞蒼老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多謝多謝，你快去忙吧，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麻煩幫我把門帶上一下。”

待工作人員將門關上以後，被稱作周老的人才站起身來，與雲舟作揖道：“小仙周東海，雲仙君有禮了。”

雲舟微微詫異了一瞬，順勢將手中的龍須草放在麵前的辦公桌上，回禮道：“周仙君有禮了。”

“仙君請坐。”

待兩人坐下後，周老看了一眼雲舟放在桌子上的龍須草，眉頭一挑，“仙君您這靈草有意思。”

“周老見笑了，不過是從祖墳上取的，當作一個念想罷了。”

“原來如此。”

周老拿起一旁的茶水壺，取出一次性紙杯，與雲舟沏了茶，待將茶水雙手端至雲舟麵前，才語氣不疾不徐道：“仙君想必是有許多疑問吧，現下時間還早，不如慢慢聽老朽道來。”

雲舟雙手接過周老遞來的茶水，見茶水溫度恰到好處，便淺淺喝了一口，“多謝。”

“老朽其實是和仙君您是同一批下來的，隻是老朽走的早些，故而比仙君您先來這裡兩年。”

天上一天，地上十年，這倒是沒什麼，隻是，雲舟看著他，眼裡劃過一抹疑惑，她在天庭摻茶倒水這麼多年，麵前的人對她來說卻是麵生得很，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於她的眼神，周老自然是明白，笑嗬嗬地解釋道：“仙君您不認識我是應當的，小老兒不過是曾經管理這方土地的小小土地仙罷了，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基層中的基層，可沒什麼機會去天庭呢。”

原來如此，雲舟了然。

關於超自然現象研究中心的待遇，雲舟已然通過陸玨和徐有才了解了些。

隻是……

“雲某唐突，想問周老您在這裡任什麼職位？”

“辦公室主任。”

一個被裁的神仙，在人間就隻能任這麼個小官嗎？雲舟心頭微微訝異，卻是覺得有些冒昧了，沒有將疑惑問出來。

但人精似的周老，哪裡又看不出雲舟的心思，笑眯眯地看著她道：“仙君是覺得我這個官太小了？”

被看出了心思，雲舟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周老卻是不以為意，“您可不要小看這裡的待遇，您是有所不知，對於我們這種壽元快要到儘頭的小仙來說，現在的生活，那才是神仙日子呀，可比以前好多了。”

在雲舟不解的眼神中，周老繼續耐心解釋道：“雲仙君您以前在天庭的俸祿應當還好，但是，對於駐守人間的小老兒我來說，那是少的可憐。”

說著，周老感慨地喝了幾口茶水潤潤喉嚨，仿佛是在憶苦思甜，追憶曾經的艱苦歲月，講故事般緩緩說道：“這天上一天，地上十年，雖然天庭已經充分考慮我們這些基層神仙的不容易了，對我們這些在人間任職的小仙，都按照人間的方式與我們發放薪水，但是資源有限呀，每月能分到我們這些小仙手中的靈液，也隻有小半瓶。”

級彆越高的神仙，分到的靈液就越多，這是不爭的事實，周老沒明說，雲舟自然也是明白的。

“加上人間的靈氣沒有天庭充裕，這現代人啊，他又不信咱們這些小神仙，小老兒我呀，以前那樣子，跟等死沒什麼區彆，更彆說保一方平安了。”

他是靠著信徒的信仰成神的，他的神力大小就等於個人修為和信徒信仰加持的總和。

本來現代人對神明的信仰就已經很少了，加之沒有資源就無法修煉，無法修煉就沒有修為，沒有修為就更無法回應信徒的祈求，然後信徒就會更少，信仰加持就會越來越微弱，陷入無限的惡性循環，直到虛弱死亡。

“那您現在在這裡還好吧？”

“當然了，”周老手裡捧著茶水，麵上流露出些微的幸福之色來，“小老兒現在就是將死之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也沒法跟那些個年輕人去搞捉妖抓鬼和驅魔的事，中心看在我是神明的份兒，讓我做一些簡單的雜事，每個月還給我一瓶的靈液，已經比我以前的待遇和處境好多了，小老兒我呀，現在滿意得很。”

原來如此。

看來，如今的時代，天庭的基層神仙也是日子很是煎熬。

雲舟了然，“那您是如何知道我是天庭神明身份的。”

似乎，她來到這裡時，周老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