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朝陽從東方升起，雲舟才起身，拜彆祖墳，走的時候，她順便取了些祖墳周邊的黃泥和一株墳頭草，收在了袖裡乾坤留作念想。

縣公安分局。

徐有才正在公安分局後麵的一處空地上忙著招人。

雲舟的出現，很快便成為了現場矚目的焦點。

人們紛紛好奇，這般俊美的男子竟然也是異人？

但是，怎麼沒在城裡聽說過這號人物呢？

“這是誰啊？”

應聘的人們紛紛猜測雲舟的身份。

連徐有才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待聽到她說是來找自己的，他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走上前去，試探性問道：“你是陸隊長介紹來的，叫雲舟對嗎？”

“是的。”

本來徐有才還好奇，陸隊這樣的人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上心，卻是見到雲舟本人後，他再無半點奇怪，莫說陸隊，就是他來，舉手之勞的事，他也不介意幫上一把吧。

聽說陸隊長他們是在這次任務中與雲舟相識的，但徐有才一直在後麵善後，今天也是第一次與雲舟認識。

隻是，他有一點不明白……不說是撿垃圾的嗎？

這……若說他徐有才是撿垃圾的有人還可能信，麵前這穿得體麵極了的俊美年輕人……他不明白哪裡像撿垃圾的了？

被陸隊長說得那麼可憐見的……他開始還真以為是個蓬頭垢麵、臭氣哄哄的乞丐呢。

許是這幾日太過繁忙了，此事一身道士服的人看起來更潦草了，頭上如雜草一般的頭發胡亂用一根黑色桃木簪子束著，下頜蓄著的長須東倒西歪毫無章法地垂著，藏藍色的道士服也好幾天沒換了，臟兮兮地，他覺得自己看著比雲舟更像撿垃圾的。

都是苦命牛馬，哎，為了那點靈液。

“你跟我來吧。”

徐有才拿了一張報名表後，將雲舟單獨帶到一邊。

“給我說說，你有什麼異能，我看看你適合哪個部門。”

看著手裡的報名表，他不禁感歎，這俊美至極的小哥兒要真是來了他們中心……不把那些妹紙給美死了，又帥又厲害，怕不是很快就會成為他們中心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看相算命算嗎？”

“啊，你說啥？”徐有才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風水、算命。”

徐有才拿著報名表的手一僵，“還有彆的嗎？”

雲舟正猶豫著要不要說自己會點劍法的事，卻是腦海裡立馬浮現出陸玨咬牙切齒的模樣，她趕緊打住，“沒有了”。

徐有才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這陸隊可沒說他什麼都不會啊，那這……

不確定地又問了幾句後，徐有才死心了，低頭看著手裡的報名表，有些犯愁起來。

“你這修為低微，又沒什麼特異功能，要進我們這裡的業務部門怕是很難。”

看他著實有些為難，雲舟想了想，回答道：“除了算命看風水外，其實我師父也教過我一些功夫，若是收鬼打怪物的話，在下應該也可以。”

若是需要的話，她不介意亮出些身手。

卻是她的說辭遭到了徐有才的強烈質疑。

功夫？他像？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隨即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我說你這細皮嫩肉的，能吃得下什麼苦？手上繭子都沒有一個，你會什麼功夫？”

“……”

怎能以貌取人？

雲舟皺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見著素白的指節上，確實沒有一個繭巴。

她確實是好久沒正兒八經地用過劍了。

她正愁如何向徐有才展示自己高超的功夫，徐有才指著旁邊幾個正在填報名單子的人道：“要比功夫，人家那才是真功夫，昨晚斬殺的怪物都有他們的份兒，在人家麵前，你怕是沒啥競爭力？”

“我真的會……”

雲舟正要解釋，卻是兩人的對話，早被一旁的身穿黑色短袖的平頭中年男子聽了去。

他滿眼嘲諷地打斷她道：“怎麼？沒得什麼真本事，想靠著長相走後門進去啊？現在的年輕人，不論男女，啥苦都吃不得，就想吃青春飯，丟人。”

“……”

中年男子故意將聲音放得很大，很快，周圍人便是向兩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徐有才臉色一黑，不悅道：“亂說什麼呢！”

“我亂說？”

“你把人拉到一邊，你安得什麼心思？”

徐有才被這話氣得血壓飆升，“貧道我能安什麼心思？”

兩人的對話很快便引起旁人的注意。

“大家快看，他們這些當官的，光天化日之下，啥見不得光的勾當都乾！”

中年男人故意抹黑的話，縱是雲舟聽得都皺了眉頭。

“臥槽，我還以為省上的部門不一樣呢，原來也是個烏煙瘴氣，要靠人情走關係的地方，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尼瑪還報個屁的名啊，不報了！去了不得被坑死！”

“就是，還報個屁的名啊。”

不少人怒而甩筆，轉身離去。

徐有才轉頭與雲舟道：“你等下，我馬上過來。”

然後，他黑著臉將人喊住。

“都站住！”

見眾人紛紛看向他，徐有才嚴肅道：“這種場合，請大家莫要亂說話，首先，我要說的是，不能因為彆人長得好看，就惡意揣測，對人家隨意汙名化，長得好看沒有罪，你們說話積點德；其次，我們中心的招聘規則都是公平的，明明白白地擺那裡，沒有走後門一說，隻要你們能力達到要求，就都有機會進來，不論是推薦自薦，我們都一視同仁。”

有人不滿地反駁道：“那我們在這裡填了這麼久的表，都不一定有機會選上，他一個啥都不會的，憑什麼就可以直接進去？”

“他憑什麼進去？他去端茶倒水的，你們去不去？隻要你們願意去掃地、端茶倒水這些，我們中心都招，來不來？”

“你們把我們當什麼了？我們憑什麼來給你們掃地端茶？”

“就是嘛，非在編，臨聘人員，一個月工資2500，人家就願意乾，有啥子問題嗎？想應聘就趕緊填你們的信息，少管閒事！”

聽著他這麼說，一眾人這才安分起來，紛紛向雲舟投去鄙夷的眼神。

“原來就是個美麗的廢物。”

“不準罵人！再罵人老子不客氣了哈！”

有了徐有才的警告，眾人這才又乖乖地回去繼續報名。

“徐部長，我……”

“抱歉，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徐有才走過來，打斷她，解釋道，“這業務部門進不去，行政部門隨便給你搞個崗位是沒問題的”。

“業務部門很難進嗎？有什麼招聘條件？”

“以你的條件，基本不可能”，徐有才拿起手上的應聘表格，指著上麵對她解釋道，“因為我們的職業跟普通人的不一樣，事關生死，所以招錄的關口把得很嚴實，這個能力等級是一個硬門檻，沒到中心的要求，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進不去，且就算有異能特長，也必須要適合各業務部門的崗位，才能被招錄進去”。

這麼嚴格嗎？

雲舟好奇問道：“那這個能力等級怎麼判斷呢？”

“我給你簡單解釋下吧，我們現在將所有具有特殊能力的人都稱呼為異人，即異能之人的意思，為了將異人的能力量化，我們中心將之初步分為十個等級。比如一級異能，就是像你這種，但僅僅是對周圍環境感知能力增強，沒有彆的特殊能力；二級異能則是是對環境的感知能力進一步增強，此外，還會有一些特殊能力凸顯出來，但是發揮不穩定，不能持續有效輸出；所以，我們中心真正要的異能者是至少達到三級異能，即能對自己的異能進行穩定運用的人，當然，若發現是潛力巨大的初級異能者，我們也會不遺餘力地培養的。”

雲舟微微挑眉，原來，他們將修道如此劃分，看來，末法時代，由於靈氣匱乏，修道之人根本無法得到全方位的發展，便隻能在某些方麵表現得能力相對突出一些，所以，世人便謂之異人。

“那天上、地府的神仙，在這裡算是多少等級的異能者呢？”

“這個的話，對於天上、地下的神明，我們中心隻是簡單將之劃為八到十級，如隻要是觸碰、感知到了世界法則，我們都統一叫做八級異能者，當然這種就已經是神仙級彆的了；再往上九級以上，就是掌握了宇宙法則的大能了，這個階段的就隻是理論劃分了，目前我們還沒見到過這種存在。”

“那冒昧問下，像陸隊長這樣的人，屬於哪個階段呢？”

“這個你就難倒我了，異人的背景資料，尤其是五級精英級彆以上的，上麵都是會嚴格保密的，陸隊長他們這種還來自中央來，我搞不清楚。”

“那進入業務部門，就要像陸部長和您一樣，要出去做任務，才能得到工資和靈液嗎？”

“那當然了，不然你當養大爺啊……不出任務不影響你工資，但是靈液是根據中心分派給你的任務或者你自己接的任務等級來分配的，多勞多得。比如你完成了等級最低的E級任務後，就可以獲得1瓶靈液，完成一個D級任務2瓶，一個C級任務3瓶，一個B級任務4瓶，最高難度的是A級和S級任務，當然也最多，A級的5瓶，S級的是6瓶。”

雲舟歎了一口氣，看來進入這裡討口也不好討啊。

“那，搞行政的呢，比如在下去的話……掃地、端茶這種工作，一個月能有多少靈液呢？”

“這個的話”，徐有才也沒做過什麼行政工作，想了片刻才道，“我聽說好像是兩個月半瓶吧”。

看來，陸玨說得至少1瓶，說的是業務部門，估計他壓根對行政部門的情況沒有數。

“……這麼少啊。”

“不然呢？大家都去行政部門躺平撿些輕鬆活兒乾，誰還跑去刀口舔血啊，你要知道，就算是最低等級的E級任務，那還是有丟命的風險。”

徐有才往應聘的人群看了眼，“若是業務部門那麼安全的話，你想我們還招人乾什麼？”

“哦原來如此。”

“你要是願意的話，下午我們這裡就有車回去，你可以先跟著他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