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麵的巡邏的武警人員便是將消息傳了回來。
“隊長,他說他是去賣廢品,順路在山裡撿了點酸棗、樹莓和野板栗什麼的,正要往雲家村去。”
“……廢品站在什麼地方?”
杜航打開電腦裡的地圖,回答道:“廢品站在仙渡大橋過來沒多遠的地方,從地圖上來說,確實可以從那裡繞回雲家村。”
聽著這話的陸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晌才道:“意思是這大晚上的,他一個人在山上撿野味?這會兒才回來?”
杜航回道:“額,這其實,也說得通,現在夏令時間,天黑得晚,我記得我們進火鍋店吃飯時是六點半,那時候天都還沒黑,若是他下午跟我們見麵後就去了廢品站處理廢品,最多花半個小時,然後,六點半和八點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抄山上小路,腳程快點是可以走到果山村這邊的。”
說完杜航看了眼手上的電子手表,補充道:“現在時間是晚上9點。”
“那從果山村到雲家村呢?要多久的路程?”
“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腳程快點,走地圖上的大路的話,估計得一個半小時,若是有彆的小路的話,應該會快些。”
“他一個長得……”正要說點什麼的陸玨,突然腦海裡閃現出那人清冷冰雪的模樣,意識到有些不妥,“那麼美麗”幾字在嘴邊轉了一圈,被他又生生吞了回去,“他那麼點點修為,還真是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了不得了嗎?大晚上的沒事跑山裡亂竄?嫌命長了嗎?”
一旁的陳天應倒是覺得隊長的說辭有些苛責了,反駁道:“可是,人家本來就是撿垃圾的呀,流浪漢本來就四海為家,以天為被以地為席,走不回去大不了找個旮旯睡一晚上不就好了。”
這時,一旁本來沉默不語的吳玉玲突然站起身來,打斷三人的聊天,“不對!”
三人被她的動作搞得一愣。
陸玨問道:“玉玲怎麼了?”
“他說他從山裡出來的。”
“對啊”,被吳玉玲一提醒,陸玨也反應了過來,“你意思是……”
“我們一路過來,天應都沒聽出有任何可疑蹤跡,那個撿垃圾的也在山裡轉了這麼大一圈,若是有危險的話,他早就出事了,不可能還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裡……”
他一個活生生的大目標在山裡轉來轉去,若是被潛藏的怪物們發現,定然不可能讓他活著走出來的。
“等下,有新發現!”
辦公室的幾人迅速將視線落在仔細聽情報的杜航身上。
待耳機裡的聲音彙報完畢,杜航抬頭看向陸玨道:“隊長,下麵彙報,這個撿垃圾的剛說,下午他賣完廢品去仙渡橋下麵洗手時,好像聽到有人呼救,但是他過去又沒看到人。”
“他確定沒聽錯?”
“他說他好像是看到有個人在遠處野釣,但是等他聽到聲音後,再看過去就沒人了,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裡正好遇到了警察,他怕真的有人出事,才把情況說了下。”
一時間,眾人麵色都凝重起來,難不成在這裡……
怪物會水?
趙永勝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一個撿垃圾的,這一天去的地方真多”。
“大意了,趕緊通知徐有才他們,讓他們加強河麵巡邏和守備!”
說完,幾人便收拾東西,匆匆向A縣的方向走去。
縣城沿河的地方修著防洪的堤壩,堤壩這邊便是一排排林立的高樓,周圍都是茶樓飯店,很是熱鬨,堤壩那邊被縣城打造成了居民們散步休憩的草地,正值盛夏,晚上河邊涼快,河堤上下滿滿蕩蕩的都是人,有的是出來吃燒烤喝夜啤酒的,有的是吃完晚飯出來散步的,有的是圍觀對麵大祁山那邊情況的。
卻是突然河堤下來了很多的警車,一個個武裝警察迅速從車上下來,眼神警惕地看著河堤下的方向。
“請河堤下的所有人立即上來!立即上來!”
不一會兒,便有巡邏的警車,帶著高音喇叭在一遍遍提醒著。
“這是怎麼了?”
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明所以……
“請大家立即回家,不要在河邊逗留!請大家立即回家,不要在河邊逗留!”
不斷有喇叭的提醒在河堤上響起。
正在河邊散步的群眾聽到喇叭聲音,雖然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但是大多數還是往回走去了,隻少數人不管不顧地留在原地,對上麵的喇叭置若罔聞。
城裡社區的工作人員也迅速出動,臉色緊張地在河堤上勸導群眾。
“趕快回去!抓緊時間!”
“你們這啥意思哦?是不是哪個大人物來了,我們連河堤都來不成了?我就不走了今天。”
很快便有群眾不滿起來,與勸導的人起了衝突。
勸導的人急了,“讓你們回去就趕快回去,這是為了你們好!”
上麵的通知來得很急,但他們也隻是知道是十萬火急,但具體是什麼原因,也無從得知。
“為了我們好?哪個天王老子來了嘛?讓我們乾啥就乾啥?催什麼催!”
“哎呀,我們也是跟到上麵安排來的,聽勸嘛,趕快回去,下麵不安全!”
“不安全?洪水要來了?洪水來了老子知道跑,不需要你們這些人來提醒!我告訴你們,天塌下來了老子都不怕!”
“請大家配合下工作。”
……
河堤上不時有爭吵聲傳出,卻是這時,河堤下麵突然傳來幾聲慘叫!
“有怪物!”
“怪物!”
“救命!”
這讓河堤上爭吵的人一愣,眾人紛紛轉過身去……
卻是待他們看清河堤下發生了什麼時,一眾的人都變了臉色。
一大群青黑色的長者長長尾巴的類人怪物,正從水裡出來,以著極快的速度衝向河堤的方向,所過之處,沒來得及離開的群眾很快成為了他們的口中餐,或被他們一口咬斷脖子,或被他們直接撕碎……他們似乎是餓得厲害了……所過之處,很快隻剩血淋淋的骨架。
“開火!”
巨大的槍聲迅速在河堤上此起彼伏響起……
“注意掩護群眾撤退!”
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群眾,立馬變了臉色,或白著臉冷汗直流,或直接軟了腿……這不是電影,這也不是做夢……
“快跑啊!有怪物!怪物來了!”
“吃人了!”
尖叫聲,哭喊聲在河堤上此起彼伏……
這時候,他們哪裡還有空跟什麼工作人員瞎扯……紛紛踉蹌著步子向城裡跑去。
仿若世界末日!
遠遠地聽到聲音的陳天應麵色一變,趕緊提醒陸玨道:“隊長,不好了。”
陸玨跟著變得難看,腳下油門猛地一踩,越野車以著飛快的速度向著仙渡橋而去。
“玉玲!”
“明白。”
吳玉玲迅速拿出狙擊槍,精準描向5公裡外的縣城方向。
對於她來說,5000米的狙擊距離完全不在話下。
吳玉玲一邊扣動扳機,一邊向陸玨彙報情況,“隊長,徐有才他們已經趕到現場了”。
“這就好。”
幸好他們反應快,不然,縣城的局勢更難說……
……
遠處,雲家村,坐在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槐樹上的人,看著縣城的方向,麵色一片平靜。
一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他的身邊,視線同樣落在那處。
“仙君就不打算繼續出手嗎?”
“我不是已經告訴他們了嗎?不然,現在死傷的人更多。”
“您若出手的話,或許死傷的還會更少。”
做那個強出頭的英雄,確實會被人敬仰膜拜,但也會被人埋怨記恨。
雲舟笑了笑,答道:“我隻是一個被天庭貶謫的無名散修,沒法一個人擔下這人間的所有苦樂哀愁。生而為人,就會生老病死,死亡是一個人一生必定麵臨的結果,就是你我也逃不脫,再是神通廣大,我們又如何能救儘所有人呢?且如今為末法時代,本就妖魔橫行,做好麵對這些怪物的準備,是他們當下必然需做的功課。”
待得歸來,就似大夢一場,曾經的家人早已不在。他如今能守的,不過是雲家村背後,大祈山裡那一片快被人遺忘的墳塚而已。
黑衣男子笑了笑,“可是您不還是出手了?果山村的動靜,他們沒發現,在下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惜了,仙君喜歡做好事不留名,700多隻怪物的屍體沒留下一具”。
雲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黑衣男子遞給他一壺酒,問道:“仙君有啥打算,要在人間開宗立派廣收信徒不?”
雲舟接過他手裡的酒葫蘆,仰頭喝了好大一口,“這話不該問你自己嗎?”
黑衣男子一邊與自己斟酒,一邊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隻想踐行與仙君的約定,好好守著這個小村子就行了。”
“我早已不是什麼仙君了,以後叫我雲舟吧,我們以兄弟相稱,如何?”
“能得仙君,不,雲舟青眼相待,在下榮幸之至,你隨意,我先乾為敬。”
夜風撩起兩人的發絲,一切都那般寧靜祥和。
與雲家村的寧靜不同,此時的縣城,已是一片血雨腥風。
大街小巷滿是槍聲和尖叫。
好在徐有才和陸玨他們支援及時,很快縣城的騷亂便被控製了下來。
待將最後一隻怪物擊斃,差不多已是到半夜三點。
負責後續清理的徐有才接到下麵的彙報後,滿臉的不解,“不對啊,怎麼才不到300?”
得了消息的陸玨也是一臉疑惑,“不是說保守估計一千多嗎?”
杜航更懵逼,“對啊,這些家夥也不傻吧,總不可能分批來送死?”
又過了一小時,與陸玨在縣城公安局某處辦公室等消息的杜航與他報告道:“隊長,徐有才報告說他們在仙渡橋一公裡外,找到了五隻怪物的屍體。”
“怎麼死的?”
“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一擊直中要害而死。”
“還找到其他的沒有?”
“暫時沒有。”
陸玨的臉上全是困惑之色,其他的到底去哪裡了?
“這些怪物怕也是遇到硬茬了”,趙永勝頗為驚訝地挑了挑眉頭,看著陸玨道,“隊長,看來這個小縣城是藏龍臥虎啊,今晚這動靜就炸出來不少的修道之人。”
就是在這些修道之人的幫助下,城裡的動靜才會這麼快平息。
一旁的陳天應點頭稱是,“但航哥你說的這個是真牛啊,一擊直中要害,我感覺比咱們隊長還厲害”。
這怪物他不是沒交過手,若是他來,要讓他全部精準地一擊直中,除非讓它們站著不動當他的活靶子。
陸玨腦子裡閃過什麼,轉頭與杜航吩咐道:“你讓人仔細調查一下。”
“調查啥?”
“調查下那幾隻怪物被什麼武器所傷,還有那個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