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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得好: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和死了差不多,最好這輩子分手後的兩個人永遠也不見。
至於像鄭瑋這種不僅出軌而且還冷暴力的渣男前任來說,就算灰飛煙滅,章盼也隻會覺得還不夠解氣,看到這種信息之後,心情十分複雜,三分困惑兩分不解剩下五分想嘔吐。
章盼和鄭瑋分手後,確實鬱鬱寡歡一段時間。後來好不容易想通了之後,她也隻寧願永遠見不到他,雖然和他在同一所城市也儘可能的避免和他碰麵。
她覺得鄭瑋應該會和她一樣,對於她這個前任避而不見。
前幾年也確實如此,兩人分手後就沒見過幾次,互相當對方死了。
可是鄭瑋最近實在是太反常了。
不僅給她送了一條五位數的項鏈,甚至現在還主動加她的微信,看來有種很強烈想複合的意願。
當初鄭瑋離開得如此決絕,現在又回來了?真的挺讓人摸不著頭腦。
章盼實在想不通鄭瑋到底圖什麼。
錢?章盼沒有。色……她現在這副樣子,和他分手後談的女人比起來,根本比不過一點吧。
如果拋開錢色不談,那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鄭瑋是真的回心轉意了,兜兜轉轉之後發現真愛是她?
這種浪子回頭的劇本挺瑪麗蘇的,章盼不會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她也討厭“浪子回頭”的這種設定。
鄭瑋和她分手後不知道談了多少女朋友,這種爛黃瓜她才不會要。
章盼直接把這條信息忽略,還截圖發給崔智美蛐蛐:神經病。
崔智美:你前男友的腦袋真被人夾了?
章盼:很可能。
崔智美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怒氣騰騰地吐槽鄭瑋整整十幾分鐘,雖然她並沒有參與過章盼和鄭瑋之間的愛恨情仇,可是卻依舊噴得真情實感。
章盼不想聽關於鄭瑋的任何東西,她覺得自己對於鄭瑋應該無所謂的,可是聽到他的時候,心情還是莫名煩躁,做不到真的雲淡風輕、毫無波瀾。
於是章盼直接換了個話題:“周末出來嗎?”
崔智美愣了幾秒,而後發出一聲尖叫:“啊啊啊!你說什麼!!你約我周末出去!!!”
章盼是把手機貼在耳朵邊,沒預判到對方突然尖叫,隻覺得自己的耳膜收到了很大的傷害,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表情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是啊,怎麼啦?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我嘞個老天爺,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拚命三娘的人設,這次居然主動說周末陪我一起出去玩?”崔智美沒忍住又“啊啊”地叫了兩聲,“我認識你這麼久了,第一次聽你約我出去唉。每次都是我問你,而且你大概率回答我的都是‘我周末可能要去乾活,沒空’之類的。”
“是……嗎?”章盼腦子裡瘋狂回憶,想要努力想起來一些什麼,可是想不起來,語氣有些疑惑,“我以前沒約你一起出去玩過?”
崔智美猛點頭,“當然啦!不然我怎麼可能如此激動?”
章盼捏著手機,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們兩人已經認識挺多年了,好像她確實沒怎麼主動邀請過崔智美,每次都是對方邀請她,而後兩個人再一起出門。
雖然章盼之前在做陪診師的時候,時間比較自由,可以自己支配自己的周末,可是她基本上不會讓自己太閒。
即使有周末,她也會拚命給自己找點事乾,逼迫自己努力掙錢。
雖然努力這麼多年,依舊很窮。
崔智美曾經很多次勸她:“人生在世,就是要享福,天天這麼拚地乾活掙錢,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當時的章盼一心隻為掙錢,隻想著“生存”,沒有想過去“生活”,甚至沒有允許自己過過一個完整的周末。
所以現在的崔智美才會覺得十分神奇,“你現在這個工作有雙休了?”
“我自己向瞿樾爭取的。”
“what?”
章盼簡單解釋了一下這件事情的經過,而後崔智美連連發出讚歎,“什麼!四萬塊一個月!!還有雙休!!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拚了!”
崔智美現在嫉妒到要發瘋,她雖然也有雙休,可是她都沒有四萬塊啊,而且老板還是一個超級大帥哥。
雖然崔智美現在做的工作說出去好聽,但是一個月工資也就剛過五位數,有無語至極的同事,以及大腹便便又總是會挑刺的上司,這對比起章盼來,簡直就是不夠看的。
章盼捏了捏太陽穴,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你是沒看到那十幾種叫不出名字的家寵,以後都要我一個人來照顧,實在是太難了。”
崔智美:“說的也是,世界上錢難掙屎難吃,掙的都是辛苦錢。”
兩個社畜在一起抱著吐槽了好一會兒。
崔智美突然把話題拉回正軌:“周末我們去哪裡玩?”
“不是玩,是周末我想去健身房,我有健身房的會員卡,上邊寫著可以帶個朋友一起去。”
“健身房?你要去健身?”崔智美又震驚了,“你自從住進慶豐公館之後,變了好多,又是周末約我,又是去健身房,以前你都不去這種地方的。”
崔智美已經是健身房的常客了,她是一個十分注重自己身材的人,常吃輕食沙拉。健身、瑜伽、普拉提更是做過不知道多少次。
她曾經也嘗試過拉章盼一起去減肥,隻不過……章盼肯定是拒絕了。
主要是當時的章盼生病了,每天都要按時服藥。
是藥三分毒,能夠緩解章盼焦慮心情的同事,也會因為一些激素作用,讓她的體重不受控製地增加。
根本減不下去。
後來章盼的病情得到緩解,不再需要長期依賴藥物,但是她也已經慢慢接受了自己肥胖的現實。
再加上家裡人不停施加的壓力,以及工作強度太大……總之各種因素導致章盼一直拒絕去健身房。
章盼撓了撓後腦勺:“之所以想健身,又碰巧有了□□身卡,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想去。”
想減肥,是為了上鏡好看,轉性當大碼模特,而機緣巧合被瞿樾忽悠,用健身卡抵了一個月工資……這事詳細說起來,還真挺麻煩。
崔智美也沒有細問,隻是想著以後健身都能夠有健身搭子了,這真是一件好事兒啊!
於是她隻問:“是哪裡的健身房?西街那邊的‘燃動空間’,還是‘魅力塑形之家’?”
這兩個健身房都比較出名,價格對於她們這種工資階層的社畜來說,也還算友好。
章盼一時間忘記了那個健身房的名字,翻出會員卡看了一眼名字,“Power Lodge,你說開在中國的健身房,為什麼非要取個英文名?”
崔智美沒來得及回答章盼的問題,現在整個人已經震驚到又要忍不住開始尖叫了,“什麼!你說什麼!!哪裡的健身房?居然是Power Lodge!我收回剛才的話,嗬嗬,就算他再怎麼品味低下,都絕對是個超級男菩薩!居然給了你一張這麼貴的健身卡。”
“是啊,畢竟是開在慶豐路的健身房,一年好歹也要六位數。不過是拿我一個月工資抵扣的,所以……好像也還好?”
“六位數?你太單純了我的盼,那裡的健身房一個月都至少六位數!”
章盼一聽,手裡一個不穩,健身卡差點兒掉在了地上。
她曾經隻是想過一年起碼往卡裡充六位數……結果事實證明,她好像還是小瞧了這所謂的“有錢人”的生活究竟有多麼奢靡。
所以……這張充了這麼多錢的會員卡,就這麼水靈靈地落在她手上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當然也會讓章盼覺得心虛。
用崔智美的話來說,瞿樾這個人人品不論,但是絕對是個活菩薩了。
現在這張這麼貴的會員卡捏在手裡,就像燙手山芋。要是知道那個健身房這麼貴,她絕對是不敢接的,太貴重了。
章盼突然也覺得,自己剛才對瞿樾的態度是不是不太好?她剛才不僅生氣要求重簽合同,而且還厚著臉皮直接跟瞿樾提了雙休。很離譜的是瞿樾還答應了。
心裡對崔智美評價的那句“男菩薩”又多了幾分實感。
章盼吞了吞口水,突然覺得很心虛。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心虛,大概是覺得自己給對方帶來的價值根本不夠對方給她的工資。
如果知道這□□身會員卡這麼值錢,那她是絕對不敢跟瞿樾討價還價,更不會和他生氣了。
彆說是十幾種小家寵了,就算是再多一倍,她也是會咬咬牙照顧的。
對方甩甩手,把一張過百萬的會員卡直接丟給她,她怎麼敢忤逆瞿樾。
根本不配!
對比之下,她因為家寵這事兒跟對方生氣,實在是格局太小了。
章盼收好手機和會員卡進兜裡,在房間裡做了一會兒心理鬥爭,決定對自己的老板瞿樾好一點兒。
但是沒想到,當章盼一拉開自己房門的時候,就差點撞上一堵肉牆。
微抬頭一看,是瞿樾那張放大的、過分精致的帥臉出現在她麵前。
章盼差點被嚇到,“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房間門口?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瞿樾雙手抱臂,斜倚靠在牆上,桃花眼微上挑著,兩人現在的距離很近,他眼尾的那顆褐色淚痣都十分清楚。
他的聲音十分清潤,乾淨得不像話,“你還生氣嗎?”
章盼:!!
所以他是因為他們簽完合同之後,她剛才生氣走了,所以過來問她的情緒?
更離譜的是語氣聽起來為什麼這麼像討主人歡心的小狗?還帶著幾分試探的味道。
章盼吞了吞口水,懷疑自己想多了,她搖了搖頭:“不生氣了。”
“真的?”
“當然!”章盼這兩個字說得可謂是真心實感。
雖然說她剛才確實因為瞿樾沒跟她說清楚要照顧的動物究竟有多少,覺得自己被坑了,覺得有些生氣,可是現在在知道瞿樾送她那□□身卡有多貴重之後,就根本不敢生氣了。
哪敢啊。
這張卡她要工作不知道多少年才辦得下來。
瞿樾沉默打量她好一會兒,在明確她確實不像裝的,是真的氣消了之後,緊繃的背脊終於放鬆了。
瞿樾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咳一聲:“雖然你不生氣了,但是我覺得我還要解釋一下。”
“啊?”章盼疑惑。
“其實,我一開始是想著那些家寵我一個人照顧的。跟你說要你照顧全部,其實就是逗你玩而已。”
“啊?”章盼疑惑加震驚,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所以她是誤會他了?還以為他是什麼黑心資本家,結果根本就不是!
“真的假的?”
“我從來不說假話好不好。”
章盼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其實她很相信瞿樾說得每一句話,他這個人就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而且他是甲方,是老板唉!居然還會主動過來解釋。
真的很難得好吧?
章盼努力壓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心情雖然很好,但是嘴硬,“你能照顧它們嗎?我怎麼感覺這麼不信呢……”
“Sure!”瞿樾想起來章盼上次說他一無是處,突然找到了機會反駁,“我會的事情多了去了。”
章盼看著他,心裡對瞿樾照顧家寵這件事情,其實心裡還是有七分懷疑。
瞿樾這個人挺自戀的,就像上次她教他搞了個排骨湯,他還發了個九宮格炫耀,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米其林大廚的水平。
這會兒他說他能夠照顧這些新到來的家寵們,說不定哪天直接把它們給養死咯。
章盼試探又道:“那你剛才說要我照顧這些寵物是‘逗我玩’,意思是說不用我照顧咯?”
瞿樾又答:“當然。”
居然如此爽快?!!
麵前放著她一個這樣的勞動力不用,自己攬下這份工作。
這樣“傻”的老板……說實話還真千年難遇。
章盼盯著麵前的瞿樾,緩緩吐出幾個字:“果然是‘男菩薩’!”
男、菩、薩?
這會兒輪到瞿樾大腦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