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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歸吵,鬨歸鬨。
實際上章盼還是覺得,擺地攤這件事情還挺掙錢的。至少瞿樾擺地攤能夠掙錢,比如從出攤到現在都沒有夠兩個小時,營業額卻已經成功破萬了。
這麼下去隻需要再待一兩個小時,把這些玩具全部賣光其實很容易的,不僅如此說不定還能夠直接把章盼一個月的工資給掙了。
可瞿樾本人死活不乾了,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過來擺攤,他就要收拾東西打算打道回府。
章盼覺得自己真的是服了他了,一邊給人打包一邊說,“現在人這麼多,你在這個時候臨陣脫逃,豈不是傻子,正所謂‘有錢不掙王八蛋’。”
結果給人女孩打包,還被女孩嫌棄。女孩指著一旁的瞿樾說,“我可以要那個哥哥給我打包嗎?”
章盼回頭看瞿樾,“還在那裡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招待你的衣食父母?”
瞿樾賣完剛才那一批,就覺得累得可怕,此時此刻真的是死活都不想乾了。
這副模樣,真的有點兒像是章盼是什麼青樓裡的媽媽,在逼良為娼,逼瞿樾去待客一樣。
章盼本來還想說什麼,就聽到了瞿樾的肚子傳來了咕咕的聲音,而後瞿樾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因為沒有穿外套,隻穿了一件短袖上衣。再加上他沒吃晚飯,估計現在又冷又餓。
實在是可憐。
最終,章盼和瞿樾還是徹底達成了共識:收攤去吃飯。
瞿樾一聽開心了,他就是容易滿足,想吃一頓乾淨的美味的晚飯而已。一邊收拾著攤位,一邊說,“對了,我今晚想吃大閘蟹,糖醋小排也十分的ok。”
“……”章盼側過頭來看他一眼,不可置信道,“你覺得現在這麼晚了,還有菜市場和超市有新鮮的排骨給你嗎?而且這個季節就不是吃大閘蟹的季節呀。”
瞿樾的美夢破裂了,“那今天晚上吃什麼?”
章盼沉思了一會兒,“給你炒個青菜吧,家裡還有半條帶魚,再給你給你做清蒸帶魚。”
瞿樾表情有些扭曲,“剩……剩菜?”
“剩你個頭,還沒有下鍋的菜也叫剩菜嗎?”章盼說,“就你現在這個財力,卡裡還沒有我有錢麼,就彆這麼挑剔了。”
瞿樾沉著臉。
章盼懶得理他,她收好攤子之後,一心記掛著小吃攤的好吃的,又去點了兩份鐵板豆腐和炸洋芋,樂嗬嗬地帶上車上吃。
此時正在駕駛座的瞿樾,又冷又餓,還得開車。再反觀坐在副駕駛的某個人,身上穿著他的外套,吭哧吭哧地抱著路邊買回來的東西吃地那是一個香甜。
瞿樾這輩子都沒想過這種路邊攤的東西能夠端上他開的車,不僅如此,還需要他來當司機。
他咬牙切齒,真想把她直接丟下車。
但是最後他啥也沒說,隻是沉著臉一腳踩動了油門。
一腳疾速,車子終於在房子前緩緩停下來。
剛停下不久,就有專人過來把車子開走了,還支付了租車費3888。
站在門口的章盼看著爽快付款的瞿樾,手裡的鐵板豆腐都快要捧不住了,氣到上頭直接開始拽英文了:“What!這車你租的?”
“不然?”瞿樾現在可沒車。
瞿老爹看來是真不把他當親兒子。
章盼說,“你都窮成這樣了,還用這麼多錢租一輛豪車。”
瞿樾理所應當地點頭,“我總不能坐一輛破車去吧?”
“……”章盼無言以對,無話可說。隻是向這個敗家兒子輕輕地豎起了大拇指。
讚歎他一句,厲害厲害。
即使窮的響叮當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吃半點兒苦。
但是實際上這人也沒吃啥苦,出去的時候吆喝的是他,他就是往那個攤位邊吭哧站了一下,就算惜字如金也能有大把人買單。
回來之後洗個澡等著吃飯,而後就進入了夢鄉。
就這還說自己累得腰酸背痛。
章盼不禁向崔智美吐槽:這男人說實話不太行。
崔智美回複:你說的不行是哪種不行?不是吧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乾柴烈火到這種程度了?
章盼:……你一天天的腦子在想什麼?
崔智美:sorry,我最近追公司那個小帥哥,雌性激素分泌得有點旺盛,所以你們的關係都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居然都能夠探討行不行的問題了。[微笑]
章盼:你還是去調節調節一下自己的雌性激素吧。
啪,把手機合上。
***
昨天晚上經過幾個小時的擺地攤活動,讓瞿樾在一夜之間重新變成萬元戶,說實在章盼還是覺得有些羨慕的。
你說怎麼會有人這麼能掙錢,都不用什麼口才,也用不了什麼特殊的才藝,隻需要頂著一張帥臉就能夠掙這麼多錢呢?
一萬塊唉,直接頂得上之前章盼風吹雨打到處接單了。
也頂得上章盼現在日以繼日地乾整整十天的活。
明明章盼是這麼想的:她就不覺得瞿樾這個家夥能夠通過賣玩偶掙到多少錢,能夠隨便賣賣整整飯錢都好了,實在是生活艱難撐不下去了,他也就該回家享受榮華富貴。
誰知道還真讓他掙到大錢了。
章盼這天上午十點一邊拖地板,一邊羨慕嫉妒了。而在她累成一攤爛泥直接癱倒在沙發上的時候,瞿少爺才睡醒,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從臥室裡走出來。
章盼勉強地睜開眼睛看了眼。
這一看不要緊,再看感覺要噴鼻血。
“啊!瞿樾,你你你……”章盼一手捂著自己的鼻子,一手指著他,“世風日下啊。”
瞿樾看看她,又低頭看看自己,嗯,褲子穿上了,拉鏈也關上了。
怎麼就世風日下了?
章盼改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又忍不住隔著個手指縫偷偷看,處於道德感和色心之間來回徘徊,“你居然不穿上衣就出現在客廳裡邊!”
瞿樾沉默:“……”
大驚小怪,他這不是穿得挺好的嘛?傻關鍵的東西都沒有露,其實隻是昨天晚上累得太狠了,起床的時候暫時忘記了原來家裡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章盼又歎了一口氣,“世風日下啊。”
“我在家裡想穿什麼穿什麼。”
瞿樾慢悠悠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刷牙刷到一半,閃現出來又加了一句,“沒事的章小盼,我也沒把你當個女人。”
章盼嗬了一聲,偏過頭去,咬牙切齒道,“兒童身材罷了,我也沒把你當男人!”
兒童身材?
瞿樾低頭一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很好腹肌還在。
正想和她辯解幾句,瞿樾卻瞥見她泛紅的耳垂,於是沉默了。
瞿樾其實真不是想耍流氓,實在是昨天晚上把他累很了,今天早上起來都是懵的。頓時忘了家裡有個人,還是女人,最終還是進房間找衣服套上了。
穿戴整齊走出來,他還特意注意了一下章盼的耳垂,發現還是紅的,有些想笑,最後還是壓住了:“有吃的嗎?”
章盼已經累得要死,伸手往廚房一指。
“喲,還真有!”瞿樾晃進廚房,又晃出來,手上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出來發現章盼整個人已經累癱在了沙發上。
瞿樾摸摸鼻尖,雖然昨天晚上他怒氣騰騰,但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早就沒氣了。突然善心大爆發,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虐待她了,昨天指揮她乾這乾那。
真的很像把她當黑奴唉。
所以瞿樾大手一揮,說,“今天下午放你假,你可以去房間睡一覺,出去玩也行。”
之前他不準她進房間的,說是上班時間,要在房子裡晃蕩,可以留在沙發看電視啊之類,總之去哪都行。
隻要在他視線範圍之內。
所以當他說什麼放半天假,實際上對她來說沒啥用。
章盼說是興奮也不興奮,懶懶地說,“我謝謝你,其實你今天下午不放我假,我也是想請假的。”
瞿樾頭都沒抬,在低頭吃餛飩,在家手工做得餛飩就是好吃,就是鹹了點,想吐槽來著,但是想想又算了。
他漫不經心地問一句,“太累了?”
章盼在沙發上又重新換了一個姿勢在床上躺著,隨手扯過一個抱枕抱住,“也有這個原因吧,主要原因還真不是這個,是因為我媽催婚,下午要去見一個相親對象。”
相親?
不知道怎麼的,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瞿樾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頭不受控製地微微皺了起來。
瞿樾有些不爽,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哪裡不爽,“你要去相親?”
“是啊,不會在你手下連相親都不允許吧,就算是進廠擰螺絲每周都有半天假呢!”章盼聽出來他語氣中隱忍的不爽,曲解了他的意思,“你這就有點兒真把我當黑奴了啊!”
瞿樾頓時覺得麵前這碗餛飩有點不香了,他說,“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啊,還沒到催婚的年紀吧?”
“我還不大?我今年27,過幾年都……”章盼本來還在憂傷春秋,結果突然從沙發上蹦起來,“不對,十分地不對。”
章盼靠近瞿樾,“我怎麼感覺一點都不對勁?居然開始誇我了,你這肚子裡是不是又裝什麼壞水了?”
瞿樾差點被餛飩湯嗆到,“我誇你?哪裡誇了。”
“‘看起來年紀不大’,這還不算誇?”章盼哼哼兩聲。
“……”瞿樾嘴角扯了扯,“彆人也經常和我媽說,‘你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她今年50多了。”
章盼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我覺得我兩個月後真的要走了,不然會被氣死。”章盼歎了一口氣。
殊不知瞿樾心情卻越來越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