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已經回來了,就這樣吧。”礙於陸卿禮林耀都在車前排,溫媞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想快點掛電話算了。
謝湛:“行,那我自己也回去了,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下次我再帶你出來玩。”
溫媞長歎一口氣道,“下次再說吧。”
“好。”說完,那邊謝湛竟有些迫不及待掛了電話。
沒多問一句溫媞的消息,甚至都沒問溫媞是怎麼回家的,謝湛都不在意,不過在這些事情上,謝湛一直是如此的。
以前溫媞還會給他各種找借口,這會不想再給她找借口,可心裡還是會難受的,她緊抿了抿唇,動作都頓住了。
緊握手機的手指,緊了緊,白了幾分,溫媞也沒說話,默了幾分鐘後,才收起了手機。
見溫媞掛完電話後,好不容易紅潤的臉色,又略帶蒼白了些,前排的陸卿禮林耀視線交彙,林耀懂了陸卿禮的意思,看出小姑娘心情不好,讓他逗逗她開心。
陸卿禮漆黑眼眸醞釀的深意,他確信他已經看出來了。
林耀透過後視鏡,思忖間,他突然清了清嗓子,聲音果然吸引了溫媞的注意力,女孩掀開琥珀色的杏眼望過來,林耀開口,“考你個問題?”
溫媞下意識點點頭。
像極了讀書那會的好學生。
林耀:“為什麼數學書總是最不開心的嗎?”
想了幾分鐘,溫媞搖頭,“我不知道答案。”
林耀開口,“那我說了,”他特意停頓了幾秒,視線在陸卿禮溫媞間流傳,才說,“因為它總有很多問題,卻從來不給人答案,整天都‘求解題’、‘求解題’的,數學能不鬱悶嗎?!”
林耀說完,自己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溫媞頓了頓才說,“一點都不好笑,好冷。”
臉色神情卻鬆了些。
陸卿禮白了林耀一眼,溫和說道,“不用搭理他。”
許是陸卿禮的言語太過認真,又或許是看出林耀在拚命都她開心,反而逗笑了溫媞,漂亮的琥珀色杏眼彎成了月牙,見她沒陷在不開心的情緒裡,陸卿禮的上唇也微不可查起了一道弧線。
車很快就停在了溫媞小區的附件,她走過去還要五分鐘,往常生理期痛時,她確實走不了,這會周老針灸後,溫媞明顯察覺力氣多不少,從這裡下車走到小區樓下,是完全沒問題的。
溫媞臨下車,前排的陸卿禮提醒,“周老給你開的中藥好好吃著。”
“好,謝謝陸先生,”溫媞細心捏著手裡的中藥袋,又空出一隻手朝林耀揮揮手,“再見,林先生。”
“再見。”
透過車窗外,陸卿禮靜靜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林耀卻叫嚷出聲了,“你怎麼讓女孩自己下車走啊?前麵不是還沒到嗎?”
這麼熱的天,溫媞還在路上走著,起碼走了五分鐘了。
陸卿禮無力白了林耀一眼,“這是她住的地方,不想讓熟人看見。”
“哦。”林耀點點頭,過了幾分鐘又說,“原來是你不能見人。”
聽到他特意調侃的話,陸卿禮再次懶懶掃他一眼,沉默已對,旁邊的林耀疑惑問道,“也沒見你問溫媞地址,怎麼就直接開過來了?”
回想起來,一路上陸卿禮都專注在開車上,確實也沒先了解溫媞的家住哪裡,怎麼就剛好知道溫媞家住這裡,剛好就停在這裡下車呢。
“上次送她回來過一次。”陸卿禮扶著方向盤,手指不自覺加大了力度,隨之車子調頭,駛向了回去的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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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媞回家剛打開門,包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換了鞋,在家裡找了一圈沒看到溫明聞玫,電話還在震動,拿出手機摁下接聽鍵,電話裡是溫明略帶焦慮的聲音,“媞媞,你去哪裡了?怎麼我和你媽睡了一覺,下午還出去散了會步,回來就不見你了。”
“哦,我拿藥去了,上次不是我朋友給我介紹了個厲害的老中醫嘛,之前開的單子,這次配好了中藥,我過去拿了剛剛回來的。”
沒說是跟謝湛出去玩,突然來生理期,又是陸卿禮帶她找周老拿的藥。
還提是上次陸卿禮幫忙看中醫時,醫生開的藥。
這是陸卿禮的人脈,溫媞分的很清楚,周老能幫她幾次調理身體,也都是沾了陸卿禮的光。
“行,你腳都沒好就亂跑,我和你爸回來了。”那邊,聞玫接過了電話,在電話裡說著。
沒多久,兩夫妻就上樓了,聞玫臉色不太好,溫媞知道自己讓她擔心了,走上前,抱了抱聞玫,溫媞將頭靠在聞玫肩上,雙手繞過她的腰際,緊緊環抱著。
然後撒嬌道,“媽我腳真好了,出去拿藥也不痛,壓根沒啥感覺,聽說這個醫生很厲害,我拿的是治療我生理期腹痛的藥,等會我來熬,說不定……”
“治療你腹痛的藥?”聽到這句話,聞玫就不自覺鬆動了臉上的表情,從溫玫來生理期起,她不知帶溫媞跑了多少回醫院,效果都不明顯。
後來溫媞選擇吃止痛藥壓製經期的疼痛,身為母親,她自然知道止痛藥對身體的壞處,可她更希望溫媞能在生理期那幾天舒服點。
鬆開聞玫,溫媞走到桌前,拎著一大包中藥遞到她懷裡,“朋友說這個醫生很厲害的,不知道吃了他的中藥,會不會有效果。”
“先吃了再說,老頭,你拿到廚房去熬藥。”聞玫遞給了溫明,溫明接過,直接去廚房。
“謝謝爸爸。”溫媞見溫明要進廚房了,小跑到他跟前,湊到他臉頰邊,親了溫明側臉一口。
“玩去吧,爸爸給你熬藥去了,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了?”溫明臉上笑容變得格外燦爛,眼角邊的皺紋也更加明顯了。
“回房休息去。”聞玫對溫媞說道,“明天就上班了吧,趕緊多休息會,這藥一時半會也熬不出來,等會好了喊你喝。”
“好。”
見溫明聞玫沒生她氣,溫媞心裡也鬆快了幾分,回到臥室,她關上門,換了睡衣,直接趴在了床上。
女孩頭發散落,幾縷發絲垂在額前,不自覺帶了幾分柔美,腦子裡先是想到了謝湛,一股無力脫力感漸漸蔓延至她的心頭。
本來謝湛帶她出去,結果多半是這樣的,溫媞卻以為這段時間他會改變,現在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
他還是從前的謝湛,做人做事從沒付出過真心,也不習慣承擔後果,更沒學會負擔責任。
心情沮喪了幾分,腦子裡又無端端閃過她坐在馬桶蓋上,疼痛難忍時,陸卿禮如天神般降臨在她眼前。
明明是沒見過幾次的人,溫媞也不了解陸卿禮,明明謝湛才是她的青梅竹馬,可每次遇到事情,幫她解決的人都是陸卿禮。
果然,人和人之間,真的不能以認識時間的長短來斷定什麼。
陸卿禮又帶她看中醫,又送她回來,每次陸卿禮都是不遺餘力的,看起來是那麼高不可攀的人,待人接物卻極為熨帖。
陸卿禮,真的是難得的大好人。
正想著,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溫媞伸手拿起手機,貼在耳邊,耳邊立刻傳來了黎夏的聲音,“寶,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想我啊?”
溫媞將側臉貼在枕頭上,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接聽電話,聲音嬌軟,“當然想啊,我一想你就來電話,我們總是這麼默契。”
“你跟謝湛怎麼樣了?”見證過謝湛和溫媞青梅竹馬的感情,黎夏好奇問道。
“哎,彆提了。”溫媞長歎口氣,把白天在馬場發生的事,給黎夏講了一遍,聽到最後,黎夏都有些咬牙切齒了,“謝湛就這麼扔下你了,這啥玩意啊,怎麼還是這麼不靠譜。”
頓了頓又說,“你說在等他生日時給你答案,如果他真給你肯定答案,要跟你在一起,你真能答應嗎?”
溫媞篤定說道:“他不會的,而我要他的答案,隻是為了跟青春時期的自己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