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麵具帶久了,自己都當真了。”
血紅色的雙眸裡全是直白的譏諷。
“嘖嘖嘖,你真的和你的麵包共情了?”
莉莉絲在夢裡聽見一個聲音,很熟悉。
“對血的渴望是吸血鬼的本能。殘暴,嗜.血,弱肉強食,隨心所欲就是我們的天性。”
“這不是控製,滿足心裡的欲望,順應本心是你與生俱來的本性,忍耐才是笑話。”
“渴望的東西,不計代價,得到它。”
“必竟,我們最討厭忍了,不是嗎?”
這是她自己的聲音。
這是她的想法,是有記憶的,真正的她的想法。
莉莉絲無比肯定。
“你有足夠隨心所欲的實力,去滿足所有的欲望。”
莉莉絲聽見那個聲音說。
機翼的嗡鳴聲一點點清晰。
莉莉絲睜開眼。
明亮的光線刺得她眼睛有些痛。
莉莉絲眯著眼,發現自己在直升機上。
琴酒把目光從資料上移開,發現莉莉絲睜開了眼睛。
琴酒把手邊的水遞給她,用手背貼上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現在還難受嗎?”
莉莉絲喝了一口水,搖了搖頭。
她發現前麵的駕駛座上還有兩個人。
是基安蒂和科隆。
“我們這是要去哪?”
莉莉絲問琴酒。
“緬甸。”或者說金三角。
琴酒放下手中的資料。
莉莉絲眨眨眼,好吧,她聽不懂。
基安蒂開著直升機,聽見莉莉絲醒了,咧開嘴角笑了一下,回答她,“去犯罪者的天堂。”
基安蒂開飛機的習慣和開車沒什麼區彆,都是主打一個速度與激情。
這個世界上能坐的慣她開的交通工具的人估計隻有科恩了。
一個小時後,緬甸首都,仰光。
直升機停在一個豪華莊園的樓頂停機坪。
琴酒捂住帽子,從直升機上下來。
琴酒一槍打爛天台的門鎖,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黑色的皮靴一步一步踏在台階上,清脆的聲音不急不緩。
上樓查看情況的傭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一槍崩掉了腦門。
琴酒走到三樓的主臥,一腳踹開門。
房間門口的地麵上全是撕碎的淩亂衣物,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前放著一張床。
一個男人,三個女人,滿地的汙穢和不明液體。
三聲槍響過後,伯-萊-塔的槍口對準了全身□□的男人。
男人對上琴酒墨綠色的眼睛,哆哆嗦嗦地爬起來。
琴酒的眼睛裡沒有什麼表情,他在一旁乾淨的沙發上坐下,拿出火柴,在皮靴的鞋側劃燃,點上一根煙。
“我們的公司上次發行藥品是什麼時候?”
男人嘴唇哆嗦半天,硬是說不出來,光著身子從床上爬下來,開始翻桌子上的文件。
“一、一個月前。”
“嗬。”
琴酒拿出一份名單,扔在男人麵前。
“聯係軍政府最高層,全力調查名單上的人最近三個月的所有有關信息,可能的行蹤,與外界的聯係。”
“尤其是類似求救的信息。”
男人在琴酒的注視下撥通電話,磕磕絆絆的開口。
琴酒等他說完,直接折斷他的腕骨,接過電話。
琴酒咬著煙冷笑,墨綠色的眼睛透出殺意,對著電話開口:“上台久了,都忘記到底是誰幫你們在上次大選的時候獲勝的,要是不聽話,組織不介意讓政權再變一次。”
“既然當了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
“今晚之前,我要結果。”
“砰!”
琴酒直接一槍把男人釘死在椅子上,抬起伯-萊-塔的槍口,掛斷了電話。
緬甸,曼德勒,高新產業園區。
貝爾摩德撕下臉上的偽裝麵具,把腳踝處藏著的槍拿出來,重新換上子彈。
她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嗯,是我。”
貝爾摩德吐出煙霧。
“曼德勒實驗室被完全控製了。”
晚六點,曼德勒市區邊界。
莉莉絲從直升飛機上下來。
任誰坐了基安蒂開的飛機整整一天,都會無比熱愛大地。
夕陽落下來,天空由淡淡的粉色逐漸變成深紅。
貝爾摩德倚著摩托車,穿著一身東南亞特色的長裙,金色的長發披在裸露的肩膀上。
她戴著墨鏡,手指夾著煙,欣賞著具有“最美落日觀賞地”之稱的烏本橋。
橋上來往的人流量很大,聲音裡都是當地的緬甸語。
貝爾摩德聽說琴酒最近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她-開始是不太相信的,因為琴酒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因為那種需求把人帶回組織的人。
彆問她為什麼知道。
因為她曾經開玩笑問他要不要約的時候,琴酒把槍抵在她腦門上讓她滾。
一輛車停在橋前。
莉莉絲拉開車門就立刻鑽下去,這車她是坐不了一點了。
琴酒關上車門。
貝爾摩德看見了他,然後目光轉向站在她旁邊的女孩,眼皮狠狠一跳。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貝爾摩德丟掉煙,兩步走到莉莉絲麵前,靠近她的臉,目光鎖住她琉璃般的碧色眼睛。
就在貝爾摩德的手就要貼上莉莉絲的臉的時候,伯-萊-塔冰冷的槍口直接抵上她的額頭。
嘖,摸一下都不行,真小氣。
貝爾摩德舉起雙手,往後退後一步,開始說正事。
“我剛剛去烏本村問過了,一個月前的那一批藥是照常發行的。”
琴酒冷笑了一下。
“嗬,為了瞞過組織的眼睛,他們倒是沉得住氣。”
貝爾摩德搖了搖頭,“不,那批藥是假的,我剛剛問過村民,那批藥沒有任何效果。”
“他為了瞞過組織,發行了一模一樣的一批藥,真正的藥物被他們留了下來。”
“他們對藥物的反向研究至少已經持續了三個月。”
琴酒的目光一點點變冷,怪不得,他們為了實驗的真正核心數據,甚至打起了本部實驗基地的主意。
組織實驗核心數據的保密性極其恐怖,研發,製藥,發行和試驗,分布在不同的國家。
各個部分的實驗數據完全不互通,每個科學家也隻知道自己所負責的一點點皮毛。
組織在緬甸有極其正規的醫藥公司,甚至打通了軍政高層,所有的試驗和藥品發行都是完全合法的。
組織會在這個醫療法律極不完善的不發達國家,發行研發中的藥品,得了癌症的窮人,會在組織的自願書上簽字,就能免費得到組織的藥物。
但這些藥物並不是針對一種病的藥物,而是——組織為了達到長生不老而研發的抗癌實驗品,而這些得了癌症的窮人,如果在用藥後死亡,遺體就會被組織帶去解剖。如果成功康複,組織就會在他身上再進行其他實驗。
緬甸,就是組織的大型人體實驗基地。
為組織提供源源不斷的研究樣本和“小白鼠”。
不然就憑東京那幾個天天待在實驗室裡的科學家——有什麼可能研發出對抗時間洪流的藥物呢?
他們得到了發行的藥物,也隻能進行反向研究,想辦法推理出研發數據。
琴酒墨綠色的眼睛動了一下,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貝爾摩德卻是直接摟住了莉莉絲,對她神秘地眨眨眼:“My,dear,走,我帶你去體驗東南亞風情。”
貝爾摩德沒看琴酒的表情,拐了莉莉絲就走。
沒辦法——她實在是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