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地上的男人肩膀上出現一個血洞，他的身體立刻蜷縮起來，手指在地板上抓出一道血痕，口中發出痛苦的嗚咽，本就蒼白的臉瞬間冒出大量冷汗，意識從昏迷中清醒。

琴酒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起來，露出了他的臉。

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宮野誌保瞬間用雙手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這個男人正是她手下的科研人員，她的直屬下屬。

“誰是他的負責人。”

琴酒抬了抬槍口。

宮野誌保強行壓下身體的顫栗，低著頭，把自己的表情隱進劉海的陰翳裡，慢慢往前走了三步。

琴酒看著宮野誌保，墨綠色的眼睛動了一下。

嘖，竟然是她。

組織裡能取得代號的科學家極少，大部分都是基層科研人員。

哪怕地上這個男人，也隻不過是一個外圍人員。

他們根本不會知道實驗的真正內容和目的，隻負責完成組織下達的單一科研任務和技術突破。

但雪莉不一樣，如果她也是泄密者。

事情將會非常麻煩。

琴酒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他把槍收了起來，直視宮野誌保的雙眼。

“把你知道的，所有和他有關的信息說出來。”

宮野誌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聲音裡的顫抖。

“五個月前，他入職實驗基地，被分到一組，三個月前，他調入四組，開始負責我手下的部分實驗任務。三個月期間，他共負責過四個階段性實驗測試，提交過七份實驗報告，報告無任何問題。”

“直到一個星期前，他沒有再來過實驗基地，隔日後勤部給出的原因是——車禍身亡。”

琴酒皺眉，“是誰把他調進四組的？”

“是他自己申請的。”宮野誌保一直低垂著眉眼，儘力維持聲音的平穩。

“審批人是誰？”琴酒的聲音越來越冷。

一個中年男人往前挪了兩步，雙腿打顫。

“是，是我。”

琴酒冷笑一聲，“五個月內，所有和他有過私交和工作上的交流的人，站出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站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人幾乎站不穩，顫抖著堅難地往前邁步。

琴酒蹲下來，看著地上的男人，慢慢抬起槍口。

“我隻問一遍，你的傳訊設備和地址在哪裡。”

男人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沒有說話。

伯-萊-塔的槍口瞬間抵進男人的喉嚨裡，琴酒墨綠色的瞳孔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目光死死地鎖住男人的眼睛。

“我說過，我隻問一遍，5、4、3……”

“唔…唔……”

男人拚命地掙紮著，目光驚恐地搖頭，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

“…2、1”

“砰！”

琴酒收起右手中的另一把槍，把伯-萊-培從男人的口中抽回來。

這種審訊方法，會讓人猶如親曆死亡。

唯一不好的就是，可能真的會把人嚇死。

男人的意識幾乎完全渙散了，瞳孔已經完全無法聚焦。

琴酒用槍口抵了抵他的臉。

“傳訊設備和地址在哪裡。”

“在房間的地板下。”

琴酒打開耳麥，基爾立刻找到了男人住處房間地板下的通訊工具，正在聯係技術人員進行數據複原。

琴酒咧開嘴角笑了一下。

“傳訊對象的身份是什麼。”

“不知道，隻有通迅地址，對方沒有透露過身份。”

琴酒站起身，他環視一圈，“所有人今晚不準離開實驗基地，站出來的人，把和他交流過程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陳述出來。”

琴酒轉身，跨過實驗基地的大門，直接離開。

宮野誌保看著地上半生不死的男人和滿地的血跡，又想起電腦的新實驗組，伸手捂住臉。

她想到了姐姐。

不，不能逃走，所有的叛徒，都會麵臨琴酒的追殺，麵臨永久的噩夢。

琴酒坐在保時捷的駕駛座上，瀏覽伏特加和波本發過來的交流內容陳述。

這個知情人掌握的信息並不算多，負責的實驗也是測試而非研發方向的。

琴酒的雙眼眯起，看來數據泄露的根源並不在本部實驗基地。

這個男人的出現，更像是實驗數據泄露後，對方為了完善到手的數據，采取的行動和滲透。

“嘀嘀。”

琴酒接通基爾的通訊。

“Gin，數據複原結果出來了，泄露的內容和波本發過來的陳述基本陳述基本相同，傳訊對象的ip地址是。”

“緬甸。”

琴酒握住方向盤，“立刻反向追蹤。”

“OK”

基爾回複，琴灑直接掛斷通訊，保時捷離開實驗基地。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第二天莉莉絲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環視一圈。

這是琴酒的私人安全房，裝修擺設非常有琴酒的風格——窗簾全部拉死，多餘的家具一件都沒有。

怪不得她睡到了十二點。

莉莉絲的記憶從她在基安蒂的道奇蝰蛇睡著之後就斷片了。

她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從床上站起來，拉開了冰箱的門。

罐頭，罐頭，罐頭。

還有一些新鮮的綠色蔬菜。

莉莉絲啪的一下把冰箱門關上，決定出門。

——

水無伶奈和CIA成員接頭的時候被莉莉絲看見了。

女孩抱著一大堆零食，從街道轉角處走過來的時候，水無伶奈瞳孔地震，把她這輩子所有能想到的死法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她自己的死法。

莉莉絲在這裡，琴酒必然在這附近。

水無伶奈差點一口血吐出來，為什麼會這麼巧！

她頭皮發麻，渾身緊繃，手死死地壓在身上藏槍的地方。

她毫不懷疑琴酒的洞察能力，隻要他看見她和她的同伴，她們必死無疑。

除非，先下手為強。

水無伶奈死死地盯著莉莉絲。

女孩顯然是看見了她，莉莉絲腳步慢了下來，看著水無伶奈的臉，有些神遊天外，似乎在努力回想她是誰。

然後向她走來。

莉莉絲有億點點臉盲，她覺得這個人是她應該認識的人，好像昨天就見過，但是具體的她不記得了。

莉莉絲抱著滿懷的零食，走近水無伶奈身邊。她歪著頭猶豫了一下，目光從懷裡的黑咖啡冰美式上劃過，然後停在了櫻花汽水上。

她從懷裡把櫻花汽水拿出來，然後塞進水無伶奈手裡。

莉莉絲看向水無伶奈身邊的CIA探員，又又猶豫了一下，然後往他手中放了一塊巧克力。

“嗯…嗯？謝謝”

CIA探員愣住了，水無伶奈慢慢把打開保險的手槍放了回去。

女孩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經過水無伶奈的身邊，繼續往前走，身影漸漸消失在轉角。

水無伶奈終於鬆了口氣，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來，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她是誰？”她的ClA同伴問，似乎是有些奇怪水無伶奈的緊張。

“組織成員。”

ClA同伴被嚇了一跳。

“琴酒現在最重要的人。”水無伶奈想起琴酒對莉莉絲恐怖的在意和看重，補了一句。

“那為什麼不把她抓起來，然後危……”

水無伶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CIA同伴把自己的建議咽了下去。

“如果你不怕琴酒發瘋轟炸CIA總部，狙擊射殺CIA高官的話，你可以試試。”

水無伶奈聲音涼涼地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