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人沒讓他們等太久。

隨著一陣地動山搖，半獸人的大軍從地底而來。

瑟蘭迪爾、丹恩不約而同下令變換陣型應對敵人。

這一次，精靈與矮人並肩作戰。

“帶著你的人撤回河穀邦。”

巴德正觀察遠處敵人，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女聲，他沒有猶豫，點了點頭，下令人類後撤。

精靈、矮人、半獸人俱都披堅執銳，隻有這些人類一身麻衣，手裡拿著棍棒農具，若是卷入戰場，隻會成為刀下亡魂。

黛莉雅將尤朵拉從瑟蘭迪爾懷裡接過來，在他們無法看見的半空中越飛越高，俯瞰著下方大軍宛若洪流，浩浩蕩蕩，交織纏繞。

瑟蘭迪爾一聲令下，精靈萬箭齊發；鐵足丹恩身先士卒，一錘一個半獸人；索林打開城門帶著十幾個矮人一起與父親並肩作戰……

遠處的渡鴉嶺上，半獸人首領阿索格觀察著戰場形勢，不斷變換旗語。

這就是五軍之戰，命中注定的戰爭。

這一戰將奠定中土接下來幾百年的局勢，為日後的偉大戰爭鍍上不敗的榮光。

她已經聽見了勝利的歡呼，可她眼眸低垂，也看見了犧牲的屍骨。

神性。

祂的神性是死亡、蠱惑，那她呢？她的神性是什麼？

下方，她的摯愛在亂軍中廝殺，身邊遍布犧牲的戰士屍骨；遠處，她的孩子深入敵營，危險重重；異界，她的父母治國有方，子民欣欣向榮……

神性……

她的神性是……光明，生機與守護。

驀地，她周身爆發出無人可見的、極強的光芒，比日光耀眼，比月光柔和，化作點點星光落在了下方或奮戰、或犧牲的戰士身上，受傷者痊愈，死亡者重生，他們重新拿起武器與半獸人血戰，隻是這次，他們的武器所過處血色飛濺，半獸人的武器卻被柔和光芒擋住，分毫無損。

尤朵拉若有所覺，呆呆仰頭看著母親。此時，在她的眼中，母親好像渾身都散發出暖洋洋的光芒。

精靈與矮人的聯軍越戰越勇，瑟蘭迪爾砍倒一個半獸人，抬頭看見了妻子雙眸低垂，她與他對視一眼，光芒仿佛清風拂過他的傷口。

於萬軍中，他們相視一笑。

另一邊，索林決定去渡鴉嶺乾掉半獸人的首領——阿索格，他騎上丹恩帶來的山羊，與十幾個矮人一起，一往無前。

半獸人抵擋不住精靈與矮人的攻勢，逐漸潰敗。

很快，萊戈拉斯與塔瑞爾帶著赫蜜恩趕來，兄妹倆高高興興與父親並肩作戰，塔瑞爾卻頻頻回望。

瑟蘭迪爾溫和道：“他們去了渡鴉嶺，塔瑞爾，如果你想去找那個矮人的話，我不會阻攔。”

塔瑞爾怔住，感激看了他一眼：“謝謝您，陛下！”隨後向渡鴉嶺趕去。

萊戈拉斯有些不放心，瑟蘭迪爾失笑，索性也放兒子去了渡鴉嶺。

戰爭很快被悍勇的精靈與矮人戰士結束，戰場上最後一個半獸人倒下，黛莉雅落在瑟蘭迪爾身邊，握住了他沾滿血跡的手。

“走吧，去渡鴉嶺，那邊兒有好濃的死氣。”

——

黛莉雅不能直接攻擊阿爾達的生靈，這是她與此界至高神的約定，但她卻可以作為治療師從死神那裡搶回他們的生命，最多得罪掌管死亡的曼督斯，瞬移自然也不在話下。

等他們來到渡鴉嶺時，索林的一個外甥菲力正被阿索格提在手裡，眼看著就要被殺了。

黛莉雅迅速化冰雪為武器，塞進掙紮的菲力手裡，又將冰雪吹向阿索格的眼睛，乾擾了他的視線。

菲力握住那根冰刺，猛地向後一刺，刺中了阿索格的手臂，他吃疼，手上力勁一泄，菲力就掉了下去。

“菲力——”

菲力不斷抓住峭壁上突出的石頭，有了幾次緩衝，雖然還是重重摔落在地，但至少性命無恙。

奇力連忙扶起哥哥，向索林的方向衝去。

索林大驚又大喜，卻更加堅定了殺掉阿索格的決心，一步步朝阿索格所在地走去。

——

“這是屬於他們的戰鬥，我不會插手，但我可以留下將要被死亡擁抱的生靈的命。”黛莉雅朝瑟蘭迪爾莞爾一笑。

他們在半空中隱去身形，注視著下方矮人的榮耀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