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收到霍格沃茲的信沒?”謝諾拾起一枚棋子,“夏克緹?”
下著下著發起呆的夏克緹被謝諾喚回神,“你說什麼?”
“我問你收到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了沒。”謝諾無奈地答道。
“沒有,”夏克緹搖搖頭,“你呢?”
“收到啦。”謝諾推棋,“你怎麼還沒有啊?我七月幾號就收到了!”
本來不著急的夏克緹被謝諾的話給傳染了。她從陋居回來就一直在客廳裡踱步轉圈圈。
“怎麼啦?”坐在沙發上的弗若林抖了抖報紙,抬起頭漫不經心地問。
“舅舅,”夏克緹一屁股坐到弗若林的身邊,“我還沒有收到霍格沃茲的信!”
“什麼信?哦——”弗若林在夏克緹不可置信的眼神裡恍然大悟,“錄取通知書啊。”
“會來的會來的,那封信一定會來的。”弗若林看著悶悶不樂的夏克緹,笨嘴拙舌地安慰道,“上學有什麼可開心的。周六周日也不能回家,沒有家裡的大床也沒有冰激淩可吃,還要天天上課寫作業。”
夏克緹斜著眼睛看過去,“你年紀大了不懂。”
雪兒遞來一碗水果,裡麵是夏克緹愛吃的各式莓果,滴著水的覆盆子、飽滿圓潤的藍莓、鮮紅碩大的草莓、紫藍色的黑加侖……
弗若林看夏克緹喜滋滋的接過莓果碗,他眉毛高高挑起,指指點點道:“不懂你這種飯桶是正常的。”
夏克緹:(╯‵□′)╯︵┻━┻
2
天氣變熱後,弗若林冷飲店肉眼可見的生意越來越好。夏克緹在櫃台收銀的時間越來越長,氣得她和弗若林吵著要加工資,提高勞工待遇;如果不漲工資,她就罷工!
“雇傭童工是違法的,你知道嗎!”夏克緹叉腰。
“那你每天吃的冰淇淋,我要收錢。”弗若林不甘示弱。
夏克緹每天要吃好幾回冰淇淋。早上吐司上要抹巧克力冰淇淋,上午要吃香草口味甜甜嘴,下午要吃太妃糖味當下午茶。
甚至推出新口味開心果冰淇淋的前一天晚上,弗若林臨睡前還抓到夏克緹在偷吃。
夏克緹:……
3
陋居。
“莫麗嬸嬸,不用給我做餅乾,你好好歇著吧。”夏克緹攔住了想要起身的莫麗,她擔憂地看著莫麗有些顯懷的肚子。
“我現在還好啦。”莫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懷孕不過才三個月,也沒到動彈不得的程度。
“嬸嬸,你就好好坐著吧。”夏克緹和踢著皮球,“我又不是非要吃餅乾。”
夏克緹穿著短袖和運動褲,金色長發高高紮起,馬尾在背後搖搖晃晃。她和謝諾在綠油油的草甸上肆意地奔跑,摔倒了便就地一躺,把頭埋進開著碎花的草地中。
比爾小碎步跑過去,一屁股坐到夏克緹的肚子上,激起夏克緹一聲尖叫。乾完了壞事,比爾就捂著嘴巴偷笑。
“乾嘛呀你,臭比爾!”夏克緹翻身把比爾壓住,謝諾也湊過來撓比爾的咯吱窩。
莫麗夫人坐在屋簷下的長椅子,陽光灑在她有些冒尖的小腹,她笑嗬嗬地看著打打鬨鬨的三人。
4
站在弗若林冷飲店的收銀台處,正好可以清楚旁觀街道上的景色和行人。
從霍格沃茲放暑假起,在對角巷街道上流竄的英國teenager(巫師強力版)明顯變多了。
就比如,夏克緹最討厭的四人組。
星期一,詹姆·波特和西裡斯·布萊克兩人騎坐在掃帚上,飛快地在空中滑行。在店裡的夏克緹邊收拾卡座邊翻著白眼。
星期二,可能也是因為把朋友拉出來了,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兩把掃帚,一把西裡斯載著彼得,一把詹姆載著盧平。四個人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引得街道上的人側目。
過了一會兒,他們跑到弗若林冷飲店裡,坐到卡座上中場休息。夏克緹支起耳朵偷聽。
“一定是彼得太重了!”西裡斯輸了好幾次,一臉不快地抱怨,“我都提不起速。”
夏克緹:輸不起就彆玩,怎麼還甩鍋啊。
“是你自己不行啦,比不過我。”詹姆搖頭晃腦,“比不過我~西裡斯·布萊克輸給詹姆·波特~”
“嘭!”西裡斯錘桌,“那你跟我換,我載盧平!”
詹姆望天不語。
盧平看見彼得垂著臉沒說話,悶悶不樂地咬甜筒,便出來打圓場,“我帶彼得吧。”
待他們又騎著掃帚瘋跑後,“呲溜呲溜”擦著聖代杯的夏克緹興致勃勃地湊到玻璃窗去旁觀。
“我總感覺他們會倒大黴,你說是嗎,雪兒?”
“什麼?”雪兒提著一框剛做好的蛋筒托,整個人埋在甜香味的熱氣裡什麼也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這群臭小子啊,”夏克緹壞笑,“一定會倒大黴的……桀桀桀……”
天空中的盧平掌握不了和西裡斯的壞脾氣掃帚,一會兒往天空爬升一會兒速降,掃帚的飛行軌線在天空上上下下抖動搖擺。
盧平和彼得的臉色都泛白發青了,連飛得遠遠的詹姆西裡斯兩人也緊張地往回趕。
正在幸災樂禍的夏克緹下一秒就愣住了。盧平和彼得歪歪扭扭地朝弗若林冷飲店飛來,先是撞飛了外牆上凸起的冰淇淋形狀的招牌,隨後被甩飛的彼得更是撞碎了櫥窗玻璃摔到了店鋪地麵上。
夏克緹原本還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立馬變得痛不欲生,“該死的家夥——舅舅!舅舅!”
另一邊的詹姆、西裡斯技術好些,他們原本控製著掃帚朝朋友們飛去,為了避開另一把掃帚的撞擊,隻好用力握杆轉彎——結果就是殺進了貓頭鷹商店,幸好掃帚技術還算好,在一陣尖銳的鳥鳴聲中,詹姆亂糟糟的頭發插著羽毛又從店門飛了出來,隻餘身後老板崩潰的叫罵聲。
星期三,對角巷的商戶們受不了,這天四人組又來對角巷瘋玩,他們的破事直接被人舉報給了家長。
波特夫人直接沒收了掃帚,然後家長們壓著壞小子們給人道歉去了。
夏克緹:太好了,一群煩人精……
星期□□平浪靜。
星期五,無事發生。
星期六,夏克緹“放假”了。
夏克緹特意向摩金夫人打聽,她常常和一些來給家人買袍子的巫師主婦聊八卦。
“我跟你說,那幾個壞小子被家裡關起了禁閉!”摩金夫人吃著夏克緹送給她的小甜筒,“尤其是那個布萊克家的小子,布萊克夫人是位極其看重臉麵名聲的人,他呀,估計又要被管教一通了。”
星期天,夏克緹吃著雙倍巧克力球加巧克力棒加巧克力餅乾加巧克力脆皮醬的小聖代。
她無聊地捏著勺子用力戳著裝著冰淇淋的雪糕杯,鐵勺和玻璃碰撞出煩人的咯吱聲,引得在擺餐具的雪兒看了她好幾眼。
“在想什麼,小老板?”雪兒關掉了櫃子門。
“無聊無聊好無聊。”夏克緹悶悶不樂地把勺子插在冰淇淋裡。
5
七月福斯科家的早晨。
夏克緹把水波蛋放進沙拉碗裡搗碎,和蔬菜攪拌在一起。她說:
“舅舅,今天起床我還沒收到信。”
“這才八號,再等等吧。”弗若林喝了一口紅茶,不緊不慢地說。
“舅舅,今天我是還沒收到信。”夏克緹“虛弱”地靠在沙發背上,生無可戀地抱怨。
“這才七月十五號,再等等吧。”弗若林揮著魔杖,削皮刀飛起來給咕嚕咕嚕旋轉的蘋果削著皮。
“舅舅,今天我……”
夏克緹哭喪著臉,不待她說完,弗若林就自動接話道:
“這才七月二十一號,會來的。”
夏克緹悠悠長歎。
“實在沒收到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我們就去布斯巴頓,行嘛?”弗若林摸了摸垂頭喪氣的夏克緹。
“舅舅你饒了我這個英國人吧,誰要去法國啊——”
要是去國外讀書可就太麻煩了,聖誕節假期她可能都回不了家。
夏克緹把臉埋在柔軟的抱枕裡,聲音透過布料和棉花變得悶悶的,“霍格沃茲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
6
七月三十一號,夏克緹遲遲沒有收到霍格沃茲的來信,福斯科家兩口人一小精靈都已經做好了夏克緹要去國外魔法學院讀書的準備。
弗若林下午便去了魔法部谘詢跨國讀書的需求,店裡隻剩下夏克緹和雪兒看店。
黃昏時分,夏克緹走到後廚檢查了魔法冷櫃裡的冰激淩存貨,見賣得七七八八了,便讓雪兒收拾後廚,自己則去打掃店麵。
“叮鈴鈴——”門鈴響了,正在收銀台點錢的夏克緹抬起頭看過去,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走進了店麵。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夏克緹問。
“我想要一隻開心果味的甜筒。”
他年紀有些大了,但步履依舊穩健有力,說話中氣十足。
“哦,抱歉,”夏克緹為難地說,“冰激淩都要賣完了。”
老人眨眨眼睛,明明什麼也沒說,夏克緹不知為何覺得他有些難過。
啊……夏克緹心裡想著,他年紀這麼大了,或許也是趁家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來吃冰激淩的;說不定還是弗若林冷飲店的老顧客呢。
“稍等。”夏克緹急忙跑到後廚打開冷櫃,她費勁用挖球勺在冰激淩桶壁上刮下那點殘餘,二十幾個冰激淩桶刮下來,居然彙成了一個遠超過正常大小的、但顏色混雜的冰激淩球。
夏克緹小心翼翼舉著甜筒遞給了老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她頗有些不好意思。
“哦——”老人倒是很開心接過了,這蛋筒托上的冰激淩球五顏六色,如果它會發光,就活像一支舉在手裡的彩燈、火炬。
“我還沒吃過口味這麼豐富的甜筒冰激淩。請問要付多少錢呢?”
“不用了,”夏克緹急忙搖頭,這本來也是要清理掉的,“請您吃吧,我們馬上要打烊了。”
“感謝你的慷慨,女士。”老人俏皮地說,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顆檸檬雪寶糖,“我也請你好了。”
“謝謝你。”夏克緹高興地接過糖果。
她撕開透明的糖紙,“嘶啦”一聲響後,手中的糖果突然變成了一封信,夏克緹心跳猛地加速了起來。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紙做的,封皮上沒有貼郵票,隻是用翡翠綠的墨水寫著一行字:
[對角巷弗若林冷飲店收銀台處,夏克緹·福斯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