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位姑娘她醒了。”門外,小丫鬟小翠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西門吹雪正在屋內專注地擦拭著他的寶劍,魚腸劍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條遊龍,行雲流水般穿梭。聞言,他的動作微微一頓,那原本流暢的劍勢透出一絲滯澀。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深邃,如同寒潭之水,令人無法窺測其內心。
稍作停頓後,西門吹雪輕輕將魚腸劍收入鞘中,站起身來,步伐穩健地邁向廂房門口。他伸手推開房門,目光先是在門外那畢恭畢敬的小翠身上停留片刻,隨後薄唇輕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帶路。”
“是,少爺。”小翠連忙應聲,同時迅速低下頭去,仿佛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這些年來,西門吹雪的氣勢愈發淩厲,如同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即便是她這樣的家生子,對西門吹雪也是敬畏有加,鮮少有人不懼怕他的威嚴。
小翠始終低垂著頭,腳下邁著細碎的步伐,一路領著西門吹雪前行。她不敢抬頭看身旁這位冷若冰霜的少爺,心中滿是忐忑與不安。而西門吹雪則一臉淡漠,對小丫鬟的戰戰兢兢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並未放在心上。
即便是與他時常貼身伺候的仆人,對他也是心存畏懼之意。而那些身處江湖之外、甚至連其麵容都未曾見過幾回之人,就更不必說了。
“劍神”這一稱號,可不是白叫的。於眾人而言,西門吹雪仿若一塊萬年不化的堅冰,寒冷徹骨;又似一把出鞘的利劍,銳利無比,令人膽寒。這樣的人物,隻能遠遠觀望,絕不敢輕易褻瀆或接近。
沿著那曲徑通幽的園邊小徑前行,不多時,客房便映入眼簾。小翠保持著恭敬的姿態,行至房前時,默默地退到一旁。
西門吹雪感受著懷中的短劍,微微斂眸,立在客房外,似乎是許久未做有些生疏地輕敲了敲,暫且可以是稱作閨房的門。
屋內的魚筱已然聽到了來自門口的響動。不知怎的,她像是想起了某件有趣之事,原本就生得極為嬌美動人、形如桃花的眼眸之中,此刻流露出絲絲掩飾不住的笑意。似乎是沒忍住,一不小心,她竟是輕笑出聲來。
“嗬~公子不必如此多禮,快些進來吧。”女子的聲音仿佛具有魔力,像一隻調皮的小手輕輕撓動著人們的心弦。
西門吹雪走進屋內,隻見那醒來過後的女子容貌更勝,她身姿婀娜,麵若桃花,眉如遠黛,眼含秋波。一顰一笑都散發出獨特的魅力,如同帶著擾人心魄的小鉤子,讓人為之傾倒。
光線的陰暗處,無人知曉誰的耳尖微微泛紅。西門吹雪並未停下腳步,徑直朝著床邊走去。來到床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個尚側臥在床上的嬌小人兒。
魚筱見狀,撐起身子,一雙美眸饒有興趣地凝視著西門吹雪。她的目光熾熱而直接,即便此刻西門吹雪已然穿戴得十分整齊,可她那熾熱的目光卻好似能夠穿透他身上那件華麗的錦衣,直接看到他那寬闊有力的胸膛以及那一層均勻而流暢的肌肉線條。
“我叫魚筱。”魚筱輕聲說道,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終沒有從西門吹雪的身上移開過。
麵對這般火辣的注視,西門吹雪猶如刀削斧鑿般冷峻的下頜緊繃著,微薄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宛如一座冰山般散發著絲絲寒意。
“咚”的一聲輕響,在這寧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突兀。那柄魚腸劍,似乎還帶著西門吹雪懷中的一絲溫熱,輕輕觸碰在了魚筱的身邊軟榻之上。劍身寒光閃爍,映照著她有些疑惑的臉。
“這是你的劍吧?拿起來,用它刺向我。”西門吹雪靜靜站立,眼神銳利如鷹,目光緊緊鎖定在魚筱身上。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如同小錘,敲擊在魚筱的心上。
“我麼?”魚筱聞言,秀眉輕挑,眸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被玩味所取代。她緩緩坐起身,雙手輕輕搭在床邊,那雙含笑的眼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一隻即將撲向獵物的貓兒。
“西門吹雪,劍神之名,如雷貫耳。但你以為,我這柔弱女子,會是你的對手?”魚筱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幾分挑逗,仿佛故意要激起西門吹雪的好勝心。
魚筱知曉他的名字,西門吹雪並不意外。
他的麵色依舊冷峻,仿佛外界的一切情緒波動都無法觸及他分毫。微微眯起雙眸,那股從骨子裡透出的寒意更甚,仿佛連空氣都為之凝固。“劍下無分男女,隻論高下。你若不敢,便罷了。”
魚筱輕笑一聲,笑聲清脆悅耳,燦如夏花,儂麗多情。“激將法對我沒用,不過,我確實想見識一下,能讓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劍神,究竟有何等能耐。”
說罷,魚筱輕巧地從床上躍下,蓮步微移,一身輕紗長裙隨風輕輕擺動,又帶著不容忽視的颯爽英姿。她拿起那柄靜靜躺在軟榻上的魚腸劍,手指輕輕觸碰劍柄,感受著上麵的餘溫。
玉臂輕輕一揮,隻見劍身在空中劃出兩道淩厲而又優美的弧線,宛如兩朵盛開的劍花綻放在眼前。那劍仿佛與她心意相通,在她纖細的手掌間靈活自如地舞動著,仿佛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二者渾然天成、默契無間。
西門吹雪眼中微微閃過一絲亮光。若是一開始西門吹雪隻是想要試探女子能否配上寶劍魚腸,那麼現在他則是徹底對她起了興趣。握著劍的魚筱就是一把已經出鞘的鋒芒畢露的寶劍,比之魚腸,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正當西門吹雪準備開口邀請魚筱移至室外一較高下之時,卻見魚筱美眸忽然微微眯起,原本靈動飄逸的身姿瞬間變得如獵豹般敏捷迅猛。隻見她手腕一抖,手中的魚腸劍猶如一道閃電般直直地朝著西門吹雪疾刺而去,同時口中嬌喝一聲:“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