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板斯內普(1 / 1)

謝莉爾從校醫院的床上醒來,試圖坐起身。

龐弗雷夫人正好在病房裡,聽到動靜、一把拉開了她的床簾。

“天天來、天天來,德思禮你乾脆搬到這裡好了!”

謝莉爾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幾個月打擂台,她經常一身傷來麻煩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讓謝莉爾躺回去,不要牽動了腹部的傷。然後給謝莉爾檢查了一下,點頭表示恢複得還可以。

謝莉爾看到自己的側腹部上,出現了個拳頭大、向外呈放射狀的紅色新疤。那裡有明顯腫脹感,惡咒殘留的魔力仍如放電般帶來痛楚。同時也能感受到表麵愈合的皮膚下仍有血肉在生長著,有點怪怪的撕拉感。

龐弗雷夫人讓她今晚睡在這裡,並留下白蘚藥膏,讓謝莉爾自己按時擦,才不會留疤。

謝莉爾連連道謝。

她給自己擦完藥膏,窗外的天色也不過擦黑。

謝莉爾閒得無聊,用魔杖給最近割短了的頭發施展生長咒。結果頭發飛長,她隻好再用魔杖割掉,讓頭發留到了及腰的長度。

晚飯後的探視時間,陸陸續續來了一幫人看望她,都是學習小組成員。除了斯萊特林,三院的人都有。大家圍在謝莉爾的床邊嘰嘰嚓嚓說著話,她感覺很溫暖。傷口調動了魔力加以隔絕,也幾乎不覺得疼了。

“弗雷德呢?”

房間裡安靜了一點。

弗雷德從後麵擠到她麵前來,看著謝莉爾、神色很愧疚。

謝莉爾含笑說:“這次可讓你欠上我了,打算怎麼還?”

難得見弗雷德連一句玩笑話都接不上,謝莉爾隻好繼續說。

“沒彆的辦法了,知道嗎,隻能把喬治賠給我。”

弗雷德終於對喬治憋出來了句:“哥們,不然你就從了她吧。”

一屋子人都笑了。連喬治也有點無奈地笑了,不過耳朵紅了。

大家預備離開時,謝莉爾拉了拉哈利和喬治的衣服,做了個“多洛霍夫”的口型。

於是,知情的格蘭芬多鐵三角和韋斯萊雙胞胎都留了下來,和她說明情況。

哈利說:“當時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教授是弗立維教授,我們讓他檢查了多洛霍夫的魔杖,但他的魔杖上沒有那個咒語。”

“弗立維教授還說,那不是一個五年級學生能夠掌握的黑魔法。”赫敏補充道。

“考慮到家學,那個多洛霍夫就算會點出格的黑魔法也不奇怪。”弗雷德沉聲說。

小多洛霍夫的遠房堂叔——安東寧·多洛霍夫,仍被關在阿茲卡班裡的頭號食死徒,有著強大的黑魔法實力。

“但他的魔杖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喬治皺眉道。

這可奇了。她的感知不會“看”錯的。

“會不會他沒有用自己的魔杖,而是偷了或者撿了彆人的魔杖?又或者,他用了無杖魔法?”

這下,除了哈利外,幾人都笑了,赫敏也搖頭。

“無杖黑魔法攻擊?就算他那個堂叔從阿茲卡班跑出來,也做不到的。”羅恩說道。

謝莉爾看向哈利,問他:“哈利,你覺得呢?”

“我當時感受到的襲擊,確實是非常強大的黑魔法,我說不準……魔法世界裡,有沒有很強的黑魔法武器呢?”

“你懷疑是黑魔法器物的攻擊?”

謝莉爾沉思。

但另外幾人並不認同。

喬治解釋道:“魔法武器不像麻瓜的武器,不單純是工具。使用者必須有駕馭它的實力,否則無法驅動,甚至會被反噬。尤其是黑魔法武器,更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事實上,我和喬治已經逼問過那個多洛霍夫了,他差點嚇尿了褲子。”弗雷德輕蔑道。

“你們做了什麼?”赫敏懷疑地發問。

韋斯萊雙胞胎顯然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

喬治說:“總而言之,他不像有那個能耐。”

“我們不必胡亂猜測了,鄧布利多校長已經開始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明明受到攻擊的是哈利,但他卻反過來安慰謝莉爾,讓她不要為自己擔心。

謝莉爾抿嘴:哈特軟軟。

-

第二天出院,謝莉爾徑直來找斯內普,他對黑魔法的研究可能還在鄧布利多之上。

但在她開口前,先被斯內普好一頓陰損。

謝莉爾這才想起來,昨晚是約定好的熬藥日子。

顯然,她不能指望斯內普理解,自己受傷後需要住院,因此才不得不錯過約定。

“非常抱歉,教授,”謝莉爾雙手合十、一臉誠懇,“我沒法找任何借口,但希望能有一個彌補的機會。您平時教學任務那麼繁重,需要處理的藥材儘管交給我!我幫您一直乾到期末,您看如何?”

“交給你?上次一整批尖刺疣豬的毒刺都被你給毀了——”

為此,斯內普又罵了她十來分鐘。

謝莉爾默默拖過旁邊的一桶弗洛伯黏蟲,開始乾活。

斯內普罵得差不多了,喝了口水、話題一轉:“你剛才進門時明顯不記得錯過了熬藥時間。所以,找過來是要乾嘛?”

“我看到多洛霍夫用黑魔法攻擊了哈利。”謝莉爾抬頭看著他說。

“不是他,多洛霍夫的魔杖沒問題。”斯內普乾脆地說。

“那麼,會不會是他用了什麼黑魔法武器?”

“作為斯萊特林院長,我已經帶頭將他的宿舍搜過一遍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校長親自去檢查一遍。事實上,目前沒有任何線索指向多洛霍夫,除了你一個人的‘看到’。而出於對你的保護,我們不能說出你的‘看到’。所以,我這個院長,隻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把一個學生的宿舍翻了個底朝天。”

斯內普是不是因此受到了校外純血勢力的不小壓力啊,怨氣頗重。

“那您有什麼看法呢?以您的觀察與分析來看,這個黑魔法攻擊來自於……?”

斯內普質問她:“你的感知,究竟精準到了什麼地步?你說過,可以看到每個巫師的魔力光團。那麼,當時多洛霍夫身處人群之中,你是如何透過重重光團、確認絕對是他發動了攻擊?”

謝莉爾遲疑了:那一瞬間迸發出的黑魔法十分強烈、不容忽視,但那畢竟是極為短暫的一瞥。下一刻,她就趕緊轉頭對哈利射出盔甲咒,同時,自己也被沒注意到旁邊情況的弗雷德給一招擊中了。

斯內普嘖了一聲,說道:“已經對攻擊方位的所有人,開始挨個進行排查了。”

謝莉爾點點頭,目前也隻能先如此了。

謝莉爾埋頭收拾著蟲子。

過了會兒,斯內普忽然說了句:“你當時用出了盔甲咒。”

謝莉爾點點頭。

“但你在比賽中從沒使用過,”斯內普冷笑了一下,“是因為覺得肉搏更有趣?用魔力天賦來抗傷害,在眾目睽睽之下,才更出風頭、顯得自己更特彆?”

“不是一目了然嗎,教授,”謝莉爾訝然了下,接著對他不遮不掩,“當我調動魔力施展魔咒的時候,就無法分神進行魔力防禦了,所以這次才會受傷。至於對決的時候,我首先要保證防禦力,同時伺機尋找攻擊機會,贏麵才更大。”

那還是謝莉爾第一次使出盔甲咒。大概她心中保護哈利的念頭足夠強,才僥幸地一次性成功。

“你對自己的魔力天賦一定很自得吧,覺得它很特彆,覺得它讓自己很重要。”

“是啊,”謝莉爾一邊利落地掐蟲子頭,一邊不在意地說,“很遺憾並非如此。”

斯內普拿出了那種圓滑、險惡的聲調,說:“是啊,所以你就打算保護波特、救下救世主,好說服自己還是特彆的——”

“我出手保護哈利,還需要理由嗎?”謝莉爾皺起眉頭。

謝莉爾懷疑,他是不是在變著法兒地想要激怒她?

可為什麼呢。

發現對謝莉爾的攻擊全然無效,於是他開始攻擊哈利——說哈利和他的父親一樣,如何如何糟糕。不過是老調重彈,但謝莉爾確實開始動怒了。即便她清楚,斯內普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對於哈利受到的威脅無動於衷。

她也露出了自己生氣時才會有的麵無表情臉,想要他閉閉嘴,說道:“大家都說,哈利的眼睛和他的個性一樣,都更像莉莉姨媽。”

莉莉的名字一落地,辦公室裡霎時變得凝重。

他們靜靜地看著對方,掂量著、探究著。

謝莉爾知道,斯內普一定痛恨自己說出這個名字、揭開他的傷疤,無論自己是否有意。他肯定在設想,怎麼才能傷害到她……

但斯內普更在意的,確實是她“是否有意”——謝莉爾這種靜靜觀察他的態度背後,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開口了:“我討厭你的態度,德思禮,滑不溜丟、言不由衷,每時每刻,你都無不暴露自己的軟弱、衝動還有無能……就像你的母親。是啊,她也是同樣的人,我記得很清楚。”

謝莉爾猛地起身,打翻了那桶黏蟲。

她瞪著他,但沒有質問他,為什麼會“記得”她的麻瓜母親,他們本該毫無瓜葛。

這就是斯內普要確認的——

“所以,你知道我認識伊萬斯姐妹。”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

謝莉爾真想把這句話脫口而出,狠狠丟到他臉上。

不過,她強迫自己深呼吸。

“我向她提起過你的名字——作為學校裡的教授。我媽媽還記得你,記得……你是莉莉姨媽學生時期的朋友。”

她仍然在克製,沒有多說什麼,不想真的傷害到他。

但在那輕輕的一句話下,斯內普的臉還是立刻變成了難看的、不均勻的顏色。

謝莉爾還是太年輕了,她兩輩子也隻活到過十五歲。她不像她自以為地擅長掩飾——她麵對他那些刻意或不經意的過分言行時,總能拿出超出同齡人該有的容忍,還有她眼底若有若無的憐憫……

他開口嘲諷著佩妮。

他真的很有逼人恨他的天分。

“自己對魔法避之不及,結果生下來的女兒跑來了霍格沃茨——命運是多麼會諷刺人啊,”斯內普發出嘲笑聲,“即便如此,她也還是強迫自己對魔法視而不見,沒錯吧?一直是那樣,她不會改變的,無論發生什麼,都絕不耽誤她繼續把頭埋進沙子裡、當個拒絕真相的鴕鳥,不是嗎?”

謝莉爾在那一刻恨極了。

他知道什麼話可以讓她痛苦,而他樂見於此。所以自己為什麼還要設法保護他?

“魔法奪走了她唯一的妹妹,她為什麼不可以痛恨?您又在上一場戰爭中失去了什麼呢,教授?您的生活真有什麼地方被改變了嗎?依舊在任教之餘,發揮著魔藥天賦、獲取著天才巫師的聲名——”

“小心,德思禮。”斯內普不知何時已經抽出了魔杖,威脅十足。

但謝莉爾透過他的強橫,品味到了他試圖藏起來的驚慌。

現在是她樂見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