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不能給姑姑去請安。”
珈洛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今日扭傷了腳,便吩咐人快些去稟告給皇太後。
她心中自是有百般的尷尬,還有些心虛。
沒曾想翡翠回來時,不光帶回了許多的賞賜,甚至蘇麻喇還親自帶著禦醫來給她瞧了瞧。
可見姑母對她很是關心。
“皇後娘娘,皇太後那邊都給您賞賜了許多的東西,蘇麻喇姑特意來看望您。”
“然而皇上奴婢去了,卻連麵兒都沒能見到。”
“說是有政務忙,若是扭傷了自可請太醫。”
“等忙完了來看您,可此刻顯然已經快到了午時,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皇上這般虧待於您,親王如今可還沒有回科爾沁呢。”
“若是親王回了科爾沁,還不知道怎麼虧待您呢?”
瑪瑙神色忿忿的說道。
珈洛懶散的依靠在榻子上,聽到兩個侍女這麼說,微微笑道:“我和皇上本就不是尋常夫妻,他是否寵愛於我,對我而言影響不大呢。”
其實要她說,最好皇上現在就納妃。
這樣福臨可以去寵幸很多旁的妃嬪。
那些妃嬪指不定還需要討好她,時不時的說點新鮮事兒,送點稀罕東西。
最重要的是後妃們要誕下皇子。
她隻需要等著玄燁出生的時候,珈洛對玄燁母子展現出好意。
順理成章的就可以用心照料他們母子,為自己和科爾沁部族尋到好的儀仗。
她記得當初康熙爺曾說過他的親生母親去世太早。
其實對於珈洛來說,玄燁的額娘去世早,對於珈洛來說是好事。
她甚至可以在康熙一出生,就將康熙放在自己的身邊教養。
可珈洛無意於此,她做不出奪人愛子的事情來。
畢竟四阿哥當初的難處,在曆史上四阿哥的母子之痛實在是讓人傷感。
她這麼想著,忽然殿宇門口熱鬨了起來,一個小宮女跑進來稟告說:“皇上來了。”
珈洛右腳腳踝腫脹,連白綾襪都穿不了。
隻得光著腳踩著軟鞋,立在原地等著皇帝進門。
今日皇上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便服。
胸前團著的五爪金龍嘴裡銜著龍珠,騰雲駕霧。
“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身吧,你有傷在身,又何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少年聲音和煦,嘴角勾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珈洛複行禮,笑著說道:“臣妾謝陛下隆恩。”
“嗯。”
福臨邁步,坐在了榻子上。
珈洛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另一側榻子上坐著。
東暖閣實在是小,即便榻子上有矮幾,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隻有一個矮幾而已。
珈洛甚至感覺自己聞到了少年身上那並不是很屬於他的幽香。
這令她格外的有些不自在,身子輕輕的往後仰了仰。
此刻她穿著是直筒的明黃色真絲牡丹花蘇繡旗袍,腳下未曾穿襪。
她很不想脫下軟鞋,可又一想皇上並不會因為她脫鞋與否,就對她在情感上有什麼變化。
那何必讓自己受委屈?
於是珈洛看了一眼翡翠,翡翠頓時懂了,隨手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珈洛的腳邊,脫下了她的軟鞋。
福臨自然而然的便瞧見了她那雙腳。
細嫩白皙。
珈洛如今麵容膚色白嫩了許多,可還是和京城裡嬌嫩的女兒家不同。
如今她那雙腳卻格外的白嫩。
甚至因為腳踝上那青紫色的痕跡令她旁的腳踝肌膚格外的細嫩柔白。
令人遐想。
她的白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方?
福臨隻略看了一眼,便錯開了視線。
“竟是傷得這麼嚴重?”
他開口說道。
珈洛目光順著他瞧了一眼,轉而看向他,聲音溫和的說道:“皇上不用擔心,瞧著嚇人而已,沒有傷到筋骨。”
“都怪我愚笨,皇額娘本想讓臣妾來給您送湯膳,卻不曾想臣妾剛走到乾清宮不遠處就摔倒了。”
“帶累了今日都不能去給皇額娘請安。”
其實她和福臨的婚姻當真算得上各種不圓滿。
昨夜合巹酒沒有喝,並未圓房。
甚至連今日作為新婚夫婦一起去給長輩請安,兩人都做不到。
他們之間當真不算是婚姻。
“無事兒,皇額娘本就皇後的姑母,平日裡也是最疼愛皇後。”
珈洛點了點頭,心裡也是極認同這一席話的。
“是,姑母真是疼愛珈洛。”
“但珈洛也不能恃寵而驕呀,等臣妾腳好了,定是要去給皇額娘請安的。”
“好好侍奉皇額娘。”
女子的聲音極為認真。
就像是昨夜跟他說自己會規矩一般的認真。
福臨忽然想知道若是珈洛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姑母會在她大婚第二日讓丈夫納妃,她又是會有怎麼樣的表情。
“你可想知曉今早皇額娘告訴朕什麼?”
福臨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