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納莎想法很簡單,給自己搞個人設。
普通美少女,不過是學過幾年功夫罷了。
普通留學生,不過是醫學出身。
反正華國,每個公園都有幾位掌握古老武術的老人家。
自己跟著他們學習這項古老的技藝不是很正常嗎?
單殺一隊搶劫犯,不過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應激反應,要知道人的潛力是無極限的。
受了致命傷,還能活動?
那不過是腎上腺素在力挽狂瀾,都是正常現象。
想著想著曼納莎都心虛了,但現在也沒人計較這些。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少女,一轉眼麵色慘白,鮮血從她瘦弱的身體中湧出來。
麗薩雙手顫抖地按在傷口上,鮮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湧。
而那些被曼納莎救下來是人質,圍在曼納莎身旁,悲切地看著她。
那位被搶了法棍的老人,從口袋中掏出銀製十字架,輕輕地放在曼納莎的手中。
低頭虔誠禱告道:“願上帝寬恕你的一切過錯,你的靈魂在天堂得以安息,阿門!”
麗薩將那枚十字架扯出來,扔到老人的懷裡,惡狠狠道:“閉嘴上禮的烏鴉嘴,她還沒有死!”
老人收回了十字架,悲戚地看著因為憤怒和悲傷而麵容扭曲的麗薩。
老人一直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經曆過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曼納莎受的是穿透傷。
子彈還留在她體內,巨大的衝擊力儘數被曼納莎所吸收,內臟吸收受到衝擊力,已經支離破碎。
更讓人絕望的是,胸口大量湧出的鮮血。這也就意味著,曼納莎的心臟有可能受到了損傷。
曼納莎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沒有人能阻止。
看著老人悲傷的麵孔,麗薩更是絕望,那個笑容甜美,帶著才烤熟的小甜餅,活力四射地來到自己窗口的孩子,在自己懷中漸漸死去。
如同一朵枯萎的玫瑰,紅潤的嘴唇迅速衰敗,碧綠如玉的眼眸染上陰霾。
明明前兩天,她還在和自己分享研究成果,分享自己即將畢業,即將回國的快樂。
她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麗薩大口大口地喘息,瞳孔充血充滿了不甘。麗薩不甘心自己心中的太陽隕落,不甘心鮮花凋零在這個腐敗的城市。
自己的天使,不能死在這兒。
麗薩的悲傷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在躺屍中的曼納莎。
一股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曼納莎在心底問自己。
曼納莎:這出戲是不是演過頭?麗薩看起來要碎了。
曼納莎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好像有些不妥。
但是她不後悔,不偽裝一下,就要被當成新出道的超級英雄了。
將要過上無工資、無假期、無隱私的悲慘生活。
這也太殘暴了,自己絕對不要落到如此境地。
想通了的曼納莎轉動眼睛,看向麗薩,蒼白的嘴唇輕輕開合,聲音氣若遊絲:“麗薩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麗薩再也忍不住了,放聲痛起來:“彆說話喪氣話,醫生,我立刻帶你去看醫院!”
說到最後,麗薩聲音幾乎是嘶吼著。
她將血泊中的曼納莎一把抱起,飛快地向門口狂奔而去。
曼納莎:“等等……”
麗薩打斷了曼納莎的話:“彆說話,我一定將你送到醫院。”
說著麗薩身上迸發出恐怖的氣場,碾過一名劫匪的身體往外麵衝。
金發碧眼的麗薩,就像一個瘋子一樣,抱著已經成為血人的曼納莎,衝向一輛警車。
“上帝呀!”車裡坐的是戈登警長,正在揉著額角,昨夜他一直在處理小醜的事情,一夜沒睡正是困倦的時候,聽到急促的刹車聲,睜開眼睛看去,
一個神情癲狂,懷裡抱著一個血人的女人衝了過來,駕駛員緊急刹車。
如此慘劇,讓戈登一下子就醒了。
“上帝呀,快救人!”
不用戈登吩咐,駕駛車輛的警察早已踩中刹車,將車停了在麗薩身旁。
目標達成,麗薩也不客氣,一把拉開了車門,抱著曼納莎就坐了上去。
“快點去醫院,快呀!”
鮮血滴滴落下,發出黏稠的“啪嗒”,曼納莎的臉更白了。
麗薩知道自己剛從的行為很危險,如果遇上黑警察自己就沒了。
可這也是沒辦法,哥譚這鬼地方,救護車來的速度,取決於你承諾給多少小費。
曼納莎情況危急,眼看就要活不成了,這情況下,與其等不靠譜的救護車,還不如自己攔個車過去。
鮮血的氣味,衝入鼻腔,那是死神的熏香。
如此濃烈,令人作嘔。
戈登警長往後座看了一眼,就看到曼納莎那張蒼白而年輕的麵孔。
這孩子看起來比巴巴拉還要小,可是就要死了。
這個從戈登腦海中一閃而過,接著他拿起腰間的對講機,吩咐道:“一隊控製劫匪,二隊解救人質,我也帶重傷者前往醫院。”
“收到”
“收到”
幾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駕駛警車的小哥再一腳油門,衝向醫院。
曼納莎:……
自己是不是玩脫了,這場麵,自己不在重症監護室躺個十天半個月,就說不過去。
曼納莎睜開眼睛,慘白的臉上有了些許血色。她抬起手,輕輕撫摸麗薩的臉。
這時候,曼納莎才發現,麗薩現在的體溫比自己高不到哪裡去。
曼納莎更愧疚了,隻是自己現在爬起來,不但前功儘棄,也會嚇到彆人。
她隻能虛弱地安慰“麗薩姐,不要傷心,我不疼的。”
麗薩握住曼納莎的小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哽咽地道:“你會沒事的,到來醫院裡就有救命了。”
坐在前方的戈登也歎了一口氣,很顯然,他們將曼納莎突然的精神當成回光返照了。
曼納莎能怎樣,也隻能躺在麗薩的懷中,控製自身出血量,免得到醫院一看,血管裡都沒血了,心臟還在跳動。
自己下一步就要進入生物實驗室。
院士回國就要變成大逃殺,愛國劇情變為恐怖片。
想想就恐怖。
大量失血造成的乏力、虛弱、意識障礙湧上了上來,這具精心構建的身體,完美地模擬了人類的生理反應。
曼納莎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眼看就要睡過去了。
麗薩總是會輕輕拍打她的麵頰,避免曼納莎失去意識。
曼納莎無奈,隻能和麗薩說話,證明自己還有意識。
“麗薩姐我好想看看我的研究成果,看著她們運用到醫學領域,驅除病痛。”
曼納身上的聲音很輕,如同一陣風。
虛弱到如此程度,說到自己的研究成果時,她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
麗薩低聲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曼納莎安慰她:“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麗薩擦乾眼淚,低下頭。
坐在前麵的戈登,手上夾著香煙,聽著後座兩個姑娘的交談。
他將香煙叼在口中緩解心情,透過後視鏡,能清楚地看見,淤積在沙發上鮮血,和沉入其中的兩個姑娘。
金發姑娘臉上有個血手印,手上拿著一條絲巾,緊緊按在懷中少女的傷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鮮血快要流儘了,噴濺的鮮血慢慢停止了。
血液順著微微卷曲的黑發滴落。
“啪嗒啪嗒”鮮血滴落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如同計時器,惹人厭煩。
曼納莎縮在麗薩的膝蓋上,呼吸愈來愈弱。
而車內幾人的神情,也愈來愈嚴肅。
曼納莎無奈,這段路真長呀,再不到醫院,自己不死都對不起這氣氛。
好在,醫院就在眼前。
早就等候多時的急救科醫生,推著擔架就過來了。
打開車門,手腳麻利地將曼納莎拖了出去。
幾個護士飛快地跑了過來,分工明確。
檢查生命體征,插入氧氣管。
另外幾人拿著碘伏就跑過來了,衝乾淨曼納莎手臂上的血漬,找到血管位置,插入滯留針。
接著是輸血環節,暗紅的血液製品流入體內,接著是糾正□□平衡的藥品入場。
短短幾分鐘,曼納莎身上已經插滿了針頭,救命的藥品持續輸入。
既然已經到醫院了,曼納莎也放心了,安詳地躺在急救室,如同一塊木頭。
哥譚醫生治療其他的不行,但是對於搶傷經驗十足。
既然還有一口氣,那都不是事,先看CT。
看著眼前的膠片,醫生看了一眼,取下眼鏡,用力擦了擦再看。
“好家夥,你麵那個病人是幸運女神的親閨女吧!”
自認為對見多識廣的醫生甘拜下風,他很好奇。
如何才能做到身中數槍,槍槍不致命。
聽到懷特醫生的自言自語,好奇的醫生也湊了過來:“懷特醫生,這個病人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地去了。”懷特醫生指著電腦上的圖像說,“她的心臟是右位心,胸口的槍傷並不致命,其他部位的避開了致命部位。”
幾名醫生圍了過來,驚歎地看著這個醫學奇跡。
“她的肌肉甚至都沒有撕裂的跡象,這是怎麼做到的?”
一個醫生看過CT報告後,瞪大了眼睛。
“大概是因為她是一位功夫高手吧,阿打~”另一個看過曼納莎入院資料的醫生手舞足蹈地比畫著,最後以李小龍經典姿勢結尾。
幾位醫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科學結識不了的情況下,他們最後認同了他的說法。
華國功夫舉世界皆知,畢竟這麼離譜的事情,不加點玄學根本說不過去。
急救科那裡又來消息了,電話那頭是急救科主任懷疑人生聲音:“病人出血點已經處理完畢,血壓逐漸穩定,□□平衡重新建立……”
說到這兒,醫生聲音都有些飄忽:“簡單來說,觀察一段時間後,她就可以出院了。”
“這麼快!”
幾位醫生陷入了沉默,隻有一個年輕人眼睛發亮。
滿是期望地看著自己的同僚:“各位我的學術論文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