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半人馬,打破著這片童話的寂靜。
鐵蹄所到之處,植物隱退,露出白漆水塔。
“啪嗒!啪嗒!”聽著愈來愈近的馬蹄聲,曼納莎頭都沒有回,繼續窩在鮮花秋千上。
伸出一隻手,懶洋洋地打著招呼:“喲謔,舍得從你陰暗的‘馬棚’裡出來了呀!”
來者沒有在意曼納莎的調侃,徑直走到桌子邊,放下一個牛皮紙包裹,接著盤腿坐下。
甜甜的味道飄了過來,曼納莎鼻子動了動,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
唰的一下扭過脖子,黑色卷發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然後纏住了花藤上。
曼納莎捂著腦袋:“疼疼疼!”
活化的藤蔓也嚇了一跳,枝條顫抖慌慌張張地想要解開纏繞在枝條上的發絲。
隻是很顯然,枝條搞砸了。
曼納莎直接放棄了那一縷發絲,微卷的發絲脫落,融入植物之中。
而重獲自由的曼納莎也瞬間撲到桌子上,眼睛裡黃色的牛皮紙包。
曼納莎解開繩子,果然如她所料,裡麵裝著核桃酥。
曼納莎激動地冒出小星星,有粉色花瓣從曼納莎的頭頂飄落,她驚喜地問:“桃酥,這是哪兒來的。”
曼納莎一邊問,一邊拿出一套茶具,準備製作搭配點心的茶水。
跪坐在鋼鐵之上的半人馬,正在盯著頭頂的藤蔓,聽到曼納莎的問題,轉頭看向她。
“這是你遺忘在櫃子裡的點心,就在茶葉旁邊。”
曼納莎聽了感動極了,看著他一直看著頭頂的葉子,直接摘下來,好心地遞到他嘴邊。
“我看你一直看著,是不是餓了,少吃茶葉,多啃綠植。”
半人馬沒有理會曼納莎,並回應她一個優雅的後腦勺。
曼納莎也不生氣,將手中的葉子塞進自己嘴裡,嚼吧嚼吧吃了下去,繼續手上的事。
畢竟這個被她一頭從時空隧道中撞出來虛卒,腦殼有些問題。
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巡獵星神,還將自己的名字改成嵐。
笑話,他要是巡獵星神就算是一個分身,自己和這顆星球也灰飛煙滅了,能在這裡和自己說話?
反正曼納莎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他不是落地時撞壞了腦子,就是記憶星神的奇物影響了。
還巡獵星神,我看是歡愉星神下凡。
不能和傻子計較,微笑jpg。
……
組成桌子的藤蔓在半人馬來後,四個桌子腿抖成殘影。
就算如此,桌麵還是穩穩當當,懂事的植物們,開始掰自己的小枝乾,填進小爐子點火。
曼納莎將紫砂壺放在爐子上,等水沸騰,自己則回到秋千上,伸出手戳了戳嵐結實的馬背。
曼納莎賤兮兮地慫恿道:“要不你去試試,在他麵前宣揚巡獵的輝光。”
纖細的指尖,輕輕地刺中馬背,其下結實的肌肉瞬間收緊,繃出明顯的肌肉線條。
沒等曼納莎收回手,馬背上瑩藍的光芒一閃而過,一支利箭正停在她的眉心。
曼納莎一點不怕,單手挪開箭矢,還翻了一個白眼:“咋還急眼了,我又沒有說錯,你一個毀滅的虛卒,cos巡獵還上癮了?”
“拿開你的手。”嵐聲音如同冰晶碎裂,冰冷無情,同時手臂用力,拉緊緊弓弦。
兩人對峙起來,構成秋千的植物害怕了,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隻能不停地往小火爐裡麵加柴火,植物的努力沒有白費,桌子上的水壺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曼納莎聽到聲音,舉起雙手:“到此為止,水開了,錯過溫度,茶就不好喝了。”
說完也不管致命的箭矢,低頭手忙腳亂地開始泡茶。
拿起水壺,溫杯、投茶、衝茶、出湯。
分給嵐一杯後,曼納莎拿起直接的一塊桃酥繼續看戲。
嵐看著青瓷茶杯,收起箭矢,開始喝茶。
這樣的對峙發生了很多次,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反正死不了,就不浪費時間了。
……
水鏡中,遊樂園的群眾自發組織起來解救人質。
人質身上那多種過敏原的液體,滴落在群眾手臂之上,沒過多久,不少人都出現蕁麻疹的症狀。
嵐轉頭定定地看向嗎曼納莎,殺意漸起。
曼納莎舉手投降:“放輕鬆,我的賜福已經結束了,那些人的蕁麻疹完全自然過敏,和我無關。”
嵐手中的武器如熒光般消散,端起茶杯順手搶走了最後一塊桃酥,並在曼納莎悲憤的眼神中,一口吃掉。
曼納莎:QAQ
……
不提曼納莎的悲憤,救援那邊又出新活了。
人質救得差不多了,輪到小醜和小醜女了。
先是結實的軟梯斷裂,兩人從高空墜落。接著是人群自發堵在應急通道上,過敏的人,情願走到醫院,也不願意讓小醜及時得到醫療救助。
話說,要不還是讓小醜接受治療吧。他那樣子,一定沒有買醫療保險,自費醫療,絕對能讓他賠錢的底朝天。
趕來的醫生,也是加入救人大業中,隻是他們統一忽視重傷的小醜和小醜女。
還是夜翼和紅羅賓做了個擔架,將他們給抬出去了。
至於半路上擔架斷裂,那就與他們無關,都是意外。
總不能是在做擔架時故意的,隻為摔小醜一下!……不會吧?
和遊樂園熱鬨的場景不同,水塔區域依舊風平浪靜,兩個定炸單沒有自爆的打算。
曼納莎嘬這茶水,看淒慘的反派,美滋滋。
曼納莎:解決了搗亂的家夥,自己的畢業論文應該安全了。
想到自己的論文,曼納莎也沒了看戲的心情。
迅速解救手中的食物,從藤蔓躺椅上走了下來。
幾朵鮮花在曼納莎與半人馬之間綻放,曼納莎腳步輕盈,踩著鮮紅,落在嵐的身旁。
白皙的手落在結實的馬背上,溫熱的手心,與冰冷的馬身接觸,嵐應激地跳了起來。
曼納莎露出討好的笑容:“既然事情解決了,我們走吧,小馬寶莉。”
“首先我不叫小馬寶莉,我有名字,我叫嵐,還有我不是你的坐騎。”嵐嚴道拒絕。
他一眼就看出曼納莎的想法,這給豐饒的令使,萬界之癌的容器,沉迷於角色扮演的迷失者。
想要坐在自己的身上,想都不要想。
曼納莎到時覺得他是傲嬌,隻能先安慰他:“好了的小馬寶莉,你不是我的坐騎,是我的室友。”
說著曼納莎雙手合十,期待說:“我的好室友,我今日消耗已經過大,求求你將我帶回去吧!”
同時,曼納莎放鬆對心臟對星核的束縛,毀滅的氣息悄然落下。
三度受到驚嚇的藤蔓,護著曼納莎的茶具,縮到角落瑟瑟發抖。
曼納莎沒時間去安慰小家夥,她隻想快點回到自己溫暖的小床,好好睡上一覺。
在曼納莎的印象中,嵐隻是一個虛卒,隻是他堅持自己是巡獵星神。
隻要用毀滅的力量去刺激刺激一下他,應該就能乖乖聽話。
曼納莎:cos入魔了,不過他找的鎧甲還真像呀,定做的?還是自己手搓的?
不等嵐再次拒絕,曼納莎一個飛撲,躺到那緊實的馬背上,手手枕著在身下。
懶洋洋地說:“那麼親愛的嵐,我們回家吧。”
……
今夜的哥譚夜不能眠,高樓大廈間的巨幅顯示屏,播放小醜被捕的好消息。
大街小巷裡,因為加班而疲憊的人們,邁著沉重的步伐,抬頭望去向高處,蒼白而麻木。
小醜如同爛肉一般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循環播放。
麻木的人笑了一下,確認自己的工作地點安好,再次垂下頭,在寒風中走向回家的路。
現實的冰冷將社畜喚醒,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超級反派什麼的,隻要不砸掉自己貸款30年買房子,就與自己無關。
哥譚的大街上,上演著人生百態。
而在所有人都沒看到的高空,深藍色的半半馬在烏雲的掩護下,帶著白裙少女從天邊飛過。
夜空泛起微藍,午夜已經過去,黎明將要到來。
嵐落在一處一棟大樓上,俯視城市另一頭熱鬨的遊樂園。距離不是問題,隻要他想,他的視線將遍布整顆星球。
嵐感歎:“這裡還真像阿哈的樂園,還有那個小醜,阿哈見到他,說不定會賜福於他。”
曼納莎聽到他的話,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翻身,後背的懸空感覺讓曼納莎瞬間驚醒。
她如同驚慌的小貓一樣,揮舞四肢:“啊啊啊,要掉下去了!”
就在曼納莎以為自己這次死定,複活點都選好了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托起了她。
曼納莎順著力道再次回到馬背上,害怕再掉下去的曼納莎虛環住半人馬結實的勁腰。
曼納莎趴在緊實的肌肉上,順著他的視線看,接著嫌棄地移開視線。
曼納莎懶洋洋地反駁:“那可不一定,悲悼伶人可不是崇尚【歡愉】才被賜福的。”
誰都不知道,對於【歡愉星神】來說,什麼樣的樂子才是樂子。
“看起來這座城市今夜無人入眠。”曼納莎語氣中有掩蓋不了的愉快。
這時,廣場屏幕上出現了現場的直播。
隻見醫務人員磨磨蹭蹭走到兩位超級反派身旁,在鏡頭的逼迫下,保持職業素養。
小醜死不足惜,可是不能搭上自己的前途。鏡頭下的醫務工作一絲不苟地操作,無需刪減,都可以當作教學視頻。
隻是追求質量,速度自然就慢下來了。
看著3分鐘過去,還在消毒操作的醫生,曼納莎就樂。
“那個醫生是在消毒嗎?不是,他在消小醜的命!哈哈哈,太有樂子了!”
說著,曼納莎手不自覺地動了起來,用力拍打著嵐腹部的甲胄。
“當當當。”
手掌與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嵐低頭,看了一眼在自己腰間作亂的纖纖玉手,糾結了一會兒。
輕輕將曼納莎的手撥下去,轉頭看向自己後背的少女說:“小姐,請自重。”
被阻止的曼納莎來勁了,從嵐甲胄縫隙伸了進去,觸碰到水晶質感的肌肉。
曼納莎抬頭,不服氣地說:“這可不算騷擾,你可是自然元素構建而成的能量體。自然界的風吹過我臉頰,我總不能說風騷擾我吧!”
看著振振有詞的曼納莎,嵐一時無言,認真地看著曼納莎。
天真的眼神,活潑的神色,一點都看不出那是曾經毀滅星區的令使。
看來上次的戰鬥,對她的影響十分之大,大到豐饒對她精神的影響已經忽略不計。
嵐在心裡這樣想著,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
“你完全有能力殺死他們,為什麼不了?”嵐試探性地問道。
眼看自己惡作劇失敗,曼納莎慵懶靠在嵐冰涼的後背上。不多時,睡意上湧。
曼納莎打了一個哈欠:“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在異國他鄉艱難求生,殺人對我來說太高端了。”
說話聲越來越低,最後曼納莎再次陷入了沉睡。
嵐歎了一口氣,理智告訴他,應該將背上這個,豐饒孽物抖下去,用蹄子踐踏成泥。
可惜人性阻止了他,嵐不過是巡獵星神的一縷意識,在脫離巡獵星神那個龐大的規則意識後,再次找回了人性。
先不說豐饒令使恐怖的生命力,現在打碎曼納莎的軀體,就會釋放封印在她體內星核。
萬界之癌降臨,這顆星球毀於一旦。
人性充沛的嵐,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感覺到後背傳來溫熱的呼吸聲,這個包裹著萬界之癌的豐饒孽物,又睡著了。
嵐後腿用力,騰空而起來,趁著夜色回到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