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清寧連飯都沒有吃就馬不停蹄的趕去了許家,許明軒對於她這麼早來還是有些疑惑的,畢竟她這位義妹做事雖然跳脫但卻並不會對她過於失禮,如今這麼早來怕是碰到了什麼難事。
果然在夏清寧說完後許明軒才嚴肅道:“葉家怎麼也算是官場裡的一股小勢力,雖不像首輔般勢力強橫但也絕不是我們這種白身開罪的起的。”
夏清寧點頭道:“我懂了。”
見夏清寧要走,許明軒才微歎了口氣道:“回來回來,我又沒說沒有其他辦法。”
“京中每過一段時間總會有場聚會,有時也會叫我們這群有些頭臉的商賈參加,到時你就以我義妹的名義共同參加,葉家一定會來。”
夏清寧思索了下點頭應下。
直到子時的更聲響起,夏清寧才穿著一身黑衣小心翼翼的摸出門去。
“誰?!”
屋裡人忽然出聲夏清寧頓時一驚,疾步上前就將人的嘴捂起來。
月光照射下寒光一閃,夏清寧趕忙湊近急切又小聲道:“我我我!”
男人聞言眼淚幾乎是在瞬間就落了下來。
溫潤的淚落在手上,滑落時又變得冰涼,宋悅轉身一把抱住夏清寧的腰身,臉埋在肩膀處低聲啜泣起來。
夏清寧先是拍了拍男人的背,隨後才又笑道:“一路上都打趣你是個嬌弱的公子哥,沒想到還真是。”
宋悅埋著頭哭了半響才哽咽著道:“你討厭我這個樣子所以到現在才來找我嗎?”
夏清寧無奈的舉起手道:“冤枉啊,我真是托了人幫忙的,原本是說過段時間的宴會我找機會接觸,但因為放心不下所以今天才摸黑進來的。”
感覺到懷裡人動了下,夏清寧才有些尷尬的將人推開。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夏清寧借著月光看向宋悅,見眼前人一身月白中衣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還因為剛剛的動作散開了些,便有些羞赧的移開了眼。
宋悅卻為她這樣的舉動笑了。
半響才落寞道:“還能怎麼樣,絕食抗議也根本沒人管我,不像有些人居然還胖了。”
說著宋悅就要伸手過去,夏清寧卻趕在他手伸過來前先從腰封處掏了幾個包子出來。
“誰家好人一天就胖成這樣,而且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用自己的身體威脅彆人,不論管不管用最終你總是受害者。”
宋悅接過還有溫度的包子,麵色明顯一怔,剛剛心裡旖旎的心思頓時散了個乾淨。
看著宋悅小口小口的吃著包子,夏清寧倒了杯水遞過去後才道:“所以你眼下是什麼情況。”
“我母親要我嫁去表姐家。”
夏清寧一愣:“你表姐不是娶親了嗎?”
“嗯,所以我做小。”
夏清寧卻是皺眉道:“憑什麼?”
宋悅聞言連嘴裡的包子都忘了咽,就這樣愣愣的盯著夏清寧,半響才暗啞著嗓音道:“我之前……即便他們不知道,但一個男子一人在外這麼久也不會有人覺得他身子還乾淨的,不乾淨是做不了主夫的。”
夏清寧卻更是不解道:“要按你這樣說的話,對麵連個主夫的位置都不願意給你,又怎麼會真的成為什麼助力?這交易真的成立嗎?”
這次輪到宋悅沉默了。
“隻有利益捆綁之後才能談合作,對麵顯然沒有把葉家放在眼裡,不過是瞧你好看舍不得罷了,若真是過去了,那邊的主夫如何,其他夫侍又如何,彆到時好處沒討來還搭上一個兒子。”
宋悅看著手裡的包子苦笑道:“不過一個兒子。”
夏清寧卻是搖搖頭道:“這裡的確是以女為尊,但同樣的這裡的好處也在於女人掌權,雖然我如今還沒有當過母親,但我知道,對於這些受過教育的母親而言,不論是女兒還是兒子,在她們心裡總有些不可撼動的地位。”
一個掌權的母親對於孩子而言遠比一個掌權的父親要慈愛的多。
看著門口放著的飯菜,宋悅終於還是沉默的點了頭。
等到夏清寧回到家時,剛打開院門就看到腳邊躥過來一個黑色的影子,再一抬頭正見一人穿著湖藍長衫站在院裡,月光下那人看著更顯得清冷出塵,隻是那披散的頭發和平順的衣衫又似乎有些像是精心打理過一樣。
“怎麼還不睡?”
夏清寧轉身關門。
“怕妻主出門匆忙丟了鑰匙進不了家門。”
夏清寧卻笑道:“下次就不用等我了,我這人從小翻牆揭瓦的一個牆頭還是不在話下的。”
當然還有兼職了少兒攀岩教練的緣故。
對此江容恬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詞。
下次……
見夏清寧準備進屋,江容恬才道:“你不在我一個人害怕,而且我覺很少,還是等等妻主吧。”
夏清寧聞言欲言又止,到底還是輕聲應了下來。
宴會沒等到,卻等到了債券在京城裡掀起的一陣跟風潮,原因無他,隻因為在聞所未聞的形式和無比誘人的利益麵前,是個人也難做到處變不驚。
看著門口蜂擁而至的百姓和站在身後翹首以盼的掌櫃們,夏清寧卻是攔著人半刻鐘才慢悠悠的起身去開門。
“謔,這麼多人。”
聽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詢聲響起,夏清寧卻是笑著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我們這也隻是試點,各位覺得值得再入手也不遲,隻是這先到先得,這次我們開業大酬賓,之後就要收額外的傭金了。”
人群靜了一瞬才又人開口道:“什麼意思,什麼傭金?”
夏清寧則解釋道:“現在我們剛開業,大家還不知道所以不為賺錢就為讓大家知道,之後我們肯定是要從各位的手裡抽點錢出來,不然我們這屋裡為各位掙錢的人就先餓死了。”
另一人道:“可你們這說的不是不一定會賺錢嗎?”
夏清寧笑道:“我們上麵也說有可能賺大錢啊。”
見眾人還是疑惑,夏清寧才朝著天拱了下手道:“各位聰明的也該發現了,我們的這些想法正是跟隨陛下想出的,和陛下的國債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隻是不同的是,我們的掙得多,自然也就風險大的多了。”
驟然間說話聲就蓋過了夏清寧,眾人七嘴八舌道:“那你們這個究竟是賣的誰家啊。”
“那要是酒樓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一兩銀子買了之後就免費去酒樓吃啊,畢竟我們也算是那家酒樓的老板。”
感受到身後掌櫃們著急的眼神像化作實質投來,夏清寧隻能急忙道:“掌櫃的吃飯都得走賬呢,更何況是咱們這些小掌櫃。”
眾人一聽有人便來了興致。
“聽這位小姐的說法,你已經買了?”
夏清寧笑道:“那當然,我已經把手裡能拿出來的全部拿來買了各家了。”
“可按照你這樣說,這和賭場又有什麼分彆?”
眾人一聽賭場立刻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夏清寧見此先是欣慰一番,隨後才道:“當然不一樣,賭場是靠運氣但我們這裡各位可就變成坐莊的了。”
“比如,這位小姐。”
夏清寧隨便指了一位女人道:“你平時吃飯嗎?”
女人皺眉:“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要是不吃飯還能活到現在嗎?”
“我的意思是出門吃。”
見女人點頭,夏清寧才立刻乘勝追擊道:“所以說啊,等這位小姐買了這家酒樓的債券,吃的次數更多後,這家規模就越來越大,到時這位小姐投出去的這筆錢就會翻很多利潤,而大家要做的就是支持自己投的債券的店家,這樣店家和各位都能賺到錢。”
眾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可這樣大家不都賺了,那錢從哪來?”
夏清寧手掌抬起向著眾人方向:“從不買債券卻要花錢的普通人身上,從買了那些破產老板的債券的人手裡。”
看下麵人已經有些安奈不住,下麵忽然有人出聲道:“我出二十兩買劉老板的綢緞,再出五十兩買張掌櫃的酒樓的菜。”
一人帶頭眾人才終於摩拳擦掌的開始了,雖然有不少人觀望,但到底留下來的也十分可觀了。
最終夏清寧和許明軒相視一笑。
終於在兩人的生意做到如火如荼時,京中的宴會總算是開了。
夏清寧和受到邀請的許明軒一同參加,隻是路上夏清寧卻十分誠懇的表示自己不想成為焦點,於是便讓許明軒說不論彆人誇什麼,她都要承認那是她自己,而自己則是退到了角落裡。
宴會開始後果然像許明軒說的那樣,葉家到場了。
看著葉家一身華貴的走進來後,夏清寧總算知道為什麼宋悅那麼愛美愛錢了,搞了半天全家都是這樣的畫風。
不過比起葉家其他人,葉家的女兒的確更高傲難以接近,好在兩人在宴會上總會給宴會主人一些薄麵,隻是夏清寧左右端詳了半天,彆說宋悅了,就連男人她都沒見到一個。
見夏清寧看過來,許明軒剛想過去卻又被人半路截胡了。
夏清寧見到後也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就自行走遠了。
好在這家主人家不大,沒走多遠夏清寧就聽到了不遠處男眷席的聲音,隻是這即將被惹火的聲音怎麼那麼像宋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