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符蘇葉和晏廣白兩人正在爭搶一套被子。
“這是我的房間這個被子歸我,鬆手。”
“朕是皇上,是天子,這得歸朕,你去睡地上。”
“憑什麼又是我睡地上,上次我睡的地上,這次得你去,什麼天子地子的,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了,你去。”
“朕命令你撒手。”
符蘇葉嘁了聲:“你命令個屁啊命令,把被子給我。”
說完她就低頭朝著晏廣白的手咬過去,晏廣白見狀撒開手:“符蘇葉你是狗啊。”
“嘿嘿,狗今天睡床,天子委屈你睡地上咯。”
符蘇葉哼著小曲抱起被子丟在床上,死死的霸占著床,晏廣白伸出食指對著她,氣的發抖:“好好好。”
他本來打算以後要好好待她,沒想到她還是這般欠打。
“啊,你說他倆在屋子裡吵起來了?還讓他睡地上。”
符母聽符蘇葉院中的侍女傳話,聽後好一陣子坐立不安,不過這一點倒是讓她想起以前的符蘇葉。
以前的符蘇葉就是這般,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不願吃虧,不過這次對麵可是皇上,隻怕是踢到塊硬骨頭。
“那那位呢,可有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兩人就這樣睡下了。”
侍女在門口趴著聽了好久,直到裡麵沒了聲音她才跑來稟報。
“不管了,你先回去看著他們,有事再來稟報,還有,吩咐下去明日誰都不要暴露他的身份,我怕引起哄亂。”
“是夫人。”
侍女走後,符父恰巧從外麵走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和玄兒在商討明日事宜嗎?”
“商討完了,葉兒屋子裡的侍女怎麼過來了。”
“沒事,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符父沒行動,他坐在符母剛才坐的位置上唉聲歎氣,符母察覺不對停了下來,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再次歎氣:“青州來的是沈雁禮。”
符母一驚:“是他?”她坐到符父身邊:“那明日該怎麼辦,讓葉兒跟皇上離開,安王可不是個好惹的,若是被他知道葉兒已經回來了,恐怕是不會把她放走的。”
“哎,我就是在為此事苦惱,要不然明日就讓葉兒彆出院子。”
“暫且也隻能這樣了。”
這一夜,隻有符父與符母二人未睡好。天剛蒙蒙亮山莊裡的下人就在準備今日的宴席,而他們夫妻二人穿戴整齊後直接來到符蘇葉的院子。
侍女察覺到人來了便睜開眼睛,見是他們二人:“老爺夫人,小姐還沒醒。”
“我知道她還沒醒,你過來。”
侍女走了過來,符母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不讓小姐出去。”
“好,等她醒了你就告訴她,我們今天會很忙,無暇顧及她,一定把她看住了。”
“是的夫人。”
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晏廣白從屋子裡拉開門,夫妻二人同時回頭:“皇上,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你剛才說沈雁禮也會來?”
兩人對視一眼,符母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她說話的聲音明明很小,他是如何聽見的,她也沒聽說過皇上的耳力很好啊。
見他們不說話,晏廣白急覺得自己方才沒聽錯。沈雁禮之前說的話他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
難怪沈雁禮什麼都不想要隻想要符蘇葉,原來兩人之前還有一段舊淵源。但看符蘇葉的樣子,她似乎已經忘記他和沈雁禮之間的關係。
這一點對晏廣白來說倒是一件好事情。
他扭頭看向正在床上熟睡的符蘇葉,為低著頭為自己小小的慶幸了一下,“放心吧,朕會看著她不讓她出院子,但宴席結束後,朕會帶著她回宮。”
符父聲音突然大聲起來:“回宮!她才剛回來沒幾日,會不會太操之過急了些。”
說完後他就被符母的一個眼神殺了回去,瞬間閉上嘴。
符母接著他的話:“是啊,會不會太著急了些。”
晏廣白也很難理解這對父母現在的心情,若是日子來得及他也不會這樣急匆匆的離開。
“朕與她出來的實在是有些久了,你們若是想她就帶著令牌就進宮隨時來看她。”
說著他從腰間抽出一塊令牌扔給符母:“拿著這令牌你們可隨時進出宮。”
這番安撫的話還算是安慰到他們的心口上,至少能去見符蘇葉,不用到處派人去打探她的消息。
夫人二人跪在地上:“多謝皇上聖恩。”
晏廣白上前伸手讓二人起來:“一家人,不必如此。”
天色愈來愈亮,那些商賈世家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入山莊。
山莊逐漸熱鬨起來,符玄被他們的圍得水泄不通,後來的人想見他也是見不著。
議事堂一瞬間擠滿了人,符玄望著這滿屋子的人,強顏歡笑著。
下麵的人究竟是散發了多少請柬,為何來了這麼多人。
“少主,看看我們,我們家百年都是做布料的,您看看我們能不能入商行。”
“少主先看我的,我們是做金銀首飾的,我的首飾還被皇家看中過。”
“少主,我們家的賭坊。”
“少主,我們家的胭脂。”
“少主……”
“少主……”
他們七嘴八舌的,聽得符玄耳朵都快炸了,他對著沙華使眼色。沙華對著旁邊的下人揮手,下人將他們攔住。
沙華站在符玄的旁邊,抬起雙手手掌往下擺了兩下。
“諸位老板,聽我說句話。”
那些嘈雜聲總算是安靜下來不少。
沙華笑道:“我們山莊都知道諸位此行來的目地,也知道許多人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大家既然能來山莊那就是有緣人。我們自然也不會讓諸位空著手回去,大家把自家做的生意還有地址都寫清楚寫明白,到時我們少主會親自挑一些人入商行。諸位老板請移步兩側去寫下來吧,寫好後放在旁邊的箱子裡麵。”
“大家都彆愣著了,快去寫吧。”沙華揮手讓他們趕緊去。
他們一個跑得比一個快,爭先恐後的去寫,而有的商家很有頭腦,他們早早就寫好了站在角落,等到他們寫完放完後,他們再放下自己的,這樣符玄就能先看到他們的。
中間開出來一條通道,符玄趁著這條道走出議事堂,剛沒走幾步又有人湧了上來。
符玄實在是不想應對這些人,對著沙華說道:“你來應對他們,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啊,少主你去哪?”
話音剛落,符玄淩空而起,翻過他們的頭頂,飛到人的儘頭,他們抬頭目光追隨著符玄敏捷的身姿,正準備跟上去。
沙華又開始說剛才的話。
說完後他們就沒在理會符玄,徑直跑向議事堂。
沙華站在一旁,拍了拍胸口,有驚無險的說道:“少主這是出的什麼鬼主意,這不是招來一群惡鬼嗎。”
他說的十分在理,現在這些商家完全就是一群惡鬼,都想進入商行,一旦進入商行他們的東西價格就會比現在至少高出一倍,多至數倍。而進入商行裡的東西就不是賣給尋常人家,那些東西就隻會賣給那些非富即貴的人,運氣好的說不定還會被宮裡看上。
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儘是數不儘的好處,這就是他們花千金買請柬的緣由。
這一杯羹就算是分到殘渣那也是富得流油。
瀑布下麵站著幾個筆直的身影,其中兩人不分高下。
沈雁禮輕笑一聲:“倒是巧了,肅王不是被發配到崖陽城了嗎,怎麼出來了。”
晏紹不屑一顧:“安王消息倒是靈通,怎麼,你也想入商行。”
兩人自上次一彆,都相看兩厭,此時見麵更是覺著煩心,說話有多難聽就說多難聽。
沈雁禮:“本王不缺錢,倒是你,崖陽城艱苦,是得好好抓住這次機會。”
晏紹:“安王退兵一事也不知青帝是如何處罰你的,我倒是聽說被打了幾十軍棍,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說話,想來青帝是手下留情了。”
沈雁禮:“誰讓本王是親生的呢,不似某人,被自己弟弟貶去那麼遠的地方,哎,想想都覺得心酸。實在過不下去,就告訴本王一聲,本王讓人給你送幾床棉被。”
晏紹臉色一黑,咬著牙:“不必了。”
賈老板夾在中間是一動也不敢動,他隻想著能快些上去,免得被那些老東西搶先了。
晏紹黑著臉抓著賈老板的衣襟飛上瀑布,賈老板的臉都憋紫了,愣是沒敢多說一句。直到晏紹把他放下後他立馬起身往人多的地方跑。
晏紹站在上麵,轉身俯視著沈雁禮。沈雁禮帶著一臉欠打的笑意盯著晏紹,輕踮腳尖飛上瀑布,他身後的兩個侍衛緊隨其後的跟著他。
他上去後站在晏紹的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隨後越過他身邊:“走,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撈點什麼好處,總比喂狗了好。”
晏紹緊握的拳頭咯吱作響,他仇視著沈雁禮的背影。當日沈雁禮若是答應了他,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的眼中漸漸浮現出殺意,咬牙切齒。
“沈,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