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大家把昨天寫的作業拿出來，我們講一下昨天布置的作業。”
洛煦陽撐腦袋的手換放下，整個人向後躺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飛過的鳥。樓下偶爾能傳來幾聲彆班體育課的歡聲笑語。
坐在前麵的張誌成還在睡，趴在桌子上被桌前的書本擋住一大半，隻留下一點頭發還在外麵。
這老師是新來的實習老師，第一次嘗試代班上課，她拿著教材走下講台，邊走邊問：“這道題選什麼？有沒有人來說一下？”
教室鴉雀無聲，甚至為了躲避點名有些人本來就沒抬起來的頭壓更低了。
全班唯一抬起頭的就隻有望著窗外的洛煦陽。
洛煦陽轉頭看向林緒風，發現自己的同桌壓根連課都沒聽，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寫畫畫，偶爾看看墊在下麵的練習冊。
“黃黎虞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選什麼。”
發現根本沒人搭茬的實習老師有些許的尷尬，抬手將往下滑的眼鏡推回原位，點了一下學習委員的名字想將這個課堂互動跳過去。
沉睡的張誌成聽到黃黎虞的名字耳朵先動了一下，然後將頭抬起睡眼惺忪的看著站起來不慌不忙回答問題的黃黎虞。
“回答的很好，坐下。”
實習老師聽到黃黎虞的回答讚賞的點了點頭。
張誌成已經從半趴的姿勢換到坐直，手上握筆從不知道哪裡拿來的紙上寫著什麼。聽完黃黎虞的回答，他也跟著老師在那點頭：“這英語說得真好。”
之後把手上的紙捏成團，頭也不轉的往後桌扔。
旁邊拿著紅筆對答案的黃全貴聽到他的話語呆住，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轉頭說：“這是數學課啊。”
洛煦陽低頭看張誌成丟過來的紙團，除了皺皺巴巴之外，紙團外麵沒有沾染任何痕跡，像一張嶄新的普普通通的紙。
“幫個忙。”洛煦陽拿筆輕輕地將紙團推向林緒風，抬了抬眉示意自己找他幫忙的內容。
想讓他幫紙團打開。
“為什麼自己不開？”林緒風沒動，奇怪的問他。
“這紙太乾淨了，來路不明。上次傳我一張這麼乾淨的紙，打開油粘我一手，結果是這逼拿墊外賣紙來寫。”
洛煦陽想起上次的經曆，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將那紙團推得更遠了。
“你這麼說完，我還敢開？你自己開。”林緒風聽完好笑的也用筆將紙團推了回去。
“那讓他自己開。”洛煦陽打算將紙團原封不動的扔回去。
在前麵聽完全程的張誌成轉過頭，臉上滿是幽怨地看著洛煦陽說：“上次真的是意外，我那個時候睡懵了隨便拿的一張紙。”
“某些同學自己不聽課不要打擾彆的同學，還有幾分鐘就下課了，在忍一會忍不住嗎？”張誌成轉回頭發現實習老師正直勾勾地盯著這邊，他假裝若無其事的坐正，翻開書看了起來。
洛煦陽伸手打開紙團，林緒風頭往他那邊挨，湊過來一起看。
【等會放學，操場旁邊籃球場，記得抄家夥】
勉強從龍飛鳳舞的字裡理解出大概的含義，林緒風視線定格在紙上，隨即抬頭神色認真的說：“我以為你們青龍幫隻是說說，沒想到玩真的。”
“所以恭喜你和我們同流合汙咯。”
太陽西落，天空泛起橙粉色。
林緒風從小賣部買幾瓶水往籃球場走，整個校園充斥著放學的快活。
路過的學生都在談論著各種不同的話題:今天的作業有多少、班裡的誰和誰好像吵架了、晚上幾點網吧集合、等會先去喝一杯奶茶再回家等等。
籃球場上也熱鬨非凡，絡繹不絕地叫好聲與球鞋在地板上的摩擦聲交彙在一起，汗水順著少年的額頭往下流又被衣服抹去。
林緒風在等洛煦陽一起回家。
在看到籃球場的時候林緒風就猜到了他們的放學活動，並且拒絕了他們的同流合汙，想著早點回去陪宋姨吃飯。
結果剛下課就收到宋姨發的短信，說要加班，下班太晚了喊他在外麵對付對付。
之後就聽到張誌成喊洛煦陽速度拿球去占場地，被洛煦陽拒絕說晚上要和他一起回家。
最後的結果就是，林緒風等洛煦陽打完籃球然後一起去吃飯回家。
走到操場邊，林緒風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籃球場那邊已經沒有了離開前的吵鬨，人還是很多的圍在場地旁邊，隻是人群隻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林緒風快步走近籃球場，映入眼簾的就是王哲那個挑釁的麵孔。他一臉囂張地站在籃球場中間，拇指向後指了指籃球框問洛煦陽要不要來一場比賽。
似乎想追回中午在籃球場上丟掉的麵子。
洛煦陽擦著額頭上的汗，懟道：“真是癩皮狗，又來撒尿標記場地了？”
張誌成：“噗。”
不隻是張誌成憋不住笑容，甚至旁邊圍觀的觀眾都抿起嘴偷笑。
王哲也因為這句話臉有一絲僵硬，“也對，你和那黑鬼也就隻能動動嘴皮子了，口嗨兄弟。”
“王哲，中午的道歉還沒夠嗎？還想再跟我們道歉一次嗎？”
洛煦陽挑眉走到王哲麵前，低頭看向他，眼裡全是嘲諷。
王哲突然爆發向前抓住洛煦陽的衣領，臉色鐵青的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是不是因為沒媽，所以是一個女的你都護？真把自己當什麼騎士了？
全場倒抽一口氣，神色緊張地盯著球場上的兩人，不出意外他們兩的拳頭遲早有一個會落在對麵臉上。
“砰”
水藍色的礦泉水瓶從場外向場內直線丟出，直直地打在王哲的背上，礦泉水瓶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啊！誰！是不是找......”王哲因為疼痛鬆開了緊握洛煦陽衣領的手，轉過身朝丟水的人看，在看清人的那一刻反而將話語收起來，臉上的神情從憤怒轉變為震驚。
林緒風沒注意到王哲臉色的變化，他走進場將剛剛丟出的水瓶撿起來遞給洛煦陽，張嘴道：“需要我教你如何管好自己的臟嘴嗎？”
洛煦陽沒接過那個水瓶，他皺了皺眉一臉嫌棄地說：“砸到臟東西，不能喝了。”
林緒風沒在意他的小脾氣，換手把自己的水遞給了洛煦陽。
“想打是嗎？奉陪。”張誌成也走到旁邊，神色不耐的說：“打什麼都奉陪。”
“嗤，那就來打一場把。”王哲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們。
“我也來。”
清脆的聲音響起，籃球場上的眾人轉頭，一位纖細的身影從人群中站出來，吳琪齊肩的短發被風輕輕吹過，她將書包遞給了旁邊的黃黎虞，一臉平淡的走進球場。
“這件事情既然由我而起，那麼該解決的時候我也不能躲在一旁看著。”吳琪神色堅定，毫不退縮的與王哲對視。
氣氛變得沉重起來，籃球場旁邊彙聚越來越多的放學的同學。
“那萬一我們是打架不是打籃球呢？”
張誌成突然冒出這一句，打斷了場上的氣氛。
“啊？那我會躲在一邊，努力不添麻煩的。”吳琪訕訕笑道。
“開始吧，不然又有狗犬吠了。”洛煦陽將籃球拿在手上，走向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