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空教室裡,千月一個人傻愣愣地站在裡麵,不知道在做什麼。
“那個女人真是的!讓我在這裡等她,自己又不出現。”千月背對著空白的黑板,對著空氣抱怨。
“抱歉,是我不好,我來遲了。”風笙剛走到門口就感受帶了千月惡狠狠的目光,隻好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說,乾什麼去了?”千月像個捉奸的正宮似的。
“其實……”風笙的話才剛出口,馬上又閉上了嘴巴,眼睛警惕地環顧四周。
千月的臉色頓時也變了。自己居然沒有發現。就算平時再怎麼廢物,但那都是裝出來的。一直處於高度警備的她,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現。
掩藏在暗中的這個人實力不可小覷。
“啪嗒啪嗒”
原本背著黑板的千月猛地轉身,發現粉筆竟然自動的在黑板上寫字,千鳶也沉著臉,出現在了教室裡。
兩個王,誰都沒有發現。
“啪”的一聲,粉筆像失去了牽引一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兩段。黑板上寫著,“教學樓樓頂,有場好戲”。
“去嗎?”風笙嚴肅地問。
“去。”千月的表情堅定。
風笙:“不怕是陷阱嗎?”
“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裡,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千月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黑板上的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有戲,為什麼不看?”千鳶第一次被人罷了一道,臉很臭。
瞬間教室裡的三人一齊消失。
“嗬嗬。”
空氣中突然傳來了稚嫩的笑聲,就像千鳶出現的方式一樣,一個小孩子出現了,嘴裡還含著一根棒棒糖。蹦噠蹦噠,拿起黑板擦,擦掉了黑板上的字。
“這樣明目張膽好嗎?”燕曆也出現了教室。
“有嗎?”萌帆天真地問,但是眼裡卻滿是戲謔,“反正千月又不會知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就夠了!”教室的門被粗魯地推開,桐無憤怒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但細看眼神卻還包含著其他的東西。
“我還以為沒有人發現呢!”萌帆故作惋惜地搖搖頭,但得意的語氣怎麼都掩蓋不住,“怎麼?心疼了?害怕了?”
桐無的拳頭捏的咯咯響。
“親愛的,我們走。”萌帆路過桐無身邊時,輕聲地說了句,“我隻是很好奇你的寶物。哥哥。”
燕曆本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眼前那個小小的身影。心,猛地一痛,便什麼話都沒了。
“緋”裡設有強大的保護結界。惡魔的氣息一旦泄露,馬上就會拉響警報。像剛剛那樣瞞過結界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千鳶隻能借用千月的眼睛。
“無論怎麼看,都感覺不可思議。”風笙彎腰盯著千月黑色瞳孔裡隱藏的銀色瞳孔。
“看夠了嗎?”千月向後退,拉開了與風笙的距離。
風笙小聲得嘟囔了一聲,環顧四周,隻有藍天和白雲,“我們不會真的被耍了吧?”
“看下麵。”千鳶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不是?”風笙有點吃驚,“這還真是場好戲。”
千隱依舊頂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站在那裡,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莫傳卻喘著粗氣,手臂上有不少被水汽割傷的小口,雖說無關緊要,但看著都讓人慎得慌。
千華正仔細地檢查著傷口。
千霖,千隱的親弟弟,他從小疼到大的親弟弟,正對著他,右手手掌整個被水汽包圍著。
千隱四周的水汽突然改變了形狀,變成了一根根冒著氣的水球,毫不猶豫的朝著千霖飛去。
就在千霖想要反擊的時候,千華率先出手了。她把眼前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冰,做了一堵冰牆。
沸騰的水全部灑在冰牆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白霧彌漫了所有人的視線。
千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姐姐居然與哥哥……
千華眼神複雜,不知是傷心還是怨恨,聲音沙啞道:“阿……千隱,莫傳是我的守護者,你動他之前,問過我的意見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把我這個繼承者放在眼裡?”
千隱有點驚訝,沒有想到以前那個隻會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也長大了。知道什麼是身份,什麼是權力。
“不敢。”千隱低低地笑了。
千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她從來都沒有見千隱笑。第一次看見,居然是在這種立場上。但是這樣的話,自己能不能抱著一點點的期待,其實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是他強勁的對手?
“大小姐,其實是我主動找前輩切磋的。”莫傳不好意思地說。
“什……”千華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那個……所以……那個……阿隱,我,我不是……”
千隱卻不解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手忙腳亂。
“為啥我覺得情況不太妙?”風笙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下巴,眼神鋒利了許多。
千月倒是顯得無所謂,反正對於她來說,無論千隱站在誰的陣營,結局都沒有差彆,但是對於千鳶來說就不一樣了。
“還想看嗎?”樓頂的風帶著一股悶熱與黏膩,千月站在這裡很不舒服,語氣有些不耐煩問。
千鳶的銀眸緊緊地盯著樓下的其中一人,輕輕說了句:“為什麼不?”
他在千隱眼裡看到的從來都是他內心不滅的烈火,豈是千華小小的幾滴水就能澆滅的?
誤會解開後,千華逃似的離開了,千霖和莫傳緊隨其後。隻剩千隱一個人靜靜地站著,目送西方的太陽落下,灑下一片餘暉,映紅了整個臉頰。微微一眯眼,藍眸頓時沉了沉。他看到了在樓頂上向他打招呼的風笙,也隻有她一個人。
【為什麼走了?】千鳶問。
千月:【無聊。】
千鳶:【你心情不好。】
千月:【不應該是你嗎?這可是你的獵物。】
千鳶輕笑了一聲:【是嗎?對我來說這隻是個小插曲。比起這個,我更感興趣的——是你。】
千月的腳步停了下來,挑釁地說:【我倒是很期待你能在我身上,挖出什麼。】
漆黑的夜晚,今晚是新月。本就淡淡的月光被厚重的雲全部擋住了。地上全是暗壓壓的一片。千月嬌小的身影此刻正蹲在自己住宅後麵的空草地上,手裡拿著一支白色的粉筆,在草地上慢慢地畫著,風笙站在外麵,聚精會神地看,順便警惕四周。
千月幾乎把這個草坪都用粉筆畫了一遍,大約300平方米。站起來的速度很慢,估計腳和手臂都已經發麻了,有些僵硬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灰塵。原本綠色的草坪,竟然快被白色的詭異字符覆蓋。
她輕輕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幾滴血在白色的圖案上麵,瞬間,血液像水流一樣,流滿了整個圖案、明明隻是灑了幾滴血,千月的臉色卻白了很多,呼吸也有點不平穩。放在八個方位的銀色酒杯慢慢地融化,形成了咒陣的外圈圓。在外圈圓形成的同時。整個咒陣全部都消失在了夜裡。
“這就是被稱為最牢固的結界——血界嗎?還真是大開眼界。”風笙感慨道,“我還以為那隻是個傳說。”
千鳶在自己的空間裡,借著千月的眼睛,看著這一幕,眼裡閃過精光,“還真是沉藏不露。”
“她在做什麼?”遠處的樹上,站著一個小孩子。
夜蝶不敢靠太近,但是她又有夜盲症,根本看不清楚千月在搞什麼。但是又不想讓奶奶失望,隻能抱著僥幸的心裡,用用術式試試?
就在風笙看得正起勁的時候,猛地往夜蝶的方向望去,但是什麼都沒有,“難道是錯覺?”
夜蝶在風笙看過來的瞬間,連忙用瞬步,離開了後花園,“那個女人,看起來不簡單。這件事得快點讓奶奶知道才行。”
風笙有些疑惑的走到那個地方,盯著看了很久,眼睛突然瞪得如銅鈴般,“怎麼可能……”甚至有些驚恐地看著千月。
千月感受到了風笙異樣的眼光,“怎麼了嗎?”
“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風笙調整了一下心情,“去你房間說”
“有什麼事?”千月洗完澡,穿著白色的睡裙,一臉的疲憊。血界的消耗,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很大。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馬上就好好地睡一覺。千鳶卻絲毫不在意,霸道地霸占著她的床。
“剛剛你在布結界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風笙的臉色很難看,但是千月的臉色更難看。
“但是我又不確定。”風笙慢吞吞地說,還不時瞅幾眼千月的臉色。
“那我是不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千月的語氣陰陽怪氣。
“額……我想應該不用。”風笙撓了撓頭發,語氣有點發虛。
“哼!”千月冷哼了一聲,躺下去睡覺了。或許真的是因為太累了,連風笙走出房間都沒有發現。
風笙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走到自己房門前,突然停下了腳步。
“說吧。”千鳶倚在牆上,“你看到了什麼,或者是感受到了什麼?”
“一個人類。不,應該是一個生物隻有一個靈魂吧?”風笙突然問。
千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點了點頭。
“在我發現異樣的地方,我聞到了千月靈魂的味道,可是千月人在草坪那裡。而且我之前完全沒有感受到氣息。隻有死人是沒有氣息的。”風笙的聲音有點顫抖。
千鳶一直從容的表情,在這個時候,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