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胎換骨,難道說你們想?”千鳶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一臉地不敢相信,這並不是演戲,而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會這樣。難道這就是千月的師傅說的變故嗎?
“就憑……”千鳶失落地搖了搖頭,“聖騎士有多厲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我們什麼都沒有拿什麼……”
“誰說我們什麼都沒有。”爺爺笑著說,“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們村到現在都沒有被聖騎士發現嗎?”
“嘻嘻。”看著千鳶好奇的眼神,艾奇神秘地笑笑,從桌上拿起今天剛剛采摘的藥草,在地上擺成一個圈,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咒語,但這種咒語千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在咒語念完的瞬間,艾奇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圓圈內滴了幾滴血,超出常理的事情發生了。
萬物生存毀滅的法則告訴我們,一個生命想要憑空誕生就必須以另外一條生命為媒介。但是這個千古不變的法則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打破了,就在千鳶的眼前,一個孩子,一個真正嶄新的生命就這樣憑空誕生了。
原本的藥草竟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小男孩,而且那個小男孩還睜開的眼睛,轉動了幾下眼珠子,嘴裡還說著“晚上好。”
乍眼一看,這個孩子和普通人家的基本一樣。就連精靈那種討厭的氣息,千鳶都能感覺得到。
“聖騎士用來判斷村子是否應該放棄的唯一標準就是人數。”爺爺說,“隻要這個村子的人數沒有發生變化,那麼就說明這個村子是安全的。”
千鳶在一旁看著忙碌的兩個人,眼神不禁黑了黑,“我決定加入你們。”
艾奇驚訝地看著他,“真的!!”
“恩。”千鳶認真地看著艾奇。
“那我們就學習剛剛這個魔法吧。”艾奇急切地想要親自教他,爺爺本想阻止的,但是看著自己孫女那副幸福的表情,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深沉地盯著千鳶。
千月每天都前往王都不同的角落,無論是燈紅酒綠的富人區,還是橫屍遍野的貧民窟,隻要它存在於王都這個地方。
“你們聽說了沒有,說是北方出現了精靈的連續失蹤。”一個拄著拐杖,腳旁邊放著一個破爛的瓷碗的乞丐說。
“真的假的?”另一個乞丐不可思議地看著。
“……”
走出貧民窟,千月就一直很在意剛剛那些乞丐說過的話。明明在王都的中心,但精靈連續失蹤這件事根本無人提起,仿佛它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當“品茗”這個招牌再次映入千月的眼簾的時候,千月自己都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自己開始依賴這裡了。
就在千月站在門口心裡糾結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唐老板出聲喊住了她,“丫頭,進來吧。”
千月這才抬腳進去。
待店裡的顧客都走後,唐老板才慢條斯理地走到千月那一桌,放下一盒精致的點心,“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兒?”
即使四周無人,千月依舊鬼鬼祟祟湊到唐老板耳邊低語道:“我聽說最近有精靈不斷失蹤了。”
唐老板抿了抿嘴,急匆匆地起身,關上了店門。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讓千月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難道師傅說的大變故是這件事?
“其實這件事發生在不久之前。”唐老板的神色很緊張,“原本隻是以為普通的失蹤,但到最後愈演愈烈。到最後,甚至連村子都消失了,有傳言說是瘟疫,也有說是神隱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北方鬨得人心惶惶,但是南方卻依然如故,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
“就好像有人在故意阻斷一樣?”千月直起了腰板子,不再是一副慵懶的樣子。
“嗯。”唐老板艱難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還有傳聞說,是聖騎士要致他們於死地。如果牽扯到聖騎士,就離不開女王。難道你想讓我相信,女王要親手毀了自己的國家,殘殺自己的子民嗎?”
看來精靈王國的事情沒有她想的這麼容易,千月托著腮幫子,腦子開始快速轉了起來。
“女王是個怎樣的人?”千月突然抬起頭問。
“我不知道。我們平民根本沒有機會見她。”唐老板聳聳肩,表示這個自己也無可奈何。
“難道隻能從聖騎士入手?”千月喃喃道,拉著臉,不情願地樣子。
“老板,成為聖騎士有什麼必備的條件嗎?”千月問。
“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一個換一個。”唐老板說,“聖騎士規定隻能有四人,你隻要能打敗其中一個,他的位置就歸你。”
千月微微地笑了,條件比她想像中的要輕鬆的多。
千鳶在村子裡的這幾天,無意中發現了艾奇的一個秘密。
那天,千鳶像往常一樣和艾奇一起去采藥草,但艾奇因為有事耽擱了,所以那天是千鳶自己去的。可能是一直在考慮聖騎士的事,千鳶竟不知不覺走到了艾奇的房間前,房門虛掩著,餘光瞥到艾奇正一臉嚴肅地坐在桌前,看著什麼東西。
千鳶很慶幸這裡是在鄉下,蜘蛛什麼的都是很常見的東西。而這些黑暗中的生物,全是他的眼睛。
牆角的蛛絲上掛著一隻不起眼的蜘蛛,一直盯著那張信紙。
千鳶坐在自己房間裡,一隻眼睛上結了一層翳,就像是蜘蛛網一樣,但是此刻的他,卻笑了。這封信裡的內容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千鳶以為他們的反抗隻是徒勞的,垂死的掙紮,但是看到這封信才發現,也許她們真的有可能成功。
根據信裡的內容,可以看出,艾奇竟然是叛軍的首領,所謂的起義者。不過憑千鳶這幾天對艾奇的了解,這個首領水分頗大。就憑他們,真能起義成功?
信裡有叛軍調查的聖騎士囚禁村民,居然還有精靈女王進行生靈祭的證據以及與其他起義軍達成的合作。
生靈祭,千鳶曾經聽說過,那是用鮮活的精靈生命為祭品,無視天道因果法則,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儀式。但那種行為是對生命的褻瀆和糟踐,身為神族寵兒的精靈,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
就算女王真的偷偷進行了生靈祭,但是按照目前生命的流逝量,即使希望長生不了或是成為神族,這個數量也應該綽綽有餘了。
女王到底想乾什麼?
千鳶明白,必須儘早聯係上千月,而且要想真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加入叛軍也許是最快的途徑。
當晚在吃晚飯的時候,千鳶一直在躲避艾奇的眼神。艾奇是個直性子,直接問他出了什麼事情。以為他又不舒服了,伸出粗糙的雙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沒發燒呀。”
千鳶聲音悶悶的,“阿奇,對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看到你那封信的。”
爺爺的眼眸深了深。
艾奇反倒有點開心,但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怕我嗎?會背叛我嗎?”
“不會的。你不僅救了我的命,還給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動力。”千鳶目光似水地注視艾奇,柔和的表情在橘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艾奇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表情的千鳶,不自覺的看入了迷。
爺爺輕輕地咳了一聲,艾奇才回過神來,臉噌的一下了就紅了。
“那我可以把你理解成為是我們真正的一員了嗎?”爺爺還是不太相信地反問。
“恩。”千鳶認真的眼神讓艾訖心動了,“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於是三個人竟然在飯桌上討論起了千鳶的職務問題。艾奇希望他的職務高一點,但是爺爺希望能從基層做起,為了使更多人心服口服。。
千鳶靜靜地看著爭吵的爺孫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他不是傻瓜,能夠爬上王的這個位置,除了有實力之外,如果沒有點心思,連自己是被誰背叛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個是堂堂的叛軍首領,怎會大意到把如此重要的信件給彆人看見,而且還是最常見的無意之中。大多數的無意就是故意而為之。
也許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忠誠度,也許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但是隻有一件事千鳶能夠肯定,那就是如果自己不坦白,自己一定沒辦法活著離開。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他並不希望在精靈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千鳶,爺爺要問你一件事,你願意呆在艾奇身邊一生一世保護她嗎?”艾訖突然問。
千鳶被問了個措不及防,他怎麼可能會不明白艾訖是怎麼想的。
“會的。如果沒有艾奇,就沒有現在的我。”千鳶盯著爺爺說,眼中滿是堅定。
什麼是惡魔?
最是會蠱惑人心。惡魔說的每句話,都不能當真。
艾奇在一旁明顯地在壓抑住自己此刻興奮的心情,雙腳不停地在踮起放下,臉頰紅撲撲的。
“你們兩個都到我這裡來。”爺爺朝兩人招招手。
千鳶和艾奇一起走到爺爺麵前,爺爺從抽屜裡拿出一對金色的戒指,顏色已經開始有些淡化,可以看出這對戒指有一定的歲月了,“戴上。”
艾奇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爺爺居然會這麼做。爺爺到底是在害怕什麼。
千鳶則是疑惑地看著那個戒指,對於他來說,戒指代表的含義是什麼他根本不知道。他不屑於不明白人類,明白人類的思想,明白人類的感情,更不屑不明白那些擁有特殊含義的東西。
對於惡魔來說,力量就是一切。
信物這種東西,隻會故步自封。
“千鳶,戴上這個戒指,答應我,你會保護艾奇一輩子。”爺爺緊緊地盯著他。
千鳶低著頭看著那個泛黃的戒指,他大概明白了,這個應該就是類似於契約的東西。
但是對於艾奇來說,這卻是一輩子的幸福。
什麼是惡魔?那就是不要相信他們的每一個行為。
千鳶慢慢地接過戒指,戴在了自己的中指上。艾奇緊緊地盯著千鳶的這個動作,拿著戒指的那隻手忍不住地顫抖。
“爺爺隻有一個要求。”爺爺眼中泛著淚光,注視著一直盯著戒指發愣的艾奇,“必須得在我們的革命勝利之後,你們兩個才能完婚。”
“我聽爺爺的。”艾奇羞澀地低下了頭。
千鳶卻是整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裡。
結婚?那是什麼東西?是契約嗎?這個很重要嗎?
“恩。爺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千鳶連忙緩過神來,裝作懂事的樣子。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爺爺欣慰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孩子,“不久之後會有一個革命軍的會議,那時,千鳶你以首領之一的身份登場。”
千鳶愣了一下,沒想到開始身份竟是如此的高。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是。”千鳶先乖乖地答應了,如果這些革命軍真的會引發所謂的那件大事,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隻有拔掉心臟,才能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