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的實習，程矢和童鳶兩個人就完全分開了，童鳶一直跟著利亞姆，而程矢則跟著楊秦往返於展會、藝術園區和公司之間。程矢和楊秦都坐在車的後座，車裡的屏幕正在播放活動現場的主視角的實時錄像。

程矢跟著楊秦剛從園區那邊去核對了一個新展館的現場布置，楊秦說明天的時候，畫家大的真跡就會送到。於是核對完所有細節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楊秦的助理給他們訂了工作餐，兩人就在旁邊的一個辦公室吃了飯。下午，楊秦還要回公司開會，是項目會。

程矢坐在後麵，腦袋靠著窗戶，昏昏欲睡，感覺所有的血液都在胃部負責消化，腦子是一點都動不了的狀態。

楊秦笑道：“怎麼年紀這麼小，還這麼容易累啊，昨天晚上熬夜了？”說著，便將音響的聲音調小了一些。

程矢搖頭，他知道今天要實習，哪敢熬夜啊，程矢微微側身：“您這個工作強度太大了。”即使在車上，都要在聽視頻的同時，整理下午開會要用的ppt。

“習慣就好，困就先睡會兒，一會兒的會議很重要，可不能在那時候犯困。”下午的項目會楊秦希望程矢能認真聽完，因為這相當於項目的最開始，是一個讓程矢從頭接觸項目進程的好機會。

“沒事。”程矢打開了一點窗戶，讓冷風吹進來，稍微清醒了一些，視線落在屏幕上，卻在邊緣看到了童鳶。程矢仔細去聽了一下，好像是利亞姆那邊接下來就是粉絲簽繪的部分了。

楊秦也看到了童鳶，此時童鳶正站在利亞姆旁邊，跟他說明接下來的事項。因為後麵排隊的人非常的多，所以童鳶除了負責翻譯，也要把控每個人的時長，接下來利亞姆還有彆的行程。

程矢很少聽到童鳶講外語，童鳶的發音幾乎不帶有任何的口音，程矢覺得這幾乎可以錄下來當做電子詞典來用了。但可能平時用的比較少，在一些表達上，並不口語化，而是偏向書麵語。

程矢聽的認真，坐在車上倒也沒有那麼困了。

“感覺你們關係挺好的。”楊秦放下電腦，突然說道。

“嗯，我倆是同桌。”

“哎，我高中時候的同學都已經很少有聯係的了，大學的還好一些。”楊秦突然回憶起自己的高中時期，那時候她好像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根本沒參加過任何的活動或者實習。她的第一次實習，都是大三的時候了。

“你們覺得這幾天的實習有意思嗎？”

“還好吧，我現在隻覺得自己什麼都不了解，什麼都不會。而且效率很低。”

“學習是需要時間的，你效率不算低了，隻是童鳶做事情太快。”楊秦發現童鳶的總結和理解能力非常的強，能迅速抓住重點，舉一反三，如果配合著法務相關人員，將非常適合做項目管理。程矢雖然也不錯，前提是不去跟童鳶比較。

程矢瘋狂點頭：“確實，他怎麼學什麼都那麼快啊。”

“對了，我將一會兒會議的資料發給你了，你郵箱裡看一下。”目前程矢和童鳶沒有公司內部的文件的審閱權限，所以楊秦隻能每次都單獨給兩人發送。

程矢立刻去翻郵件，畢竟兩人很快就到公司了，再不抓緊時間，一會兒開會的時候，他又該聽天書了。

會議的內容是有關於公司今年準備的一個與教育局的合作項目，聯合幾個城市的高中，進行藝術設計相關的比賽。比賽的目的是為了提高學生的美學素養，而於輕舟選擇承接這個項目的其中一個目的確是為了提升公司的知名度。

前幾年公司主要承辦的都是偏傳統的，有一定知名度的及藝術圈地位的藝術家的展覽。這幾年隨著規模的擴大，開始承接青年藝術家的宣傳展覽，甚至是培養相關的人才。但公司在青少年以及在家長群體中的知名度，卻十分欠缺。

這一次的比賽屬於一個長線運營的項目，在比賽結束後，於輕舟的公司將和其他公司一起對反響比較好的孩子進行培養打造，將給予一些線上線下展覽或聯名等方式的變現獎勵。

“您已觸發新主線任務。”

程矢正在聽會，記錄關鍵信息，腦中就傳來了1439的聲音，程矢手中頓住，和對方打招呼：“好久不見！”

“是的，好久不見。”

“你去乾什麼了？感覺好久沒有任務了。”

“我在休假，兩天前，休假剛剛結束。先說主線任務，與齊牧宴幫助蘇希通過初賽。”

“啊？我總不能幫蘇希走後門吧。”此時不遠處的屏幕上，剛好在播放初版的比賽規則。初賽的成績包含兩個部分，50%的專業老師評價，25%的媒體人評價以及剩餘25%的網絡投票。每一個部分，對於工作人員來說，都是非常好操縱的。

程矢在心裡跟1439念叨著：“專業評分就非常好操控，尤其是現在還沒確定要請哪些專業老師，完全可以按照審美偏好來找。媒體人就更好弄了，乾脆直接找合作過的媒體人，寫一些軟文。網絡投票那不就是等於可以刷票嗎？”

“？”1439聽完直接道，“我需要提醒您，請您務必遵守所處世界的法律及道德約束，您的所作所為產生的負麵影響，隻能由您自己承擔。”

程矢直接笑道：“我就隨便一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建議您評估您自己的心理狀態。”1439最後還是提醒了一下。

程矢當然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做，但他能想到這些空子，那乾脆想一些對應措施罷了。正好負責這部分的人已經發完言了，程矢坐在楊秦的後麵聚起了手。

於輕舟自然是看到了，她非常重視這一個項目，如果今年完成的足夠好，就完全可以將其運營為每一年或者兩年舉辦一次的活動，也可以將活動範圍擴大到更多的城市。

於輕舟見程矢表情嚴肅，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拿著鋼筆的手往程矢的方向舉了一下：“程矢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在成績判定方麵，增加一些審核機製，以保證比賽的公平性。”程矢隨後將自己想到的內容一一說明，又道：“比如保證評審老師的領域多樣，並且進行完全的隨機盲審。參與評審的媒體也進行一定的審核。網絡投票部分是否可以實名投票，並且控製投票的網站方式及每人的票數。”

“是的，這個是咱們與教育局的合作項目，必須儘量保證成績評審的公平性，並且要將可能產生的輿論風險降到最低。”楊秦補充著程矢的話。

於輕舟掃視一圈：“接著楊秦程矢的問題，那就提前來講咱們項目的風控部分吧。”

負責風控的同事將ppt調整到他的部分，然而他的重點更多的放在了項目推進上可能遇到的問題上，對於剛才的問題基本隻是淺淺略過。至於網絡輿論方麵，更多的都是後續的補救措施，而前期的預防非常少。

於輕舟聽完淺淺笑了笑：“咱們不愧是娛樂公司出來的，補救措施非常的全麵且細節。下去找時間把剛才說的內容補充一下吧，下次會議咱們再來確認這塊兒內容。程矢你跟進一下，楊秦來審核，然後再整體約個會吧。”

之後整個項目會又開了很久，於輕舟將有疑問的地方都大致講了，會議後不久，就收到了另一位秘書的一封會議總結。程矢拿著平板待在頂樓對應著前麵的ppt來看總結記錄。連於輕舟上來了都沒看見：“你不回去嗎？都下班了。”

“一會兒，馬上就看完了。”程矢把平板轉了過來，給於輕舟看。

於輕舟點著頭：“今天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程矢苦笑，歎了口氣：“有啊。”程矢先是問了一些於輕舟在會上給一些負責人提出的問題，而後又想到於輕舟給他留的“作業”。

程矢將屏幕劃到風控的部分：“這個部分我應該怎麼跟進？就是去看他之後總結的新的內容嗎？”

“先將你覺得有漏洞的地方一條條寫出來，去讓他寫解決措施和補救方案。”於輕舟調出筆刷，在屏幕上畫了幾個圈，“而且你最好排出一個風險等級。你看他現在是按照時間順序總結的，但除此之外，你需要明確風險的等級，究竟能產生多大的影響。當問題出現，是需要多少的精力去解決。”於輕舟給程矢分析著相關的內容，又舉了幾個例子，等程矢慢慢消化理解。

說著說著，於輕舟抬手看了一眼表，不經意道：“童鳶那邊已經結束了，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需要，咱們走吧。”程矢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於輕舟看了看周圍這會兒也沒人，於是壓低了聲音：“你跟童鳶，到底是什麼關係。”於輕舟見程矢明顯愣住，趕快補充道，“媽媽在這個行業工作，思想還是比較開放的。”

“啊？”程矢連忙擺手，“同桌，他坐我右手邊。目前僅此而已。”

於輕舟似懂非懂的點頭：“哦，目前，行。”於輕舟見程矢又要說什麼，趕緊道：“主要是，我很少見你這種老住在人家家裡，甚至大過年的人都讓你過去住。沒事，你不用解釋，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就是隨便問問。”

於輕舟直接起身不去聽程矢說話，快步往下走：“你先收拾東西，我在車裡等你。”